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变天了

从商场出来，已经是下午3点，卡上余额还剩37万。

“咕噜”

秦雨这才想起，重生回来到现在，自己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她已经两年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走进路边一家快餐店，点了一份土豆牛肉盖浇饭，一个藤椒鸡腿，一碗酥肉汤，风卷残云般，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忽略桌上的骨头，餐盘干干净净，以至于结账时，老板愣是没看出来她吃了些什么。

秦雨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结完账，在老板惊讶的目光中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某连锁大药房，秦雨正在填写个人资料，没办法，中洲国规定，个人购买处方药必须实名登记，且限购。

以公司捐献给山区为由，再偷偷塞给店长五千块好处费，店员开始分类打包。

“秦小姐，您医保卡上还有8万6千3百块，请问需要帮您刷出来吗？”店长提醒道。

秦雨猛然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她怎么忘了，医保卡上还有一笔“巨款”。不假思索，全部刷完，过了今晚，所有钱财将一文不值。

抗生素，感冒药，维生素，退烧药，酒精，碘伏，绷带……能多买绝不少买。

在末世，粮食很重要，药品更重要，她亲眼见过不只十个人因高烧而死，更见过一颗药换一条人命。

如法炮制，接连“搜刮”三个药房才累积到那“一小堆”药品。

从药房出来，不知什么时候，火红的太阳已经消失，空气中明显多了潮湿的气息。黑压压的天空，像是一道水幕随时可能压下来。

远远望去，广场上的人们欢呼雀跃，庆祝这该死的高温终于过去。只有秦雨感到恐慌，久违的凉爽，并未抵消心头的惧意，没人知道天灾已经正式拉开序幕。

变天了？

不知是蝴蝶效应，还是某种契机，这一世不一样了。

既然她都重生了，还拥有空间，天灾提前也不是不可能，秦雨安慰自己。

末世太乱，各种血腥暴力层出不穷，防身用的东西必不可少。

时间紧，任务重，揣着剩下的12万8千块，秦雨赶到最近的户外用品批发市场。

冲锋舟，橡皮艇，地震火灾急救包，望远镜，收音机，防水电筒，太阳能充电器……

雪橇铲，斧头，锯子，棒球棍，菜刀，剁骨刀，背包，登山绳，火柴，蜡烛，酒精炉，便携式燃气炉，防风煤油灯……

从户外用品市场出来，手里就剩下7千多块。一刻不耽搁，又来到隔壁木炭批发区，菊花炭，果木炭，速燃炭……每样都来几箱，将仅有的7千块全部花光。

把车开到没人的角落，统统收进空间，在末世，这些可都是保命的好东西。

意识沉入空间，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秦雨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重生回来，似乎只有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才能让她心安。

“轰隆，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天色阴沉而昏暗，一阵阵狂风猛烈吹过，卷起地上的塑料袋抛向天空，团团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

雷鸣从云层传出，一道道闪电划过，把乌云笼罩的天空照得透亮。紧接着一道炸雷响彻天际，秦雨惊得手一抖，险些撞上迎面飞驰而来的大货车。

天上的鸟儿不知什么缘故，在空中不停地转圈，飞着飞着直接砸向地面，一只接着一只，扑棱两下翅膀便再也不动。

炸雷伴着狂风，把街边巨型广告牌掀翻，共享单车滑出去十几米，直接撞向行道树。行人被吹得倒退，瘦弱的老人孩子，还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就被吹得在地上不停翻滚。

左前方十米外的地方，一个女生抱着电线杆喊救命。

秦雨管不了别人，更没空研究鸟儿为什么突然高空坠地，安全到家是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

天灾提前了，她不确定后面还有什么变故，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回家，越快越好。

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吹走，因此没有人留意到，绿化带里鸟儿的尸体迅速消失不见，更没人注意到明蜀城山脉上空，一架飞机还来不及转弯就直直撞向山峰。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失去了它原本该有的职责，信号杆被吹断横在路中央，大型垃圾桶被吹翻倒扣在人行道上，一棵棵拳头大小的行道树被拔地而起。

汽车，公交车，排起长长的队伍，自行车，三轮车穿插其中。后面的司机在不停的按喇叭，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让本就拥堵的路段直接陷入瘫痪。

“轰隆隆”

“轰隆隆”

又是几道闪电划过，突然，一颗鸡蛋大小的冰雹，砸在挡风玻璃上，玻璃瞬间破裂，紧接着是二颗，三颗，无数颗，密密麻麻的冰雹，铺天盖地的砸下来。

“啊”

“救命”

“救救我”

周围顿时响起各种各样的尖叫声，路人被砸懵，拼命找地方躲。有人拍打着车窗，想要躲进别人车里，有人躲进街边的店铺里。

漫天的冰雹像石头一样砸下来，很快，主干道就覆盖上厚厚的一层碎冰，以及人们逃跑时扔掉的各种物品。

狂风打着旋在地面游走，卷起还未来得及落地的冰雹，狠狠砸向四周，冰雹越下越大，此时已经超过碗口大小。

雷声，风声，惨叫声，汽车的喇叭声，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提前了，这一世真的不一样了，一切都来得毫无预兆，秦雨握紧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微微颤抖。

想要开车回去是不可能了，没有多余的纠结，秦雨抓起副驾的靠垫，果断弃车，她要趁冰雹还不是最大的时候，抓紧时间跑回家。

顶着靠垫，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十字路口，再从右前方拐进旁边的“白鹤”菜市场。

她要抄近路，此时的冰雹还不算最大，等到冰雹比水桶大的时候，这个年久失修的菜市场，就会变成废墟。

秦雨记得，从边上卖肉的一排摊位出去，就是菜市场后门。

弃车抄近路的人很多，只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进出的后门，此时成了这个方向唯一的逃生出口，大人，老人，孩子，所有人都往这个方向跑。

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抱着一个二岁左右的小女孩，慌乱中被碎冰绊倒，孩子瞬间摔了出去。女人刚想站起来，一个光膀子，啤酒肚的男人，毫不留情的踩在她背上，一跃而过。

就像垫脚石一般，后面的人群纷纷从她身上踏过，女人当场晕厥，再也没有爬起来。被摔出去的女孩，吓得哇哇大哭。

有人确实没看到，更多的人是装着没看到，天灾才开始，人性的丑恶就已经显露无疑。

秦雨冲到后门时，余光瞟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只见女人耳朵，口鼻都在流血，五官都已经变形，眼看是活不成了。

被摔出去的小女孩，在角落撕心裂肺的喊妈妈，没有丝毫考虑，秦雨抓起女孩后背的衣服，顺势带了出去。

直到很多年后，秦雨每次回想起，都想不出自己当初，为何要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或许是出于同情，又或许是觉得，在漫长的末世一个人太孤单……

女孩一边哭喊，一边拳脚并用踢打在秦雨身上，好似秦雨就是那个踩死她妈妈的罪魁祸首。

女孩的不配合，靠垫完全失去了作用。碗口大的冰雹越下越猛，秦雨只能尽量把她护在怀里，不让冰雹砸在她头上。

折断的树枝，夹杂着被狂风刮起的建筑物，打着漩凌空飞过，时不时就传来惨叫声。

天空轰隆作响，闪电如银蛇般划过，扯下无边天幕，滂沱大雨倾盆而下，风雨雷电之声充斥在天地间，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