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牛

箱子和镜子，缝纫机还都是她娘当年的嫁妆。

长桌子凹凸不平，根本不能在上面写字，只能当书架和梳妆台用。

她写作业都是在缝纫机上写。

这年头缝纫机造型很大，不打开前看着就是一个平整的桌子。

中间有个暗间，打开后就可以把嵌在里面的缝纫机提了起来。

她平时就把这个缝纫机当做书桌用。

这个房间的灯和别的房间的不一样，是节能白炽灯，比较亮。一般她晚上看书都是在这里。

她拿了一本英语书坐在椅子上看。

现在再回去看初一的英语课本是真容易啊，想想当年刚开始学的时候那个难啊！

一个晚上就看完了一本书了。

她也没看太晚，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要早点睡觉。

一觉睡到大天亮，没有起床铃叫起床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起，生物钟已经形成了。

郑佳颖起床下楼，她妈妈和姐姐已经起床了，照例一个在煮饭一个在煮猪菜。

见没什么插上手的她就去喂鸡。

家里喂了二十只鸡，给它们一斤玉米慢慢啄，吃不饱就去山上抓虫子吃。

这种走地鸡特别香，郑佳颖看着这些鸡仿佛看到了美味的鸡汤了。

吃完饭郑佳颖被安排去放牛，顺便打猪菜。她娘和姐姐要去掰玉米。

总是把轻省一点的活让给她做，父母有点偏爱她，哥哥姐姐也让着她。

她回屋拿了本政治书放在背篓里就出发了。

她放牛有自己的小伙伴，一个比她小两岁的文光喜和一个比她小三岁的冯金枝。

三家离得很近，出门一喊就可以出发了。

她家养了两头牛，一头黄色的母牛和一头花色的公牛，公牛是母牛的儿子，等它长大了就会被卖掉。

他们放牛都是去一个叫“利路”的地方，那个地方石头多，所以整座山都没种农作物，有很多牛爱吃的草和树叶。

三个人把牛赶到山上去就在附近看着就好，牛基本上也不会到处跑。

冯金枝就说：“颖姐，那边有水枇杷熟了，我想去打，你去不去？”

“去，一个星期没吃，想死了。”其实快17年没吃了，想的很。

水枇杷和枇杷长的一点儿也不像。

没成熟前是绿色的，有点涩，成熟了有手指那么大，颜色就趋向于透明了。

皮不吃，两个手指轻轻捏住下面一挤，就有液体顺着开口就出来，透明的粘稠液体里夹着许多黑色的比芝麻还小的小颗粒。

尝一口，清甜得很。

好大一棵树，三个人边摘边吃，一个小时左右成熟的就可以被他们摘完了，他们三个也饱了。

郑佳颖拿出背篓里面的政治书开始看起来。

冯金枝和文光喜也习以为常，不打扰她，两个人一个去旁边摘花，一个去旁边抓蚂蚱玩。

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好像她最近看的书都还存在脑子里，并没有被忘记一点。

以前的话，应该会慢慢一点点遗忘的。

她记忆力并不是很好，当然也不差，就很平常。

一般看过的书是需要时不时去回顾一下的，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时间还不长，她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等再过一段时间再验证一下。

看了大概两个小时，文光喜拿着几个红薯走过来，喊着：“颖姐，我找到几个苕，我们在这里烧了吃好不好？”

郑佳颖看过去，他手里拿着五个红薯，大大小小的都有，红的白的都有。

红薯在他们这里叫红苕，相对应的，白的就叫白苕，还有一种白的夹杂着紫色的叫花心苕。

郑佳颖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带打火机了吗？”

文光喜：“带了，我就想着可能用上呢。这不就在旁边找到几个他们遗漏的苕了。”

“那行，你点火吧！我去捡点柴来。”

冯金枝也帮忙去捡。

烤红薯要挺久的，三个人在旁边看着吞口水。

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样才熟，三个人迫不及待就分吃了。

红苕很甜，白苕很面，都很香，比郑佳颖后来在城市里吃到的烤红薯更好吃。

吃完烤红薯已经过了正午了。

郑佳颖看牛爬到更高的山上去吃草了，也不用管它们。她要开始打猪菜了？

这个时候大部分猪菜已经老了，所以找起来并不容易。郑佳颖打了两背篓的时候大概过去了三个钟。

这个时候牛也吃饱了，估计没多久它们就该陆续下来了。

郑佳颖看着这些猪菜有点惆怅。

这至少有四十斤吧！她姐姐每天都要背那么多回家，背篓里面满满一背篓，上面再码起来好高，用树藤绑着。

背回去几公里了，得多累啊？

她还想着长高呢？经常这么背怕是直接压矮了。

看着那些树藤她心中突然有了主意，可以就地取材，因地制宜啊。

于是等牛下来的时候，郑佳颖家的母牛背两侧就被各放了一捆猪菜，再用两根树藤从牛背上连着。

怕上坡的时候掉下来，她还找了根树藤两头绑着猪菜，然后中间穿过牛的两条前腿旁边的肚子下面。

这就稳了。

路上遇到人大家都笑她懒人有懒办法，她也不在意。

回到家，杨秀娟刚好送玉米回家，看到她的操作也说她：“你个懒鬼，你还真把它当老黄牛用啊？”

郑佳颖辩解：“它是牛当然要当老黄牛用，总不能把我自己当老黄牛用，多亏啊？”

杨秀娟没管她，这个女儿从小主意大，却从来不出格。她继续去收玉米了。

郑佳颖回家了也很忙，把牛关好后还要煮饭做菜，还要煮猪菜。

先把伙房的火烧起来，然后洗锅淘米放水下锅，把顶罐架在三脚上，盖上盖子。

三脚是钢筋做的，上面一个直径大概五十厘米的大圆圈，下面三根柱子组成。

在三根柱子中间烧火然后把锅放在大圆圈上就可以煮饭了。四面透风，冬天的时候烤火也很方便。

然后又拿一根燃着的木柴去灶边烧火，给大锅里加上水就去砍猪菜了。

说真的，有点怕被砍到手，毕竟有点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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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顶罐就是煮饭的锅，下面球形，再上面一点是圆柱形，还有个盖子。中间的地方有四个耳朵，用粗铁丝穿洞绑着，方便直接拎铁丝就把顶罐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