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盟以外》
人比人气死人,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张岭此时的心情,他坐镇时难有空闲天天忙碌,张峰坐镇却是偶有忙碌天天天空闲,那些烦死人的族中事务、城中纠纷、对外矛盾仿佛一下子全消了,更气人的是,那个打一下动一下的张扬竟然主动上门找事做。
“什么!还有这事!黄图给我写信骂张崖,就说他是胆小鬼,别人都欺负上门了也不吭声,就说我给他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是个男人,时间就订在下个月月初,记得在信上说我让他一只手,我怕他不来。”
黄图闻言兴高采烈挥斥笔墨,张扬继续诉苦。
“知道了,我下次路过铁原时一定会把张嵩扔江里。”
张扬像找到了主心骨,一个劲向张峰说这段时间的遭遇,说镇上受到的刁难。张峰认真聆听时不时让黄图写信骂人约桇,一个上午的时间镇上的信鸽就飞走了一半。得知张扬邀请各部城主前来相聚却无人回应时,张峰直接让黄图写信给长老院,信上大大咧咧说各部城主没教养,希望各部长老严加管教。
张岭默默走了。凑热闹的辛宇却听得全身舒坦,还借机抱怨长老院收走众神集团,张峰很给面子直接写信说长老院贪得无厌,并要求重新计算集团价值。
春风已至,枯草新芽春雨临,同盟的三月阳光有点刺眼。
随着张山、张峰兄弟的回归,张扬解放了,张岭轻松了。
有人撑腰的张扬又过上了肆无忌惮的日子,张峰对侄子的行为全是睁眼瞎,不管张扬是大肆洒钱搞基建、还是大张旗鼓卖地,他都懒得搭理,甚至还把康庄存在村里的钱也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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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江以南、再往南、还往南有个名为漠河的小城,城市因穿城而过的漠河为名。
漠河位干月国西南部,地理位置上不算差,差就差在了地形上,四面高山导致漠河全境多以戈壁为主,全年降水量少至可怜。
大陆诸国都在为洪水头痛不已时,漠河民众却望天拜地乞求月神降赐神恩,整整四年!这片本就贫瘠的土地上滴雨未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连年高温直接把三面雪山一扫而空,一年丰收后,围困漠河的高山有三面不再积雪。
如令漠江已干,原本生活着十万人的城镇已空置,唯有黄沙伴风卷起枯叶。
漠河人离开了世代生存的土地,生存面前所有规律都被抛弃了,当地领主组织民众走出了死地,却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伯爵南下求粮却被处死的消息激怒了所有漠河人,这些背井离乡离开祖地却还要遭受歧视的人,护住伯爵遗孤时也拿起了武器。
夜已微暗,星月城灯火渐起。
皇城禁军大营中,庞贝褪去身上的红袍,挥退端水而来的侍卫还没来得及泡脚,便有一黑衣青年快步走入房间。
“相国,西域急报!”
“哎,真不让人安生,你把信件放下就行,我过会就处理”庞贝扶头说道。
黑衣青年闻言把竹筒放于桌面转身刚要离开,这时庞贝的话语响起。
“黑骑,你去军备处拿份地图过来,西边的情况我不太了解。”
“知道了”黑衣青年头也不回应声后便快步离去。
庞贝没有马上去读急件,然是慢条斯理泡起了脚,还因水太烫骂了几句,一直泡到黑衣青年拿着地图返回。
“去会议室把油灯拿来。”
端着洗脚水往外走的黑骑脸一抽带着无奈说道“四舅,能不能一次说完?你说话不累我累呀!”
庞贝笑笑“那你去拿灯的时,顺便把印章拿过来,我刚才忘了,应该就在坐垫旁边,如果不在的话你就自己找找。”
黑衣青年懒得装模作样行礼,话不说一句端着水出门了。
不久后,一盏灯坐上标有张镇制造四字的油灯亮起,火灯透过玻璃罩照亮了房间,庞贝就着光线折开竹筒拿出了信件。
信上内容:西域,柱王领动乱,动乱已波及其领地过半,风林、贝斯特、利亚…一共四城九郡沦落,叛军已推至清江,规模十万上下。事件起因暂时无法查清,目前了解情况为:漠河领主私自裹挟民众离开领地,十数万流民导致周边领主群情激愤,柱王得知杀之以平众怒,不料事态恶化。
哎~庞贝轻叹摇头。
“黑骑,你在地图上找下柱王所在位置,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叫漠河的伯爵领地,地图上应该有标记。”
黑衣青年靠近油灯摊开地图,占满方桌的西疆地图上大小黑点密布足有数百,图中红线纠缠划为六个区域,柱王所在位于边角。
名为黑骑青年盯着地图细看许久,也没能从柱王领那三十二个黑点中,看到标有漠河两字的小黑点。
“四舅,地图上没有标出漠河,应该是个小地方,有没有更明确点的位置,大江、大城、公侯地图上都有标识。”
庞贝举信一目十行数息便报上了风林、贝斯特、利亚、清江几个地名。
黑骑看向地图几下便找到了上诉的位置“找到了,四舅,能不能告诉我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庞贝把信递过去时笑道“看了也没用,这信是一月份发的,这都三月了,现在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可能已经结束了,也可能更加严重了。”
黑骑看信不时皱眉俊郎的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庞贝盯着地图看不时苦笑,他待黑骑看完信才问道“有没有兴趣去看看?估计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能在一月内攻下四城九郡,说明二个问题,一是武备松弛,二是地方矛盾压不住了。”
黑骑沉思片刻摇头说道“不去了,这种的事太多了,我们必要参与其中,这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庞贝接过递来的书信住油灯上一放,信纸燃起时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冷意“打吧,最好把西面全打烂,不把他们打痛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黑骑脸泛笑意。庞贝声音又起“你明天就带上卫队回去,别人怎么乱我不管,我们的领地绝不能生乱,要对民众好点那是我们的根。”
黑骑肃声“知道了,我这三年不是白来的,领土的事您就放心,谁敢乱来的话我一个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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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城东镇凡阳城,诸国使团齐聚,城外庆、连、萧、政、齐、营六国旗帜飘扬,全程打酱油的忻城不忘刷一波存在感,在一堆王旗中立起了刘字旗。
“会盟”是府城发出邀请的说词,六国心知肚明也不揭穿,毕竟谈判两字有点伤面子,打打更健康没何要撕破了脸皮。
“会盟”自然是无果而终,六国没傻到归还望西城,府城也没天真到想靠嘴巴就收回望东城。“会盟”期间间六国代表全程打哈哈,说这个自己不能决定,说那个得和盟国谈谈,府城人全程不摆脸色笑脸相迎。
“会盟”结束,各方离场时,张峰在写信骂人,庞见还没收到西部动乱的消息。
桑德坐了大半年冷板凳后复出了,并全程参与了会盟活动,会议虽然没能谈出个结果,可桑德却收获颇丰,他捞了三个主公,政、齐、营三国同意联姻。
凡阳城外已无六国旗帜,立于城墙上的桑德却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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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原。
寒冬已逝,残雪已消,久覆于中的草籽生根发芽露出了尘角。草原泛绿之时,苍狼国与陈国的关系却渐入冰点,两方就土地划分和防守问题产生了一系列矛盾。
陈国提议星原一分为二,双方协防风铃关。一已之力击溃了府城西镇,并拿下风铃并苍狼国自然不允。
陈国属于坐地起价,苍狼国则是有心无力心有不甘又不得不接受现实。双方就这样小打小闹拖着,都巴不得同盟人早日赶到居中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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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之外,海运的兴起也让海盗这一行业进入了高速发展期,同盟与康国相临海域出现了两个大型海盗团。
天不怕地不怕的同盟人也没能逃过被抢的命运,二个月就被抢了六艘船,被抢船只的人员伤亡倒是不大只有十余人受伤,却很让同盟人难堪,因为海盗团用来抢劫的船是他们造的,用的武器装备也是他们造的。
同盟商船被抢过程相差无处,都是在近海航行时被堵住收过路费,同样的装备同样的船只下商队主事只能咬牙送上过路费。海盗团见好就收也没做什么过分举动,最多就是在围堵同盟商船时和他们隔空对箭,双方都穿得和铁铁疙瘩一样,谁也没有近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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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国南部的土匪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不论是被迫于生计,还是想称王称霸的人都默默收拾东西下山了。康国和同盟开放边境的协议彻底断了他们拦路收钱心思,以前拦拦同盟运输队还能讨上几个钱,现在拦路不是收钱而是送命了。聪明点的早就南下寻找新的生路了,呆一点的也在同盟军过境北上时偷偷下山了,笨一点的也在现实面前低下了头颅,越发庞大的商队,路上越来越多的人流断了他们动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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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
往返于齐岛、环岛船队越来越多,船队运送的物品种类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再局限于粮草茶叶陶瓷之类的东西,现在的港口上堆满了以前看不上的原材料,甚至还有脑袋抽抽的人跑去极北之地拉来了冰块。
齐岛船来船往,光明港领主也从商队口中得知了逆子的消息,得知李连跑到了新城,年过半百的伯爵大人气得口吐芬芳。
伯爵大人骂完后细问商旅,得知逆子在新城混得风声水起还搭上了几个大人物,他收起派人把李连抓回来的心思,人虽然还是派出去了但目的却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