第49章 碰瓷
众所周知,那天上午,熙宁郡主是哼着歌、迈着小碎步欢快地跑进的东宫,下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是拖着冗长的步子,哭着跑回去的。
熙宁郡主哭着,那一排溜的小宫女也不敢笑,一个个哭的哭,闹的闹,听说当天晚上就闹到了皇后娘娘那。
晚上用饭的时候,江祈第三次问了楚淮之一遍,“真的不会出事么?”
江祈问了,楚淮之也耐着性子答,“能出什么事,就是明天皇后可能要来一趟,然后我估计要去上两天朝。”
苏洛:“小殿下,官服要提前备好么?”
苏洛站在一旁布菜,最近江祈胃疾犯了,他们这几餐吃的异常清淡,主菜都是果蔬,他和南絮都很少有机会吃到肉食,尤其是他,已经肉眼可见地饿瘦了一圈。
楚淮之对此给出的解释是,江祈不能吃,其他人最好也别吃。要不然江祈看到了可能会馋。大家照顾一下江祈的情绪。
当然这事江祈并不知情。这两天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吃肉。
因为这事,南絮罕见地和苏洛搭了几句话,他憋不住话茬,恨不得昭告东宫,江祈不喜欢吃肉。
然后他就发现,他在东宫能说上话的,除了江祈就是苏洛。
楚淮之这会正哄着江祈吃一块牛柳,“最后一口。”
江祈偏头避了过去,“你每次都这么说。”
“好吃的。”楚淮之手不老实地放在江祈的胃腹处,“瘦的都能摸到骨头。”
江祈呼出一口浊气,不情不愿地吞了那块牛柳,不过确实挺好吃的。
给江祈投完食,楚淮之才得空回了苏洛一句,“不用,随便站两早上。”
据江祈所知,楚淮之看过很多书,而且今天早上他刚醒的时候,楚淮之还坐在床侧看书。
排除楚淮之荒淫无道,胸无点墨的可能,江祈想不明白,楚淮之为什么不理朝事。
“为什么不去上朝?”江祈看向楚淮之,直接问了出来。
“没什么意思。”楚淮之拉长调子,“每天都是一些子大臣的溜须拍马。”
说完还兀自总结了一句,“不如去梨园唱戏。”
江祈:“……”
江祈搁下筷子,和苏洛一唱一和,轻声呛了楚淮之一句,“朝服确实不用准备,戏服可能要去准备一下。”
“啊对对对。”苏洛,“我们太子殿下志向远大。”
“……”
“好了,别闹我了。”楚淮之伸手覆在江祈胃上,“这会什么感觉?”
中饭没吃,只吃了小半块梨花酥,晚上江祈忽然吃了小半碗饭,楚淮之不大放心,轻轻在江祈胃朊处揉了揉。
江祈:“没什么感觉,你可以再重一点。”
楚淮之哪里敢使劲,只轻轻运起内劲给江祈捂着,“苏洛,你去看看梨汤熬好了么,端半碗过来。”
江祈没拦苏洛,他只是轻声同楚淮之说了句,“喝不下了。”
“我知道。”楚淮之温声道,“看你夜里还咳不咳,咳的厉害的话就先喝两口缓缓。”
江祈:“行叭。”
——*oo*——
楚淮之猜的没错,第二天一早皇后就来了一趟。
但是被楚淮之关在了门外,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主要是江祈还没睡醒。
这几天好不容易哄着小孩多睡了会,楚淮之根本不舍得把人喊起来。
一直到日上三竿,苏洛才差人开了府门。
可能是觉得一大早上悄无声息地来,再悄无声息地回去很没面子,皇后娘娘竟然一直等到了现在。
看这架势,今天是一定要闹出点动静出来了。
楚淮之过来的时候,皇后脸都黑了。
江祈这会刚醒,南絮还在伺候他洗漱。
喝梨汤的时候,江祈忽然想到了什么,“这皇后不会是楚淮之的亲娘吧?”
南絮很快地捂了下江祈的嘴,“主子,慎言。”
江祈:“所以是么?”
“不是。”南絮声音轻了下来,有些无语,“您又不认真听奴讲话,您嫁到东宫的第一天,奴就跟您讲过了。”
南*八卦小能手*絮喋喋不休,“太子殿下的娘亲早就不在了,听说还是皇上亲自下令处死的。”
江祈皱了下眉,“为什么?”
南絮:“当时江州战事连绵,三军久战疲乏,就杀了太子殿下的母妃振奋三军。”
“这两件事有什么直接关联么?”江祈。
“具体的奴也不清楚,坊间大多是这么传的。”南絮,“您要是真想知道,不如待会直接去问太子殿下,总归殿下对您这般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江祈:“……”
“皮痒了?”
南絮摆手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我瞎说的。”
“主子,您最近绾发用的桃木簪,我之前怎么没见过。”南絮好了伤疤忘了疼,“不会是从太子殿下头上薅下来的吧?”
江祈:“行了,还没完没了的。”
南絮胆大包天,“主子啊,那你可要多注意了,我看民间的话本里,皇后娘娘来东宫都是来劝太子生孩子的。”
“虽然小殿下现在很喜欢您,但是您终究是不能生养啊!”南絮声音蓦然拔高,“主子你打我做什么!”
“是该打。”楚淮之不知什么走过来了,他嗓音温和带笑,“平日里就敢这么编排我。”
南絮“哗啦”一声跪了下来,瞬间偃旗息鼓,“奴错了。”
“楚淮之,你别吓他。”
江祈盯着楚淮之看了一会,“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不成皇后还真是来劝你要孩子的?”
“嗯……”
江祈额头上也挨了一下,并不痛,“小祖宗,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宫里皇子公主那么多,传宗接代的事情还轮不到我。”
江祈没想到楚淮之会忽然来那么一下,没注意闷哼了一声。
楚淮之拇指在江祈额心上揉了下,“很痛么?”
江祈把楚淮之的手扯了下来,“不痛,都说了没那么娇贵。”
他忽地又想起刚刚南絮揶揄的那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这么一想,耳根不禁蔓上了粉。
他在嗓底模糊了一句,“你别对我这般好。”
楚淮之:“嗯?”
“南絮总取笑我。”
南絮无故躺枪,硬说取笑的话,他也就说了这么一次,哪里来的“总”。
不过他家主子学东西就是快哈,昨日里小殿下才教的撒娇,哦不对,是“碰瓷”,主子现在都能活学活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