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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窘境》

胜利来的太突然,也太离奇,这让同盟长老院很纠结,他三月中旬开战的消息才公开,这才过了几天,前线势如破竹的消息就传回了。

期待很玄妙,能让人纠心,能让期许,能让人茶饭不思。期待也很现实,一次成功就意味着标准,今天能半月推进千里,明天便会有人以此为标准,并用以要求别人。

长老院纠结五天后,为了让民众把期待放低有耐受性,长老们一至同意把消息压后,并传令各部城镇,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各部各城,知道了!也给老子忍住!静等通知!

张镇。喜气洋洋的张峰被突来的命令很无奈,只得飞奔至印刷厂把刚印好的号外全部压下,并提醒厂里的上百号员工识趣点,能憋着就憋着尽量别乱传。

长老院很努力,各部各城也很努力,可纸包不住火,总有人管不住口,大胜的消息还是传开了,就差正式公告了。

民间喜气洋洋等了半月,长老院却还是死鸭子嘴硬,不管谁问,都是不知道不清楚,暂无具体消息。

张镇依旧刺头,张铭在张峰的示意下偷偷开了盘,赌长老院什么时候公布消,赔率是一赔一点五,设有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三个选项。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风,得知张镇设盘后,阾居铁原城也玩上了……。

同盟内陆一片祥和闲情雅致,南部沿海地带却是另一番景象,港口码头上的月国商船消失了,闲逛四处散钱的贵族子弟也销声匿迹了,繁华随着烽烟淡去。

新城受到的影响最大,做为同盟最大的港口,新城所在的位置决定了它命运,注定只能做为月国和其他国家的中转站,靠两头通吃过活。如令战事起,新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寂,避风港码头上没了月国船队,城中街巷和城外沙没了悠闲的月国人,就像时光倒流般,一下回过了从前,变回到了那个清静祥和的城市。

时至今日,新城上下还没能缓过来,战争的消息一传开,能走的月国人都走了,钱和命之间无需选择,不管同盟人是胜是负,新城对月国人而言都不再安全。

新城并未阻挡月国人的离开,商队,贵族,旅人,船支,货品一律放行,唯独卡住月国人存在银行中的金银不放,其实也不能算不放,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给纸钞!月国人要金要银没有!要纸票却大把,绝对童叟无欺全额兑换。

据说月国人离城时无奈,无奈于同盟的钱在南面是废纸,无奈于上当受骗还找不出骂街的理由,说同盟人没给钱嘛,人家给了,说同盟人给了嘛,好像又没给!关键是同盟人明明可以直接抢,却没动手,还给钱并护送出境,非常讲诚信。

新城冷清了,没了往日热闹,城中外国人依旧不少,却没了月国人,至少街面上是看不到了,港口多了军舰,随着无业人员猛增,巡城力量也增强了数倍。

岷江以南二百里,有城名伦河,曾经的伯爵领地,如今变成了同盟左军的后勤基地,倒塌的城墙像在宣告一个时代的结束。

残墙上,张扬一脸臭,身侧的雄壮汉子却全然不同一脸笑意。

汉子名彭林,长得五大三粗,右脸上有块儿时玩火留下的狰狞疤痕,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惹。

同盟军分成左中右三路向南进攻,其中左军兵力最多有十五万人,中路最薄弱仅有六万,右路有九万。左路以第一兵团的吕林为主,中路以第二兵团的陆鸿为主,右路以第三兵团的黄家虎为主,除主将外,三路大军都设有副职。

身为第六兵团副将的彭林,便是左路军的副指挥,排行第三,在其前面还有二个,若前面三人全部阵亡,彭林便会成为左路指挥。

彭林驻守伦河是为护住大军侧冀,目的仅有一个,那就是拦住来自南芦方向的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还是月国援军,只要没接过放行的命令,任何人都别想经过,出去倒是随意,对于想走的冀州人彭林二话不说一率放行。

六千人,三条主路,防线百里,这是张扬抵达伦河前收到的信息,可到了才发现信息和现实有点出入。驻守伦河的同盟军的确有六千人,不过一半是新兵。南芦通往伦河的路也的确是三条,条条能通车马,却没说能绕过的路有二条,也没算上山间林里能走人的近百小道。百里防线倒是真的,没水分,可单单巡守就分走了二千兵力。

如果仅这些张扬咬咬牙还能接受,可让他无语的事出现了,他看到了倒塌的城墙,看到了离城朝南芦而去的冀州人。怎么看都像彭林在朝百里外的南芦军招手挑衅,还是大喊大叫上窜下跳那种,就怕他们不动手不进攻。

麻了的张扬一脸臭登上残墙观察地形,彭林则跟上带笑无言。

城前三百米有河宽数十米,城左山林陡峭如壁,城右田地连天无处平,看到这些张扬暗暗松了口气,敌军真要攻来只能大路,只要把河上的小桥一拆,守军就能拖上一两天了,而野战是同盟人的强项,他们有信心击败数倍于己的敌人。

张扬紧提的心一松,便问道:“干嘛把墙炸了?”

彭林指向人去楼空静悄悄的城市笑道:“效果不错吧,墙一毁,再加几条对面有数万人要攻过来的消息,城里碍手碍脚的人就全跑了,省心省力省食还省钱。”

张扬无言以对只得摇头岔话道:“这么久了,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彭林:“万人以上集结有二次,都被吓回去了,第一次我把山烧了,往前二十里就能看到。第二次我带千骑过去约战,他们连门都没开。”

张扬一想沿途看到的山火痕迹不由问道:“过江后那些火也是你们放的?”

彭林理所当然点头:“蚊虫太多山太密,一把火就能解决的事,没必要派人冒险搜山。”

张扬机械点头,总算体会到同盟军的懒和蛮横了,渡江南下到伦河一共花了三天时间,路上看不下十处大火烧过的痕迹,所经一城三镇也如眼下城池处处空房,能走想走的月国人都走了,剩下的人口不足原来的一半,而留下的人多是无处可去的平头百姓,权贵阶级跑得一干二净。

彭林笑问:“怎么跑这来了?军中一直传你懒如猪,出动揽事和传闻有点冲突。”

张扬脸臭臭:“这不叫主动揽事,而是早死早超生,早点把事做完,才能有时间偷懒,与其坐等那帮老头指手画脚,不如先斩后奏,顺利恶心下他们。”

彭林眼一亮悄声问道:“能发财不?”

张扬斜眼一脸嫌弃道:“我是这样的人?”

彭林点头:“你在国外干的事,军中一清二楚,第二兵团那帮王八蛋没少沾光,是时候匀点给我们这些苦哈哈了,弟兄们单靠饷银过不上好日子。”

张扬总算知道,彭林为什么一点架子也不摆,还表现得像老熟人,不过这正对张扬胃口,他讨厌明一套暗一套的人。

张扬对脚下土地没了解,便和彭林请教起来,结果却不如人意,偌大个冀州竟无一处矿产,除了田地还是田地,特色就是领主很富,治下百姓却穷困潦倒,卖身为奴只为温饱的人数不胜数。

张扬拿现状没办法一直皱眉不语,彭林也不急从在墙上点烟抽起。

直到彭林重新掏烟,顺带掏出了一枚勋章。看到反光的张扬眼前一亮,带笑问道:“战事结束后长老院如何奖赏士卒?有没有预案和具体

标准?”

彭林闻言的第一感觉是张扬打物资和战利品的主意,不由皱眉,转念却自嘲一笑,笑自己太狭隘,同盟今日之盛,其中一半功劳便出了身前的年轻人。

彭林:“老样子,也就升职加薪放奖金,没听说有别的。”

张扬闻言一笑起脚踩了踩城墙,见彭林面带不解,便又起脚踩了一下,顺便手向四周一指。

彭林看了周围一遍,还是没能想出张扬的意思,正要问话,却看到士卒从无主入屋中走出,不由惊喜道:“分地划田产!”

数十年来,地域受限的同盟各族为了生存,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八大部族出让私有领地,并制定了严格的土地合理条例,为的就是防止土地兼并的情况再次出现,这点从张扬一家身上便能看出。张扬之父张山,虽身为同盟将军,名下却无田地,张扬的叔父张峰也是如此。

时至今日,为同盟贡献无数,私财私万的张扬,名下依旧没有可以耕种田地,曾经分到的,也因城镇扩张被收回了,也许是族里看不顺,也许是长老院不好意思,为了奖励的劳苦功高的张扬,便给他划了二个随时被淹,还无田无耕地的湖中荒岛。

伦河。随着张扬一笑点头,同样因公职在身而无可种田地的彭林笑了。笑声之大招来无数侧目,第六兵团的士卒无奈摇头,都以为自家将军又发神经,又想到了坑人坑己的糗主意。

为了防止意外出现,彭林也学张扬,打算先斩后奏,确定方法可行后便招来二位亲卫吩咐,让他们去通知各部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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