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主打的就是一个手快
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花草树叶,也吹动了江枫的长发。不听话的发丝,在脸上扫来扫去,扫得江枫一阵心烦。
她便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可头发太不听话了,随着风的吹动,又从耳后跑到了脸上。
“世子。”星河问道:“不知是否需要我帮你将长发挽起?”
江枫愣了一下道:“有劳了。”
星河的手指划过江枫的长发,指尖不慎碰到江枫的头皮。陌生的触感,让江枫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星河将江枫的长发挽起,用一根细长的树枝固定好。他端详一番后:“还是得让白灼来。”
江枫不在意道:“只是为了不让风吹来吹去罢了。是否好看,并不重要。”
“世子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星河道。
“你是说起死回生的事?”江枫淡淡道:“信也不信。”
“何意?”星河似有不解。
江枫却反问他:“你相信重生吗?”
“重生?”星河给了一个和江枫一模一样的回答:“信也不信。”
江枫听后,唇边勾勒出一抹清浅的弧度:“烦请星河公子推我到处转转。”
星河不赞同道:“世子需要的是卧床休息。”
“躺久了,也睡不着了。”江枫道。
星河无奈,只得妥协。他推着轮椅,沿着院中的小道缓缓走着。
这个院子很大,以那棵巨大的杏树为中心,造景别致,景色秀美。
江枫冷不丁道:“其实,我见过这棵杏树。”
星河道:“是在梦中吗?”
江枫呆愣片刻后,失笑:“你又是如何得知?”
“就当是在下能掐会算。”星河打了个诨。
“你可认识无妄?”江枫问他。
星河道:“不认识,但知道。”
“知道却不认识?”江枫靠着轮椅的椅背,看起来有些懒散。
“世子莫不是忘了?我天机阁是做情报生意的。”星河不紧不慢道。
“是啊……是做情报生意的。”江枫似想起了什么,她真诚发问:“不知从天机阁买一个情报需要多少钱。”
星河却道:“就要看对方需要的情报值多少钱了。”
“原来如此……”江枫想了想道:“我想知道树林中那批要杀我的人是谁派来的。这个情报,不知需多少钱。”
星河停下脚步,他绕到江枫的面前蹲下看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既然是世子想要的情报,我天机阁可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江枫似乎在思考星河所说的话的真实性。片刻后,她缓缓摇头:“这样不好不好。”
“如何不好?”星河问她。
江枫慢条斯理道:“你我二人萍水相逢,我找你买情报,你却分文不取,这会让我认为你另有图谋。”
“想不到世子的戒心如此之重。”星河似在感叹。
江枫只是道:“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星河点点头道:“我确实另有图谋。”
“先太子的事免谈。”对于此事,江枫的态度依旧很坚决。
“不是此事,是另一件事。”星河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江枫忽然将手伸向星河。星河躲闪不及,竟叫江枫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待看清星河的脸时,江枫嘴巴微微瞪大,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因星河的那张脸上满是狰狞的疤痕。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使得星河面目全非。
星河眸光微动,他从江枫手中将面目拿回,戴回了脸上,站了起来。
江枫回过神来,有些无力道:“抱歉,我以为……”
“无妨。”星河绕到江枫的身后,推着轮椅继续前行:“世子以为我是谁?还是说我像谁?”
并未因江枫方才的举动而恼火,也并未因自己的脸被江枫看到而愤怒。
他很平静,平静得就好似一个旁观者。
“我……对不住。”江枫觉得自己真该死。
她确实以为星河是无妄,因为在不经意间总会给江枫一种熟悉感。所以她就……
“世子爷无须在意。”星河主动转移话题:“方才的事还未与世子说完。”
“请说!请说!”此时的江枫被愧疚之情所包围,也是前所未有地好说话。
星河垂眸看了江枫一眼,眼底有着浅淡的笑意。他又道:“我告诉世子您想要知道的事,世子只需为我做一件事。”
“我得先知是何事。”好在江枫并未因愧疚而失去基本判断能力。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轻易答应的。
“我要一个人。”
“何人?”江枫好奇。
“关在西大营大牢里的那个人。”星河一字一句道。
“你是说何不群?”江枫惊讶。
“没错。”星河顿了顿又道:“可要缘由?”
“不用。”江枫淡声道:“拿他还我想要的消息,还挺划算的。”
与其让何不群在西大营的牢房里发霉,不如拿出来干点实事。也不枉此人来人间走一遭了。
“可要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江枫想起这么一件重要的事。
“不用。”星河道:“待哪日世子回京了,再把人给我也来得及。”
“你就不怕我翻脸不认账?”江枫好奇。
星河只是道:“这点诚信,世子应该还是有的。”
江枫笑了笑没有说话。
星河将江枫推回了房,江枫在他的搀扶下回到了床上,然后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星河看。
很显然,她是在等消息。星河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才道:“梅妃,东方琼英。”
星河的话像是当头一棒,打得江枫阵阵发蒙。
其实,她心底的答案是长孙元熙。可没想到,答案竟然是她的亲姨母……
星河见她这般便道:“你若不信,我亦无办法。”
“我……”江枫张了张嘴,艰涩地吐出一个字:“信……”
是的,她是信的。长孙元熙在宫外的所作所为,身为母亲的梅妃娘娘又如何不知?
从一开始江枫便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助长孙元熙夺得太子之位的工具罢了。她只不过并未捅破那层脆弱的纸。
可当这层脆弱的纸被戳破后,江枫发现自己还是难过的。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可如今发现,原来自己是在乎的。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江枫哑声道。
“好。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便可。”星河转身离开,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了江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