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皇上很生气,谁都不见
君廷灏回想起昨夜清心殿的事,虽然皇后怀疑是听错了,但他听的真切。
那就是琉璃瓦破裂的声音,上朝之前,他也派人去看了,现在就等人送消息过来。
半个时辰后。
李公公端着圆盘,盘中放着裂成两半的琉璃瓦。
琉璃瓦坚硬无比,何况清心殿的东西,想必宫人也不敢偷懒耍滑。
“皇上,清心殿昨夜的确是有贼子前来,琉璃瓦的确是破碎了,且奴才找人看了,这琉璃瓦乃是次品。”
李公公的一番话,瞬间扭转了朝堂原本安静的气氛。
当初负责修葺清心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大人,也就是太后的亲哥哥,资质平平,无功无过,平日里跟谁都过不去,看谁都不顺眼。
原本努力装死的人,抬头对上君廷灏满是愤怒的眼神,他怂了。
“皇上,臣绝无私心,定是……定是工匠见琉璃瓦精致美丽,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啊。”
君廷灏没忍住笑出声,“孟大人,非要朕说你于修葺清心殿的隔月,也在京城强买一块地盖了宅子,用的是琉璃瓦吗?也正因如此,你还逼的不少官员去送礼,朕说的,可否属实?”
“……”
孟大人瞬间哑口无言。
他仗着是太后的亲哥哥,平日里在宫里横着走,当初修葺清心殿的时候,他听说民间有个师傅特别厉害,能做出特别像宫廷御用的琉璃瓦,所以花了几千两把人请来,修葺清心殿,他拢共贪了十三万两白银,其中的三万两还给了太后,怕的就是这件事东窗事发,太后能帮他美言几句。
反正太后闻讯而来的时候,定会帮他说话的。
果然是养不熟的,早知道就换个听话的。
都说娘舅半个爹,皇上竟然这般对他!
孟大人一脸委屈,“臣是与她发生了口角,是以她狮子大开口,臣才不得已而为之。”
偏偏孟素红的事,的确是他看管不力,导致她与夫子私相授受,坏了大事。
君廷灏说道,“朕怎么听说,是你分文不取这才导致那家流落街头?孟大人好的很,在朕眼皮子底下,天子脚下如此狂,你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孟大人此时还能巧舌如簧,估计这件事太后也参与了。
就在这时。
御书房的管事太监来了,在李公公耳边说了什么,便走了。
李公公心有余悸,昨夜太后对他威逼利诱,让他给皇上下毒,这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做这种事情。
君廷灏大概猜到了,“此事容后再议,景侯封地的事,若再无人前往,你们便去种地吧。”
回御书房的路上,君廷灏内心五味杂陈。
太后对孟家太看重了,以至于很多事情连对错都不问,就让他别插手,别过问。
……
御书房。
君廷灏看到太后戴上了那只凤凰步摇,就知道事不简单。
“太后不在福康宫静养,来御书房所为何事?”
见太后支支吾吾,愈发觉得大事不妙。
君廷灏说道,“都退下,任何人不得入内。”
太后这才娓娓道来,“皇上,这件事你得帮你弟弟,他是孟家唯一的香火……”
君廷灏说道,“太后不说什么事,就让朕帮?”
半天,太后说道,“是那贱民勾引孟辛的,你可要为孟家做主啊。”
君廷灏说道,“太后这般避重就轻,朕恐怕爱莫能助,历代被废的皇上无一生还,朕的皇陵应该也建好了。”
太后一激动,有些口不择言,“这件事本来没多大事,一个卖花的贱民而已,能被孟家看上,那是她的福气……”
君廷灏冷笑,“那她还真是祖坟冒黑烟,不然怎么会遇到孟辛,这福气给狗都晦气,至于太后所说的贱民,莫不是所有不顺从孟家的,都是贱民?”
“……”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太后说道,“皇上看着办吧,别让哀家失望。”
君廷灏久久不能平静,他一直等待的机会,是一举铲除孟家,如今看来,不能再等了。
“李公公,你马上想法子让他们离开京城,去他们住的地方放把火。”
午膳的时候,他没心思吃饭,期间,茹贵妃来送糕点,他也让人找了个理由打发了。
茹贵妃站在门外不甘心,明明她有能力帮他,皇上为何要把她拒之门外?
“贵妃娘娘,回去吧,皇上很生气,谁都不见。”
茹贵妃只好作罢,不甘心的离去。
君廷灏看着茹贵妃离去的身影,不禁想到了时瑾瑜。
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此刻指不定在梦里,在桌子上,反正就是不来看他。
天色渐晚的时候,李公公带来了好消息。
“皇上,奴才办妥了。”
君廷灏点头,他依旧水米未进。
“李公公,朕累了,谁都不见,朕近日就不早朝了,奏折就放到御书房即可。”
李公公皱眉,这太后明明应该跟皇上同气连枝,难道为了孟家的荣辱,连母子情分都能割舍了?
叹息着退出御书房,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谁知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太后,满脸期待的看着李公公身后的那扇门。
李公公行礼,却没说话。
太后说道,“皇上为何谁都不见?”
李公公说道,“太后可以放心了,皇上让奴才去放了把火,一劳永逸,皇上谁都不见也很正常,日理万机累的,左不过今日水米未进罢了,太后请回吧,皇上总归没让太后失望。”
太后:“……”
皇上生气了,但她也没错,孟家是她的娘家,如今孟大人贪腐的事已经暴露,皇上多半不会轻易放过。
因为孟辛强抢民女的事,皇上做的这么绝,接二连三的威胁他只怕会让他心寒。
“哀家想跟皇上说说话。”
李公公说道,“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炫耀了,你怎知你说完皇上会几天不吃饭?太后嫁给先帝,便需要事事以皇室为重,事事先紧着君家,而不是母族,若孟家有能力,皇上会不封赏?
奴才言尽于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太后知道李公公说的是事实,可每次她大哥都哭着求她,她实在拒绝不了。
“太后与其执着皇上的对错,倒不如想想,他每次出事都去求太后,他想的不是感恩,反而觉得那是该做的。”
太后觉得她错的离谱,诚如李公公所说,大哥来求她,何曾想过她的处境?
“哀家错了,让皇上起来吃点东西吧,或者去请皇后来,哀家先走了。”
隔着一扇门,听的一清二楚的君廷灏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