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顾清媤是一刻都不想理她,匆匆说了句:“是,二夫人睿智,是我远不可及的。”
说罢,便急匆匆的走了,她怕再多说几句,就跟柳氏一样蠢了。
与其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想想怎么拿下萧云铮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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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紫云殿内
皇帝揉着眉心,扫了一眼书案上的书册和跟前堆了满满的罪证,太阳穴突突的跳。
镇北王已经被押下死牢,但他依旧心痛难平。
“圣上保重龙体,莫要气伤了身子。”
萧云铮看他手撑着头,脸色悲痛难看。
“镇北王跟随孤几十年了,孤这江山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孤自认待他不薄,为何要这般贪得无厌!让孤深感痛心啊!!”
他也早就知道镇北王有异心,但万万没想到,他镇北王竟胆大包天至此!
萧云铮没再开口,皇帝其实一早就知道镇北王是有问题的,所以他在查镇北王的时候,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今日他查出了真相,揪出了镇北王。
也算为皇帝除了一个心头之患。
皇帝之所以会痛心,想必也是想及了当年共患难之情。
“韩侍郎,你替孤去把这些罪证一个个在摆在明日朝臣必经的勋功石上,孤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敲醒他们的警钟,若有人敢再犯,孤定斩不饶!”
皇帝指着韩廷书,一字一句的吩咐,怒意满腔,让他久久难平。
韩廷书上前领了命,而后又禀告道:“臣,还有一事想禀告。”
“说!”
“这次粮草之案,可能与顾渊霆顾将军之事有关,顾将军出事之前曾查过此案,臣等怀疑顾将军的事另有隐情。”
说到顾渊霆,皇帝转而问他:“顾渊霆畏罪潜逃,可有他们的消息?”
“回圣上,已经查到线索,人应该还活着,只是还未找到。”
“找!给孤找回来,孤信他用他,边境重地也托付于他,他通敌卖国,乃孤心中之芒刺!”
韩廷书听罢,心中微微一震,想再与皇帝为顾渊霆求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应了是。
萧云铮瞥了他一眼,正想开口就被皇帝制止了:“你先别说话!”
方才韩廷书一说到顾渊霆的事,他就注意到萧云铮蠢蠢欲动了。
继而对韩廷书说到:“你们既觉得顾渊霆的事另有隐情,那孤给你这个机会,先将人给孤带回来再说!”
韩廷书听罢,叩谢了皇恩,便领命退了下去。
大殿之上,只剩萧云铮和皇帝。
皇帝白了他一眼,说道:“行,你可以讲了。”
萧云铮却不大想讲了,左右不过就是顾渊霆之事,不过他倒是有一事疑虑,便还是开口道:“回圣上,韩侍郎方才说顾渊霆的案子另有隐情,他们逃逸定也是有原因,想必是回押途中遭遇了什么才导致他们逃逸保命。若臣的猜测无误的话,顾渊霆他们这次被找到也很有可能会遭人毒手。”
听他说罢,皇帝点点头,而后继续道:“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萧云铮抱拳行礼:“臣想自请派人前往追寻顾渊霆他们,确保将他们性命无忧的押往皇城……”
他还没说完,皇帝便打断了他的话:“你想都别想!你给孤死了这条心,孤早就与你说过了,顾渊霆的案子,你不得插手!你想抗旨不成?”
听罢,萧云铮薄唇紧抿,迟疑了片刻,还是继续说道:“臣不敢,圣上,这关乎到朝臣清白,若顾渊霆是被冤枉的,却在押回途中丧命,岂不是让人寒心!”
刚说罢,皇帝便气不打一处来,反问道:“哦,你是觉得孤派的人没你的人有能耐?还是觉得孤会在事情真相未查明之前就杀了他们?”
萧云铮一听,心中一惊,连忙说道:“臣不敢!”
皇帝却又白了他一眼:“哼,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连顾渊霆的女儿都敢纳进府,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当真的恨铁不成钢!
嘴上说不敢,行动起来倒是没人比他更快一步。
说完看萧云铮又不再开口,虽是心烦得很,但也看在他没日没夜的查镇北王的份上,皇帝也不忍心再说他,便挥了挥手:“粮草案也算结了,你去把该运送到边境的粮草全部安顿妥当,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孤准你休几日好好歇息吧。”
萧云铮只能谢恩出宫。
萧默萧黎在宫外候着,见到他出来的便上前禀告:“将军,刘岐山的家人都已安顿妥当。”
“嗯,去廷尉府。”
萧云铮转身出了紫云殿大门,却在宫导里遇到了一个他最为不想遇到的人。
“云铮,许久不见了。”
那人一身黑色缎袍,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面容清朗,与圣上有着五分相似的长相,正似笑非笑的走了过来。
萧云铮停住了脚步,抱拳行礼:“太子殿下。”
“诶,你我不必如此多礼,我方才听闻你拿下了镇北王,大破粮草一案,又记大功一件,可喜可贺啊。”
太子甚是满意的看他,这萧云铮字从军以来,从未让人失望过。
若是得他相助,何患宝座难登?
萧云铮神色平静,依旧是生疏有礼的回道:“谢太子殿下,臣也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
“前线将士有你在,是他们的福气,也是西秦的福气。”
能上前线打仗,能回皇城破案,年轻轻轻就手握重兵,这样的人,不拉为己用,甚是可惜啊。
“太子谬赞了,有圣上英明、太子仁德,才是将士们之福,是西秦之福。”
萧云铮字正腔圆的说着,句句都让太子心生满意。
但他疏远的姿态,让太子心甚不悦。
沉吟了片刻,太子继而说道:“你也许久没去给太后请安了吧?她老人家时常还惦念着你呢。”
太后……
萧云铮神色微动,点了点头说道:“是臣不孝了,待过了这段时日,便进宫给太后请安。”
说罢,看了一眼天色,继续道:“入夜已深,臣就不叨扰殿下休息,先告退了。”
太子也没拦他,便随他去了。
身旁的随从不免说道:“殿下,这萧云铮太不识抬举了吧。”
太子好不动怒,反倒是神色平静:“他这般油盐不进,父皇才放心将重兵交给他啊,良禽折木而栖,他迟早会看透局势的。”
他贵为西秦的太子,萧云铮不效忠于他,还能效忠谁?他那个整日游手好闲的二弟吗?还是那个自扫门前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三弟?
太子看着萧云铮走远的背影,说道“时机未到,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