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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死境明诀(1)

柳勤弗深知李白书手段,但如今被再三挑衅,再难压抑,二分至象掌猛然攻来。愿法师李白书位列天机真言教九法师之二,仅次于那瞎子凌山柳。武功深不可测,更如文曲星下凡一般博览古今,乃是柳凝空座下第一大才。此番带着万胜侯与水流一前来遥远的见周古国,只因那新月腐霉至关重要。若说往日左逢忱于西别,柳勤弗于南洛遇到的药傀儡、护教军如同地府恶鬼,那这加了新月腐霉的新傀儡,便是地府鬼王。

柳凝空历来便不将人视作人,只当作矿产一般使用,而有了这五倍子的药方,有了这见周古国特产的新月腐霉,那人矿便能化作更厉害的无感杀军。

二人凌空对了一掌,柳勤弗倒退一丈开外,李白书也是连退三步,嘻笑道:“柳少主,最近甚是勤勉啊?还在偷偷练教主的空绝法门吗?”

“你怎知我偷偷练了?”柳勤弗自信伪装充分,便是亲爹也未曾质疑,甚至日日为独生儿子不学自己绝技苦恼烦闷。

“哦对了,老儒那老家伙呢?怎么没跟在你身边吗?”李白书说罢,眼含深意,戏谑地看着柳勤弗。

柳勤弗闻言心中大震,一股恼乱思绪涌上心头:‘莫非老儒是李白书的人?日夜安插在我身边?’

柳勤弗越想越乱,这一瞬间,老儒往日种种浮现心头——那跟随左右的随行,无微不至的照顾,婆婆妈妈的教导,还有那天灾之时坚定扑向自己的身影。。。

‘老儒。。你竟是李白书的人吗?不对。。那糟老头,不是救了我吗?’柳勤弗此时心神大乱,待得六感一紧,才发现李白书已然到了面前。

一掌,胸前。

柳勤弗如同断线之鸢飞了出去,李白书这一偷袭一掌,正中靶心。

远处的正信此时被罩在剑阵之中,疲于应付,但剑光之中,瞥见了飞出去的柳勤弗,心下大急,一不小心,背上被划开一条血口,登时紧咬牙关,不敢再分神。

‘这四个怪人为何剑术如此一致?’正信此时虽想冲出去救柳勤弗,但那剑阵越缩越紧,一不小心便要血溅当场。

‘方城剑专克三四之数,柱头点更适一一决斗,四海扼技如其名,遍扼四海,至于那花回剑,我只学了皮毛,谷梁夺之说这花回没个十年难以用出。这下如何克敌制胜呢?’正想着,一道寒光一过,正信又挂了彩,当下强拢心神对敌。但那剑阵已然缩到了极致,正信仿佛多动半分便要被碎尸万段,晚躲一瞬便要身首异处。饶是五木仙人揽步法绝顶精妙,那处境此时也是越发凶险。

眼前剑影漫天,残光遍至,正信只觉身体仿佛到了极致,无法再快一分。一息之间,某根弦仿佛断了。这一下,正信身法大乱,身上骤然多了不知多少伤口,如同刚出生的牛犊子,被卷入了龙卷风之中。一时间血花纷飞,正信守势土崩瓦解,如同崩绝大堤,一溃千里。

恍惚之间,正信似乎忘了招式,忘了身处何处,更忘了恐惧。‘这剑阵。。如同天人下凡一般,凡人竟能做到一致如此吗?师傅。。看来这四境,徒儿连本我识也没机会了吗?’

‘天人。。。一致。。。’意识涣散之间,正信似乎抓到了什么,谷梁夺往日教诲再现眼前,栩栩如生。

“师傅,这柱头点,名字太怪了,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嘛。。老夫这一路剑,便是观察蜜蜂采蜜有感。”

“啊??蜜蜂采蜜?师傅果然厉害!看这玩意都能感悟绝世武功吗?要么师傅教教我怎么感悟,回头我去赌坊的时候那岂不是一日登天了?”

“蠢材!武功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又要偷懒吗?”

“师傅,徒儿也是这赌道中人,赌道与武功不是也有共通之处吗?讲究得就是个灵光乍现!诶师傅别打了!我错了师傅!饶命师傅!”

“柱头点,如蜂点花头,便道是寒芒过柱,不落彩尘,老夫给你演示剑意,睁大眼睛,用心记!”

‘寒芒过柱,不落彩尘。。。芳颤虫鸣,遍揽绣海。。’正信恍惚之间,仿佛抓到了什么:‘天人一致。。。蜂点花头。。。’

猛然间!这少年双目陡睁,仿佛剑星附体,手中残剑再附寒光!

‘既然天人一致,便看我柱头点!采你执海命!’正信浑身浴血,残剑再无迷妄,万千剑花化作一处,一剑点中了那剑阵阵眼!

那四名怪人被这一剑四透,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色,登时罩门被挑,倒地不起。

一剑破阵,十方寂灭。

此时四下乱战,柳勤弗这边,胸口糟了重创,体内日月双明劲力险些被一击震散,待得缓身站起,那李白书又至面前,便是双拳再抵胸前,便要一击毙了眼前人。

须臾之间,柳勤弗只觉生死一线,体内如同炸膛丹炉,火花四溅,仙丹飞散。凡人遭此重创,定要亡命当场,但柳勤弗却觉那焦热之中,竟有一丝清凉,仿佛瀚海飞鱼一般,一起一落,影影绰绰。柳勤弗下意识便顺着那气海飞鱼起起落落,一瞬之间,气海竟变换了数次,那胸口经脉中的冲击,仿佛松快了一些。

生死一线间,柳勤弗咬破舌尖,强聚神识,舍命随那真气行转,只觉经脉之中,那李白书的真气似乎被化解了三分。

此时掌锋已到,柳勤弗竭力倒翻而出,双足奋力一挺,直直对上了那双拳。

哗啦啦!二人一击即散,再次分开了身形。李白书这一击志在必得,哪想到这臭小子竟然挨了那一下,还能反抗!

倒是柳勤弗,这一下好似云遮烈日,气海之中那一丝清凉又盛了半分,神识为之一振静静蹲伏,大口喘着粗气。

李白书必杀一击未果,心中恼怒,本要再出恶言,乱人心智,哪知张开嘴刚要说话,那喉头一紧,一口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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