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时候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了 (四)
闻言,沈安言眸光闪了闪。
楼垚虽然迷恋他,但也是因为没得到他,就算他真的跟楼垚回楼府了,难道日子就一定比现在好过了吗?
找上楼垚,也是沈安言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有个听话的傀儡……
沈安言弯腰在巧玉面前蹲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仰头与自己对视,自己也在细细打量这张脸。
巧玉这副皮相,的确是个难得的大美人儿,否则她私奔这事儿,也不会让老鸨这般生气。
虽然现在资质差了点,名声也差了点,可再养养,闹点噱头,也不是不能再入大户人家当个小妾。
妾嘛,不太讲究的大户人家里,哪怕怀着孩子都是可以随便买卖和送来送去的,并非哪个有钱人都像楼二爷这般,哪怕将来不宠了,也会留在府中给口饭吃。
巧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却没敢说话。
沈安言松开了自己的手,见她紧张得身体都在瑟瑟发抖,也不敢再抬头看自己,嗤笑一声,便道:“好,我帮你……”
巧玉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惊讶和激动,“十九……”
“但是,”沈安言道,“从今往后,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我保你日后定能入权贵之门,若你足够争气,生个一儿半女,我也有能力让你在府中有立足之地,但若是你不听话……”
巧玉立马激动地捧住沈安言的手,“听话!我一定听话!十九,今后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我对天起誓,我今后一定只效忠你一个人!”
沈安言抽回自己的手,有些嫌恶地在身上擦了擦,“效忠就不用了,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你听话,我便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自然也会从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仰仗人鼻息而活,终究不是长远之路,若是能利用巧玉入某个大户人家里当个下人,再一步一步往上爬,哪怕不能成为一府的总管,但能当个庶出的少爷小姐身边的贴身侍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巧玉离开后,沈安言面上的浅笑便瞬间消失了。
他伸手,轻轻捂住身上的伤,额头的青筋也因为疼痛而冒了出来。
楼里的下人小厮对他是越发嚣张了,想必其中也有老鸨的示意,这般下狠手,应当是察觉出他想要靠着楼垚离开的心思,没敢直接下死手,也应当是怕楼垚会追究。
可他心里清楚,楼垚对他再迷恋,也不过是他靠着手段在吊着对方罢了,想要对方为自己一怒红颜,绝对不可能。
他想要靠着楼垚离开这里,就必须表现出自己不会给对方惹来任何麻烦才行。
又熬了几日,沈安言终于等到楼家派人来的消息。
自然不可能是楼家大张旗鼓说要把他赎回去,而是楼家大爷明晚要在这里宴请贵客,让老鸨准备好包厢和助兴的姑娘们,菜肴和美酒自然也不能少。
老鸨自然乐意,急忙吩咐下去,也没那个时间管沈安言了。
沈安言逮住机会,给楼府的下人塞了点钱,约了楼垚半夜在后院相见。
半夜里。
楼垚一来,就要抱着沈安言亲。
沈安言装出一副羞涩的模样,伸手推拒他,倒也没被亲上,但他这副明明没有被占到便宜却满脸羞涩的青涩模样,让楼垚更加稀罕他了。
沈安言推着他,嗔道:“楼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十九不是这样的人。”
尝遍了那些浪荡放肆的小倌儿,沈安言这种欲擒故纵的反而更能吸引他,楼垚也知道沈安言愿意跟自己回楼府,等到了楼府,这人便是自己囊中之物,想要如何便如何,他自然也不急在这一时。
更何况,好东西都是要慢慢品尝。
虽然占不到便宜,但楼垚却不舍得松手,非要抱着他,笑着道:“想死我了!几日不见,你这小妖精倒是更加迷人了……”
沈安言红着脸,趁机把人推开,“讨厌!”
楼垚这几日也忙得很,如今也是偷偷跑出来的,待的时间不能太长,他便对沈安言道:“明日,我家老爷要在这楼里宴请贵客,我会安排你来斟茶倒水,你平日表现这般好,明日可不能给我丢脸,知道吗?”
沈安言正想着要如何开口说这事儿,没想到对方已经为他想好了后路,惊喜得眼睛都亮了,扑到对方怀中,高兴道:“你明日便要带我回府了吗?”
楼垚第一次见他这么主动,高兴得心痒难耐,“那是自然!若是你明日表现得好,我就找机会为你说话,正好楼府也要买几个下人回去,老爷不会说什么的。”
沈安言没想到计划这么顺利,他还以为,至少得再熬个把月呢。
他虽然对男人没什么兴致,但楼垚若真能把他从这个鬼地方捞出去,他也算了欠了对方一份人情,更何况真的进了楼府,他也算是对方的人了,想了想,便打算主动献吻。
楼垚见他今晚这么主动,都不舍得离开了,高兴又激动地搂住沈安言的腰,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似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如此浪漫暧昧的时刻,一颗石子忽然猛地打中了楼垚的腿,楼垚惨叫一声,脚一歪,差点压着沈安言倒在地上。
沈安言也急忙扶住他,着急道:“怎么了?!”
“没……没事……”
楼垚清楚察觉到刚才真的有人用石子砸他的腿,可是他抬头左右看了看,哪怕四处无光,却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
莫非是错觉?
也是,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在离得那么远的情况下,石子还那么精准地砸中他的腿?
要是真那么厉害,干嘛要来针对他一个小人物?
沈安言瞧着他面色痛苦,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担忧道:“真的没事吗?不如进我屋里坐坐?”
楼垚自然是求之不得,可他尚未开口,又察觉到脖颈旁闪过一道劲风,像是什么暗器擦着他的脖子闪过。
他身体僵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危险,好像与他擦肩而过的,是死神的镰刀。
虽然四周依旧安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楼垚不敢冒险,只能逃也一样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