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篇之申向衍(11)
在申向衍的眼中,孔舒瘦弱小巧,相貌温婉耐看。
他光用一只手,就能将孔舒的整张脸包住。
孔舒总是留着齐耳短发,轻薄的齐刘海盖住了额头,显得脸更加小,一双杏眼总是带着好奇的目光,始终藏不住心事,心底的情绪常常表现在脸上,很容易便能让旁人看透。
她总是静静地坐在教室的一角,不吵也不闹。
当然,这或许全靠同桌衬托
杜娴的活泼好动,把孔舒衬得更加沉稳内向。
只不过,孔舒越是安静,申向衍的心情就越是悲伤。
渐渐地,他眼中的孔舒也开始变得悲伤起来。
申向衍发现孔舒常常会盯着某一处愣神,一看就是很久.
而他常常望着愣神的孔舒,一看也是很久。
学校里自然有喜欢孔舒的男生。
但这些男生往往都来不及去靠近孔舒,便被申向衍半路杀出,劝退了。
有朝孔舒桌洞塞礼物和情书的。
申向衍便会在孔舒进教室之前,将桌洞里的东西拿走,并物归原主,并附上纸条。
「别再送了。」
这算是申向衍比较客气的方法了。
其实他更想在纸条上写个「滚」字,或者「别tm再送了。」
有想要当面表白的。
申向衍便会像个鬼一样,突然窜出来,打断对方的告白,或者,让什么也不知道的王择豫过去横插一脚,片叶不沾身,也能达成目的。
总之,申向衍总是很有办法将所有想要接近孔舒的男生赶走。
他认为那些人根本保护不了孔舒。
他们不配。
直到某一天。
坐在最后一排的申向衍,如往常一样望着前排的孔舒。
可他的视线中,突兀地多了另一道的视线。
那是班长的视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班长的视线也常常像申向衍一样,落在孔舒的身上。
那道视线小心又谨慎。
谨慎到全班那么多人,却只有申向衍一人察觉到了。
班长是一个富有正义与责任感的人。
富裕的家庭让他的言行举止比别人更礼貌规矩,心思比起其他人来说,也更为细腻温柔。
他总是在默默对孔舒好。
孔舒低头捡东西时,若班长经过旁边,会不动声色地将桌角用手护住,再漫不经心地与旁人说话。
直到孔舒把东西捡起来,坐得端正,他才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离开。
孔舒来例假不舒服时,班长也会借别人之手,几经百转,将暖贴送到孔舒的手中。
孔舒在课上遇到听不懂的题时,总会有下意识挺直自己的腰板,然后用笔戳着下巴,盯着黑板皱紧眉头。
每到这时候,班长总会举起手。
“老师,我没听懂,能不能再讲一遍。”
若有人在背后议论孔舒,一向温和的班长,更是会面带不悦去斥责对方。
班长对孔舒所有的好,都被申向衍尽收眼底。
申向衍的心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可以保护孔舒的人出现了。
有一个人,能代替他了。
班长是唯一一个申向衍认可的男生。
所以,班长也是申向衍最讨厌的男生。
……
“之前,我不敢离孔舒太近,可是我又不想让其他男生靠近孔舒。”
申向衍望着远处,向身边的申向衍2号发问。
“你说这样是不是特别自私?”
申向衍2号思忖了几秒:“嗯,我们都很自私。”
“什么自私?”
孔舒跟着杜娴从服装店里走了出来。
她好奇地盯着双申,“你们在说谁?”
“在说王择豫。”
申向衍面不改色地扯谎。
“他自己跑去玩,不带我们,自私,狗欢没好事,他等下肯定摔。”
话音刚落,踩在平衡车上的王择豫没有站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疼得嗷嗷直叫唤。
申向衍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自己胡诌八扯居然这么灵,说来就来。
他有点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对孔舒说,“你看,刚说完,他遭报应了。”
孔舒咧了咧嘴,笑不出来。
这摔得,翘臀得给王择豫摔瘪了吧。
过一会儿,王择豫把平衡车还给了班长,也不玩了,捂着屁股,委屈巴巴地走了过来。
“申向衍,完了,这下我翘臀真摔扁了!”
孔舒:……
双申:……
杜娴:哈哈哈哈 !!!
半晌后,几人又在附近逛了逛。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他们走到了沂河之上的跨河大桥上。
这个世界正值初夏。
微风习习,温度适宜,最适合在桥上看灯会。
五个人齐刷刷站成一排,靠在栏杆上,姿势各异。
孔舒面向沂河,两只胳膊跨在栏杆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栏杆上。
额前的刘海被风吹起,她迎着风缓缓深呼吸,格外舒服,嘴角不自觉上扬。
王择豫拉着栏杆直直地朝后仰。
突然,他心生一计。
“哎?咱们要不要像一开始那样,从这里一起手拉手跳下去,一块死,说不定咱们就能回到各自的世界了!”
杜娴冷瞥了他一眼。
“要死你自己去死,别拉上我们。”
王择豫还想为自己的想法争辩几句。
他右手背一下接一下拍着左手掌,一本正经地说:“你别这么快反驳我,你先听我给你分析分析,咱们一开始在自己的世界好好的,就是因为掉进沂河里,不小心一块儿淹死了,所以我们可能就被捆绑在了一起,咱们再跳下去,说不定就能解绑了……”
“歪理……”杜娴懒洋洋地回了句。
她现在正被小风吹的舒服着呢,难得心绪干净了一回,才不愿意去想那些烦心事呢。
“怎么就是歪理了?”
王择豫不乐意,“我再给你分析一波,你知不知道游戏里出现这种情况,通常都是我们几个人之间出现了命运连结,所以同生共死,这是一种诅咒,我们应该想办法破解……”
另一边。
孔舒和申向衍正窃窃私语,压根没在听王择豫“头头是道”的分析。
“你还记不记得黎鸣留下的那份文件,上面一共写了多少个被拐卖的人?”
申向衍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
孔舒也没觉得奇怪,认真回想了一番。
“我记得是三页纸,每一页大概有十个人,三十个左右。”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地窖里遇见的那个女生,她的家庭住址还有个人信息?”
“嗯,当然记得。”
孔舒绝对不可能忘记。
在地窖中,陈思宇说的每一句话,包括她的神情和动作,孔舒都记得一清二楚。
“陈思宇家住横州市水化路三街,她爸爸叫陈明昆,妈妈叫王湘,她也是是沂川大学的学生,如果没有被拐卖的话,现在应该是我的学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