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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时机已至》

天地无情阴雨无定,台风突临卷去秋热,也给城市带来了麻烦。

暴雨倾盆三日未止,河水渐丰,张镇正上方的同舟湖水位大涨漫过观测塔,淹没了湖畔所有码头仓库,比建镇初期的大水还高出数米。

大坝上万人雨中值守,狂风暴雨未能让他们移动脚步,大坝下方道路还有无数人带着工具自城中滚滚来,台风让一切工作停转,却也让城市团结了起来。

雨势依旧风亦急,湖中水位却在下降,被大水淹没的仓库渐渐露出房顶,民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并在巡逻队的劝说下离开大坝返回城中休息。

大坝一侧避风处有处巡逻队驻地,驻有百人管理码头日常秩序。此时,仅有二栋三层小楼加围墙的驻地变成了临时指挥部,一号楼大厅中人来人往,衣裤鞋帽沾染的泥浆让原本洁白的大厅变成了一片狼藉,地板上泥浆伴水,墙壁上斑点无数有不少清晰可见手掌印,就连天花板也没能幸免,同样被整成了麻子脸。

三楼会议外部阳台,张扬半身湿透持镜望向水色已红的湖区,看到水位降仓库露顶,却没能露出笑意,还是一脸难掩的无奈。

水火无情,张镇年年受洪水影响,应对的方式年年多年年增加设施,却还是没能避免相应的损失。湖区大水淹没码头仓库,镇上也没能逃到内涝,地势较低的街道成了旺洋,近千民宅泡在水中,水深外已过一米。

沿河平众也没免开这次洪水,神匠区和古董大排都泡在水中,水虽不高不及膝盖,却足够让人忐忑不安的,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竟来自运河,为了方便水运而修筑的水坝船闸,无意间拦得了滚滚向下洪水,将水平面抬高了数多米。

湖区张扬一脸无奈,镇上黄图长吁短叹,镇外库区陆虎一脸疲惫……,民众为洪峰已泄放心,镇上的商人的却愁坏了眉头,最难过的当属规模最庞大的张扬集团,洪水淹没的码头,淹没的仓库,摧毁的船只,卷走的物资十中有三都属于集团所有。

张扬通过望远镜为水面漂着的沙发皱眉,黄图看着泡在水中店铺苦笑,陆虎看着仓库内乱七八糟漂着的物资无言。

次日,大水渐消,雨虽未停却没了倾盘之势变得柔和不少。张扬一身泥泞回到神匠区,未入小区便从门卫口中得知,自己那的屋子因泡水导致地基不稳已经塌了。

废墟前,张扬不知该笑该哭。笑,是因为房子漏水屋中无人,倒塌时没有人员受伤,贵重物品也已转移。哭,是因为陪伴自己多年的记忆没了,房子的倒塌毁去旧有的一切,偌大个城镇再也找不到熟悉的东西,入眼尽陌生。

黄图雨中走来,看到张扬坐在废墟对面默默淋雨,也默默坐到他旁边,两人于台阶上看着倒塌的记忆无言。

像是约好一般,黄图刚坐下没几息,陆虎出现,张疯张癫张狂张铭吕梁童胖也纷纷走来,他们同样无言看着废墟,那里有回忆有数不尽的笑和泪。

张扬头一抬叹息道:“走吧,房子以后重建便是,现在先把手头的事处理清楚。”张扬说完便朝右侧的房子走去,并率先进了门。由于一楼被水泡过满是泥浆,张扬黄图换衣服时,吕梁等人从后院提来自来水冲洗,用泛红的水冲去泥泞,洪水让整个城市的供水出了问题,净水池无法滤清赤红的湖水。

童胖用又重又密布料过滤水中杂质,一连换了三次布料,才把滤出了清水放到锅中并点上火,他去隔家邻家借柴时,厅内七人皱眉不展,镇上的大概损失统计出来了,数天时间集团在镇上的明面损失就已超过二千万,就还没仓库存货,没算湖区内的产业,没算瀛州和其他地方的损失,实际数额可能还会翻上一二倍。

张扬手拿仓库记录表,表上有四十九支商队存取记录,台风前只有十三支商队已把存货领清,剩下的三十六支多多少少都还物品存在仓库。还有物存三十六支商队,其中有十四支的物品受了洪水影响,有部分物资被水泡过,集团要赔付金额还无法确定,只知道十四支商队自报价值,如起来总数有八千万。

张扬放下单据无奈道:“倒霉事一件又一件,十月未了,眼看就到冬天了竟来上这么一遭,这事没法分清负责,只能大伙一起分担了,多少钱都由我先出,被泡的物品按市场价赔给商队,不能贪便宜而砸了招牌。”

黄图苦笑道:“这么一来可能会多出千万,我们是无所谓不差每人多出点,可股东不止咱们九个,另外的三十一个可能会闹意见。我个人意见是召集股东商议,大伙商量好在进行赔付,这样一来,就算有意见也不至于翻脸。”

陆虎附议:“我赞同先开会,股东大都是镇上人,咱们没必要先斩后奏,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吕梁苦脸:“先开会吧,你们去找人,我和陆虎童胖去库房清点半和商队沟通。”

张疯,张癫,张狂,张铭四人对张扬的话从不反驳,张扬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可眼下却不好表态了,四人干脆闭口不谈,张癫更绝,直接跑厨房烧水去了。

张扬见情景只得点头同意,钱多钱少他无所谓,却得顾及别人面子。如今归张扬名下的庞然大物,无名却有实,同盟人知道,镇上人更是一清二楚,差的仅仅是对外公开。

场中寂静,张扬纠结许久突然说道:“起个名吧,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既然要开会,那就把集团名称商标,股权结构和个人资财一并理清,再拖下去没意义,我不想以后买条鱼都要请示开会。”

黄图点头,这事他早就想做了,只是苦于身在国外无力为之。

陆虎无所谓耸肩,吕梁一笑点头,张疯等人还是老样子只听不说默默点头。

童胖借柴归来,旁听中得知集团要起名了,银河,万邦,星城,三词成了选择,也知道以后个人产业要自力更生了,不再享受内部优惠价,也不能再以公司名头行事,所以事务都要划清界限做到一清二楚。

集团虽无名却存在,股东一共四十人,张扬占股40%,黄图占股15%,陆虎占股2%,张疯张癫张狂三兄弟则刚从父兄手上各接手了2%,吕梁黄合童胖王昭张铭李连六人各占1%,剩下的31%则分散在十九人手中,古董大排档的老板便是十九人之一,这也是他无条件支持张扬的原因所在。

忻城,七方会议召开,主持人不是出自六国,也不是忻城本地人,而是来自同盟的辛宇。

会场不在城中,而是城外难民营,会场也没什么布置,头顶天脚下脚还四面漏风,就是简简单单在难民营划块空地,把椅子围成一围,再把外围了圈起来。

六国加忻城七方,每方各有二名代表参会,加上主持人辛宇一共才十五人,精简到不能再精减。

秋风凉,辛宇不复往日的短裤短袖拖鞋,穿起了长袖长裤还套上了一双布鞋,唯有衣色不变依旧全黑。一身黑衣的辛宇立于围圈中心,手指会场边缘的远远围观的难民笑道:“他们什么下场相信诸位都看到了,在场都是各国权贵,我不认识几个,你们却认识我。本次会议由我发起,之所以选在难民营,是为了告诉你们,你们的将来可能和他们一样。”

“战争只讲胜负,胜为王,败无存,新朝容不下旧臣,强者不留隐患。战和降如何选择是你们的事,也由你们决定,我一个外人无权干涉,也没兴趣参与,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是死是活和我关系不大。我出现在忻城是为了生意,是为了给部下报仇,是为了出出同盟这些年受的恶气,和诸位诸国的共同点仅有一样,那就是敌人一样。”

“眼下,我的怨气出了大半,剩下的不多了,对再死人再往前冲的事没什么兴趣了,不想为了别人在流同盟人的血,不想让诸位站在旁边看笑话了。以后,若不是忻城或陌城出事,我同盟军便不再干涉战事,府城人杀了诸位也好,灭了诸名所在的国家也罢,没有足够的诚意,没有足够的利益,我不会再出一兵一卒,不会再为复仇死一个同盟人,是时候轮到我看热闹了。”

辛宇一扫周围神色不一却隐忍男女老少,见无人发言便继续说道:“冬天快到了,今年应该没什么事能做了,来年开春,若诸位还如往昔那般,我已离家二年,麾下士卒也是如此,是时候回去了。”

辛宇收声又环视全场一遍,便走至刘雯旁边,用手扫了扫凳面的灰尘便坐了下来。

看到辛宇把手的灰把裤子上擦,刘雯无奈道:“有区别?”

辛宇斜视:“区别大了,看人只看脸,看身只看屁股,屁股带灰被人笑话,衣裤脏却在说勤劳。”

两人低语时,会场内的各国代表也在交头接耳,不时有人起身起向别国代表交谈了起来。辛宇知道自己在场各国骂不开,于是便找了个由头暂时离开。

辛宇重回会场,日已悬中,萧国外的五国表态还是老样子,没一个直接表明愿意和府城人死磕,都以得征求国内意见为由含糊其辞,不说组成联军,也没说不愿意。

散场已是午后,场中仅剩三人,辛宇看向身前的一男一女笑道:“同盟没有抛弃盟友的习惯,我也没有,就算联军不成,我也会在轮值人员到达前帮你们整备城防。”

刘雯无言带笑点头。作为萧国代表的图安苦笑摇头,无奈道:“为何要把图氏划分开来?”

辛宇咧嘴一笑:“有区别?在场有人眼瞎看不见?”

图安失笑:“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来,回家真不好交待,族里的老顽固绝对会臭骂你们不要脸,骂我没出息。”

辛宇没搭话,刘雯却凑近低语几句,图安脸上的苦色淡去眉头动了起来。

图安带喜轻言复述:“同盟万人开拔而来?军中器械不再受限?”

刘雯带笑挥手没回复,带着几分小俏皮快步跟上已走出数米的辛宇。

会场人已去。汪洋中,百船破浪北来,船首同盟军旗飘扬,旗下士卒肩章上的黑x下多了一横,隶属于同盟第一近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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