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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生必然》

夜幕低垂,天际红光未隐。

关爵已先行离去,树下三人依旧。三人于柔柔火光中,倾听山下喧声欢语,清风卷来饭菜香。

陆虎食指大动,肚中突响一声惊雷,引来两人注视。

张锦抚头说道:“事是你招来的,若嫌处置不当,当初就该在北伦山把他们全杀了,现在杀也可以,几副麻药的事,神不知鬼不觉。”

张扬眼角一眯,气道“那是人!不是牲畜!若是打仗为免拖累,能理解。我不满的是,你招他们进暗卫!之前的流萍就算了,就算泄密,陈国人和苍狼人也就笑笑不当一回事。关爵就不一样,被发现和被发现为我们做事是两码事,后果天差地别。”

张锦突然一笑“我好像又没说让他们留在星原吧?”

张扬眼皮乱颤,这才知道自己被玩了。

陆虎见机不妙赶紧拍肚皮,“啪~啪~啪~”三响伴着话声响起:“再不下见就没饭吃了,你们不饿,我饿呀!”

这一打忿,让拌嘴了小一会的叔侄俩,都暗暗止住再说互怼的话语。

张扬起身时说了一句:“他们归你了。”

张锦起身活动筋骨,无所谓答道:“小事一桩。”

此时不动,岂不是错失良机?陆虎一把揽住张扬,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半拉半拖这样把瘦自己二号的人拖下了山。

张锦摇头一笑没有下山就餐,而是朝不远的建筑手一招。

置身黑暗的建筑,看似无异常,却凭空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全身上下除了脸不黑其他地方都黑,就连手上的兵器也黑,一人持弩挂刀,一人持盾配剑。两人朝张锦微微点头,异口同声道:“统领。”

张锦微笑道“差不多换班了,现在不用再守了。你俩下去把饭菜扲上,咱们回去喝上几杯。

两个黑衣人不言不语,把身上兵器和黑衣往墙上一挂,起脚便往山下走去。两人刚上台阶,还没往下走几步,就听到张锦的声音“差点忘了,我让辛火留了四只大雁,你们记得带上,顺便拿点配菜,那是咱们明天的早餐。”

“知道了!”黑暗中,不知是两人中的谁回了话。

水岸,黄图笑呵呵坐到了张扬桌前,张扬臭着脸瞄了一眼没好气说了个字“滚!”

黄图不为所动,双手往桌上双手往桌上一放,瞄见前餐盘中竟有二个大雁脚,于是手一伸,不待张扬反应抓起一个便往嘴里塞。

张扬瞠目结舌,一直是他抢别人,没想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黄图边啃边说:“怪不得我没翻到,原来你让别人留了。”

张扬为求清醒果断出卖陆虎“胖子那有四个,李佳帮他留的。”

黄图眼一亮,一摸肚皮,叹气道:“太饱了,再吃这个够了。营中新来的四个,红山的?还是逃难的?”

张扬用一口饭把气压张下去,头不抬眼不看“北边过来的,不仅四个,一百多人,为首的叫关爵,蛮好认,他和我差不多帅。”

黄图嘴一撇不搭这茬,继续问道:“有什么要注意的?我们刚回来还不知道规矩。”

张扬无奈道:“别往外说就行。能让我安心吃饭不?”

黄图果断跑去骚扰陆虎,还虎口夺食抢了个腿。

羊城,灯光点点,入夜后,城中街道空寂少有行人,星光下,隐隐可见城中主要街巷入口均设有岗哨。不同于城中宵禁,此时羊城南门西门依旧洞开,两门都是灯火通明人声吵杂,

南门城楼上,刘鹏居高,城外主道上火光点点延伸而去不见其尾。

刘鹏低声叹息又是一个不眠夜,身后响起攀登而上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是方摧,便重新转头看向城外。

方摧走近带着歉意说道:“本该午间到达,途中恰遇雨水有所拖延,还望见谅。”

刘鹏淡淡回应:“统领无需致歉,睛雨本就难定,贵部千里送粮一路艰苦,我方只是就夜接收,若论其中劳苦,远远不及贵方。

刘鹏手机城外灯光通明处:“该处已有百人赶制餐食,还劳方统领转告贵部人员,让他们事了后先饱一顿再去休息。”

方摧赶紧言谢,他就没想过这回事。不是方摧大意,而是惯性,一日二餐,在这年间是主旋律,基本都是午间一餐,傍晚一餐,至少有早餐和宵夜一说。晚餐一过,基本上就要熬到第二天午间了,不管你是否在夜间进行过劳作。

方摧谢过刘鹏,便转身走向背面城墙,探头一看确定侄子在下面,便叫道:“方豪!”

城下,方豪闻言后退数步抬头回应“二叔,有事?”

方摧手一招,方豪飞快跑上城墙。

方摧笑看侄子吩咐道:“城外灯火通明处在制作餐食,你去统计下人员数目,顺便去西门通知一下。下去时,让交接完成的人去帮帮忙,所需物料自先支取。”

方豪本有些疲惫,一听此言顿时露出笑脸,猛然点头后便飞奈而去。

刘鹏见状笑道:“年轻人跳脱,却不知此事要花费多少钱粮,估计连想都没想过。”

方摧一乐:“也不差这点,等他们以后当家做主在心疼。同盟全境已普及一日三餐?夜间劳作亦有餐食垫肚?”

刘鹏摇头失笑道:“百中无一,已知只有张镇在推行,还说这样有益身体健康,实是张镇劳作量偏大,不吃真不行。”

“羊城夜间值守的宵夜,也是在张扬到达后才安排,城中的饮水、个人清洁、共同卫生、也是在他要求下才有所改动,以前多是河中取水,待其沉淀后便直接饮用,都不曾烧开。”

“餐食、饮水、个人清洁、共同卫生、这四项举措,在我看来费时费物,用处不大,未见有所成效。”

方摧不作点评,笑问张镇是否真有规定,规定城中饮水必须烧开?给幼儿真接饮用生水者还要罚款?

死营的到来,给刘鹏提供了很多关于信息和笑话,若非如此他还真没法回答方摧的问题。

刘鹏微微摇头。就在方摧以为是谣言时,刘鹏笑着说道:“不及如此,张镇还专门让人上门检查,发现一次时罚十钱,第二次一百。听说有人死犟不服,就是不烧,他不信检查人员会天天上门检查,事情也如他所料,确定没人天天上门查看,却不知道他家附近多了二个蹲守的人员,那两人什么都不干,即不上门也不偷窥,一天到晚就数饮烟冒几次,冒多久……然后那家伙的薪酬就被银行扣着不久,被巡逻队凑了二次,他也不敢闹了,只得听命令把炉灶搬到房外给路人免费烧了七天水,不烧还不行,不烧的话工钱领不到就算了,连工作都会丢。”

见刘鹏聊兴十足,方摧便多问了几句,都是关于张镇,问了道路,问了工厂,问了建筑,问了感兴趣的东西,他问了蒸气船,望远镜…刘鹏正愁不知如何打发时间,面对方摧的问题,只要知道的都说都回答。

西门南门忙碌,羊城中心位亦是灯火不熄,这处几乎空置的近卫军驻地中,蛮开在接见两人,这两人刚随方氏运输队入城不久。

蛮开对身前的蒙面人说道:“你们的身份无法确定,想必问也白问,我就不留你们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蒙面的两人对视一眼,看上去瘦弱点的汉子点头后说道:“信鸽一事应和方氏沟通,若能在风雪关设点将免去诸多麻烦,也能方便传信,不用再像此次一样,花费近月还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只为送二封和十只信鸽。”

蛮开皱眉片刻,才答道:“这事我会与方氏接触,成与不成难定。你们留下连联方法,最多二月,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告知。”

蒙面人说了句让蛮开无语的话:“将军与张锦统领或吕梁统领联系便可,他俩都能找到我们。”

蛮开失笑摇头,许久才问道:“还需要什么?”

蒙面人笑道:“无需杂物,将军给统领调资千万便可。”

千万一词没让蛮开皱眉,而让他开怀大笑道:“这事没问题。关岩,去库房拿二十枚金币过来。”

“卑下遵命!”房外有声回应。

不久后,蒙面人在守卫的带领下朝营外走去。

关岩看向渐远的身影钦佩道:“他们很了不起,若没猜错应该是张城主回程时留下的人。”

蛮开回想当年南归不禁笑骂:“姓张的都是一副德行,张山张峰兄弟南归时一路拖拉,害我在两国境内多待了几个月,却是在处处埋子。他们的儿子也不让人省心,一个跳脱古怪,一个闷包疲懒,全家上下没一个正经的。”

关岩所想没错,蛮开骂的也没错,上次送来信鸽和这次送信的人确定张山张峰兄弟所留。

张山、张峰兄北临风雪关并了解星原大概情况后,便断决需要第三方介入调和陈国和苍狼的关,只是无法确定是那一方,康国和同盟都有可能。本着试一试的心态,张山、张峰兄弟和黄家虎合谋布子。黄家虎没参与多少,只负责散钱,身为一军主将的他直接把战利品的一半甩了出去,剩下的事一概不参与,这也是蛮开被瞒在鼓中的原因。有了钱的张山、张峰便开始乱折腾,把不便带回镇上的人到处洒,这面扔二个,那边丢三个,到底留了多少人只有他们知道,两人之所以这么做全懒张扬的胡说八道,张扬不止一次对他们吹电视中的特工、电影中的特工多牛叉。

蛮开抱怨完便开始头疼了,新来的两封信上提起六件事,却没一件事算好消息。

第一件:蛮部大长老蛮古,狼部大长老陈攻,铜部大长老张海,三大部族大长老都有了告老之心,接替者已经选择中。

第二件:辛部,澎部,两部地界连遇数次台风,具体损失无法估商,两族正在统计沿海人员船支,已知的只有新城一带。新城港倾覆大形商船十九艘,人员过亡过百。

第三件:同盟水军在康国中萍水域与康国水军起了冲突,双方各有伤亡,也各有说法,事件还在处理当中。

第四件:同盟长老院要求,要求近卫军尽可能打听府城与六国动态。信中还起及同盟和康国陈国之间的友谊,蛮开看到这段时气笑不已,这摆明就是让他多打听消息。

第五件算是好事,可蛮开却高兴不起来。信上说张扬有主了,一有还是二个,一个是来自陈国永平公主,一个是来自康国的文华公主。整件事说很轻描淡写,就二句话,没提何时成婚,也没提谁去接亲,也没提对方年龄,全靠盲猜。

第六件关于水泥。水泥一事长老院同意赚钱却不同意让出配方,原话是‘尽可能赚钱,不可太意泄露信息’。

眼下蛮开又多了通讯一事,他得想办法打探方氏态度,这事是重中之重也是最难办。往好了说就是狼狈为奸,方氏同意瞒着陈国皇族,并让同盟人在风雪关和羊城一带设通讯点。往坏了说就是不欢而散,陈国在境内搜查一切有关通讯事项,还可能殃及刚开放不久的南部地带。

“关岩,你明早去星海一趟,把信带给张扬,并让张锦、吕梁两人来城中一趟,最好把张扬也拉进来。”

关岩无奈道“将军,这事不好办,张锦、吕梁好说,张扬是真叫不动。不如拉上方氏的人去那边谈,方老侯爷这些天蛮闲的,城中都看了一圈。”

蛮开眼一亮,感觉有戏,让张扬和方斌谈信鸽和水泥效果绝对比自己出面好很多,方斌不满的话可以直骂张扬解气,和自己谈的话方斌只会全程带笑,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星海处,刚躺下的张扬没来由打了个喷嚏,好不容易来的困意一下全飞了,还连带着把睡一屋的张癫吵醒了。

面墙而睡的张癫,被吵醒后艰苦转身,半眯着看向对面床,打着哈欠用半死不活的语调说道:“晚上很冷,你就不能盖张被子?”

近来一月都靠一张毛毯度夜的张扬,还真从一则的空床上抱过被子,熄灯时看向已睡过去的弟弟微微一叹。

这里曾经住着四个人,两个姓张,一个姓黄,外加一个姓陆的胖子,他们同吃同住数年,一同游历万里,从南走到了北。不久前,三人搬出仅剩一人独住,偶尔有伴,那伴也是被人踢下床无处可去才来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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