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贼营

流寇普遍是活不下去的流民，还有就是山上的山贼，可能还有部分溃军或逃兵。不过这支流寇营寨驻扎的如此混乱，说明他们并不是溃军或逃兵组成的。

因为溃军或逃兵不可能不知道如何安营扎寨，因为这些不管在那个时代都是军队的基础。所以这支流寇大概是山贼想趁着大旱，在朝廷自顾不暇的时候起势。

这样的流寇很多，少的聚拢几千几百人，多的和贾嵩一样聚拢十万余人，但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流民，被官军一冲就散了。

比起治地安民，这些流寇对攻破城池劫掠一番更感兴趣。 毕竟他们大部分人都目不识丁，更高的理想属实没有。

就在营帐里的匪首，幻想讨论攻破延安府城后如何劫掠的时候，李煜和那些流民正在被一个小头目训话。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们黑虎赛……不对是黑虎军，我们可是义军！当今天子昏庸无道，天降大灾，是上天预示。我们大当家……不对是我们将军上承天地之命，行义举拯救天下苍生。加入我们义军，是你们的荣幸亦是你们的福分，更是你们三辈子的造化。”

李煜感到十分无语，就这也想洗脑我们，且不说那些目不识丁的流民能不能听懂，但他们只是不识字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被这几句不着边际的话蛊惑。

真如李煜所想，那些流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点感同身受的感觉也没有。

小头目看见流民们不说话，以为他们都被自己的演讲震撼到了，自我陶醉一番后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凡事作战勇猛的，打进延安府后银子、粮食、女人想要什么有什么。但是敢偷贱耍滑，意图逃跑的一律杀无赦。”

说着那个小头目还把刀抽了出来，向台下的流民挥舞恐喝他们。

听到这里，李虎心头一凉。连忙问道：“煜哥儿，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是造反啊！被朝廷捉到是要杀头的啊！逃跑要被杀死，被朝廷抓住也是死。这该怎么办啊？”

不只是李虎，被裹挟的所有流民都是一个心思。毕竟成为流民之前，他们都是一些老实巴交的农民。突然之间要让他们造反，所以他们的心里只有害怕。不仅是害怕流寇还有朝廷。

“镇静一点，不要轻举妄动！”李煜强装冷静的说道。

果不其然，看见流民们议论纷纷，小头目突然面目狰狞的笑了起来。

小头目猛的一挥手，喝道：“把他们给我拉上来。”

很快几十个流寇就从外面拉进来十几个人。将人拖上看台后站在那些人身后。

“唔……”

“唔，唔……”

看见小头目，那些被拖上来的人，疯狂的挣扎，仿佛要说些什么，可惜他们的嘴被封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小头目没有一丝怜悯，一脸凶狠的说道：“这些人不思上天指示，意图逃跑。现在将他们斩首示众。”

“斩。”

随着小头目一声大喝，这十几个人被一刀砍下头颅。十几个脑袋几乎同时飞起，喷溅的鲜血，一下子就镇住了所有流民。

这血腥的一幕，把好多人的裤子都都吓湿了。李煜肚子里也是一阵翻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虽然之前有很多人被杀，但是在人群中的李煜没有亲眼看见，现在十几个人在他眼前逝去，喷涌而出的血液还贱在了他的脸上，李煜还是一阵恶心。

小头目见震慑到了所有流民，便叫流寇搬来一框框麸皮馒头，还有一锅锅的稀粥。饥饿了许久的流民们眼巴巴的看着那些食物，但没有一个人敢动，就连原本躁动的氛围也平息了下来。

那些流民每一个都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正经的粮食了，包括李煜在内已经吃了许久的草根树皮了，现在每个流民都对台上的食物渴望的直流口水。

“加入我们义军后，大家就是兄弟了。将军们是不会亏待我们的。吃完了就可以领取兵器了，这几日好好熟悉一下，顺便养养身子。三日后攻打延安府！”

小头目说完后便示意其他流寇发放粮食，或许是快领到粮食的激动，或是流寇刀兵的威慑，流民们表现的很顺从。

不一会儿，李煜和李虎手中便多了一个馒头与一碗稀粥。拿到着馒头和稀粥的李煜，不竟想到，没想到这些流寇虽然不太聪明，但是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玩的还挺六的。

李虎还是不太敢吃，看了看李煜说道：“煜哥儿……”

李煜看了李虎一眼明白他不太敢吃，因为吃了这些东西就是流寇的一员了。

但是李煜还是说道：“吃！不吃那来的力气，为了活下去也是为了逃跑也要吃。”说着李煜便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

看见李煜吃了，李虎也终于敢吃了，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的慢慢吃，深怕浪费了一粒米。

待流民们把馒头和稀粥吃完，流寇便搬来了所谓的武器。李煜看见那些武器，眼角抽搐了一下。想到怪不得流寇敢给流民发武器。

因为这些所谓的武器，说是破烂也不为过，说是武器可真是抬举它了。

满是缺口都快锈断的刀剑，枪杆快烂完枪头残缺的长枪，还有一些破烂生锈的粪叉和锄头。

“给！拿着。”

看着流寇塞过来的，满是缺口怕不是可以当锯子的雁翅刀，雁翅刀两侧的血槽已经被锈蚀了。看到这个武器李煜的脸色更黑了。

可以确定了，我们这些流民绝对是炮灰没跑了。

发完武器，李煜和所有流民就被驱赶到了一处空地。炮灰是没有资格住帐篷的。

拿着破刀，李煜和李虎还有同村的幸存者，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其他人也是以同村或亲戚关系聚在一起。

还有三天，他们就要被送上战场了。他们这些炮灰就是用来消耗官军的箭矢，还有滚木那些守城物资的。还有就是填补护城河死了的话尸体也会被填进去。

就在李煜因为三日后几乎必死的局面，而感到担忧的时候。几个壮汉走了过来。

看见那几个壮汉走了过来，李煜，李虎和同村的七个青壮都站了起来，手还不自觉的摸向了武器。

李虎和同村的其他人已经把李煜当成主心骨了。

“别冲动兄弟！你们有没有想过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