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指教

凌晨，李美凤手机嗡嗡响响，电话不断。

她有的直接挂断，有的接起来，压低声音说了几句，末了，便悄悄打开房门，下了楼。

她是怕吵醒了我。

我推开窗户，看到她在楼底小广场上来回走动，情绪十分激动，甚至坐在石凳上，默默看着某个方向。

最后，她慢慢脱离我的视线。

时间指到7点。

我冲了个澡，刮刮胡子。从镜子中，看到眼中布满血丝，熬夜熬的。

我打开柜子，里面有几件新买衣服。今天要去见花语，穿的稍微板正一点。

短体桖，休闲裤，夏凉皮鞋……再对着镜子理理发型 感觉还不错，人模人样。

这时，门开了。

李美凤喊到，［肖文，我买了早餐，一块吃吧。］

我走出洗漱间，看她把早点摆上桌子。挺丰盛，包子，粥，油条，鸡蛋，还有一碟小咸菜。

我胡乱吃了几口，把她剥好的一个鸡蛋，和着稀粥吃下，便擦擦手，表示吃饱了。

其实，我没有吃早餐习惯。

她看着我，［吃的这么少，是不合口味么？］

我笑笑，［我早晨一般不吃。哦，你在家里养两天，等伤好了，我帮你找点事做，中午我会带菜回来。］

她默默点头。

或许，现在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她还不习惯。

拿起一盒茶叶，我打了个招呼，出门而去。

拦上车，向商业大厦驰去。

正是上班点，路很堵。主要是，途中经过几条路，都搭着隔板，正在修。

在我印象中，这几条路去年刚修过，记得当时是换自来水管道，这次不知是什么原因。

反正是，要致富先修路，就不知道富的是谁。

磨磨蹭蹭一个小时，终于见到了花语。在此之前，我还专门跟李斌打了招呼。

都是写过小说的同道，感觉比较亲。

花语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皮包，甩到我面前。

［还认识它么？］

我当然认识。它是我亲自买的，亲手交到花蝴蝶手中，熟悉的很。

花语拍着桌子，［知道你的行为叫什么？，这是在犯罪！，知道么！］

我无言以对。

作为底层人，作为一个想火中取栗的人，我无法在大义上面站住脚。

花语：［偷拍？，亏你想得出来！，拿这种手段对付花蝴蝶，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我挠挠头，［这包怎么在你这里？，偷拍，你怎么知道的？］

花语指指后面成排的资质牌子，［好好看看，我玩的是高新技术产业，你那些小伎俩，在我这里是瞒不住的，无所遁形！］

我恍然大悟。

是的，我在包里装了袖珍摄像头。花语这里戒备森严，这种东西会引起某些设备报警。

花语看着我，［你这是偷窥别人隐私，是不正当竞争。肖文，小人物才玩这种下作手段，你的人生就这么定义的？甘愿做个缩头缩尾，拿不上台面的小人物？］

［记住，做大事的人，用的都是阳谋，光明正大将对手打败，只有如此，才能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心里没有怨恨，也不会以阴险手段对付你。所谓阴谋，也只是比心智，比关系，比筹划，并非像你这样，手段低俗。如果你甘愿做那样的人，我看不起你。］

我明白她的意思。

彼此用阳谋比胜负，对方不会怨恨你，反而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即便用阴谋，也要合理合规，综合己方关系，人脉，埋下暗局，击溃对方。

偷拍这种事，实属下三滥，这种事没有绝对胜负，你能用，对方也能用，最后无非两败俱伤。

花语恨恨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要不是我把这包要来，等花蝴蝶醒悟，一定会交给有关部门，拿你定罪。］

这句话惊出我一身冷汗。

花蝴蝶有背景，如果知道我偷拍她，把证据交个那个男人，后果真是不可预料。说不定警察一早上门，把我拘起来。这样一来，厂子被封的事还是无法解决。

看着我的神色，花语脸色缓和下来，［花蝴蝶做的那些事，我也知道了。这次，你算是险胜，不过，我的建议是，你不可以赶尽杀绝，要给人留一条后路。狗急了会跳墙，人急了会杀人，写过小说的你，应该知道。］

我连连点头。虽然不明其意。

我走到面前，毕恭毕敬将茶叶奉上，［李姐，你说的我记住了，震耳发聩。这点茶叶是我专门挑的，味道还行，你尝尝。］

花语哼了一声，［你要没帮过我，我才懒得理你这些破事。对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我咳咳两声，［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我拿了李美凤60%股份，嘿嘿。］

花语眼神精光一闪，看着我，手指点着桌面，［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商业头脑，够狠，够准，时机能做到恰到好处，够聪明。］

我嬉笑着，给她泡了一杯茶。

花语问问茶香，［茶叶不错。你走吧，我事很多，就不留你了。记着，做人留七分笑脸，做事留三分余地，不要把事做绝。］

我连声答应，随后走出经理室。

听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花语站在高处，见识比我开阔，都是良师名言。

闲来无事，我沿着路边散散心。看着人来车往，随处可见的人流，心有感触。

旭日东升红，绿野落地黄。

人生起伏，四季轮回，日夜交替，悲欢离合……

我是一粒草芥，在时间长河离里不过沧海一粟，命运沉浮中，我该何去何从……

李美凤来电：［肖文，我们解封了！］

声音激动高亢，像初夏第一蝉鸣，欢快又愉悦。

［如果你没改变主意，股份的事，我们一起定下来。］，我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李美凤顿了顿，［放心，我不会反悔。］

这就够了。费了这么大劲，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还是那句话，李美凤是小聪明，在这尔虞我诈的尘世中，她那艘小船，还经不起风浪。

事不宜迟，我立刻赶去厂子。带着李美凤，用了一上午时间，才把股份的事定下来。

这是一招险棋。偷拍这种事，只能拿来威慑，摆不上台面。当初我也只提到房间号，花蝴蝶以为我只在跟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