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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北山英雄

势力堪羞,看破人情泪欲流。贫者妒人有,美者笑人丑。休,总是一骷髅。牵筋动肘,一旦无常,哪里分先后?因此把嫉妒憎嫌一笔勾。

那玉面哪咤张玉峰到了四方镇,正见这里打擂台,通臂猴袁兴赢了那罗如虎,口出狂言大话,张玉峰叫家人把车赶进春远店,他飞身蹿上擂台,说:“朋友,我来领教领教。”袁兴是艺高人胆大,他说:“可以。天下的把势是一家。朋友,你贵姓啊?”张玉峰自通了名姓,说:“你叫什么?”袁兴也自己道了名姓。二人挥拳就打,各施所能。正是:跨虎登山不要忙,斜身绕步怎提防。上打葵花势,下踢跑马桩。喜鹊登枝循边走,金鸡独立站中央。霸王举鼎千斤势,童子翻身一炉香。二人各施所能,真是拳似流星眼如电,腰似蛇行腿如钻。全凭手眼身法步,挨帮挤靠。那张玉峰暗中留神,心里说:“这个幸亏是遇见我,若平常之辈遇着,岂不甘拜下风?今日我非赢他不可!”自己一变招儿,几个照面,把袁兴一脚踢倒在台上。袁霸一看,伸手拉刀,跳过来照定张玉峰就是一刀。张玉峰往旁边一闪,袁霸赶过去又是一刀。下边马成龙一看,气往上撞,站起来扑奔擂台之上,伸手拉出大环金丝宝刀。这口刀能削铜砍铁,吹毛发可断,能迎风断草,剁木如丝,有三绝四义,有吉报吉,有凶报凶,吉凶并现。他见袁霸抡刀动凶。要砍张玉峰,气甚不平,上了擂台,说:“你们这些人不是讲武艺,为什么动起刀来?我与你分个上下!”摆刀就砍袁霸。袁霸急用刀相迎,被马成龙一刀,把袁霸的刀给削飞了,尽剩下刀把儿在手里拿着呢。袁霸、袁兴二人跳下擂台,羞得面红过耳,二人竟自去了。马成龙这才过来问张玉峰因何在此处,张玉峰说:“大人好!我这里请安了!你老人家是从哪里来?”马成龙说:“我是跟穆帅扫灭了三山,把河南报了一律肃清,奉旨至四川峨嵋山,帮助神力王爷共破峨嵋山,捉拿一伙强徒反寇。”张玉峰说:“甚好,我正要报效军营之内。我三人也是奉旨往军营里去,你我就一同前往吧。”

二人下了擂台,马成龙给张玉峰引见众位,一同回店。钢肠烈士欧阳善、铁胆书生诸葛吉、玉面哪咤张玉峰同马成龙、马梦太、李庆龙、过海银龙白胜祖、小白龙王天宠、钻云神鹞朱天飞、追风仙猿侯化泰、笑面无常张大虎、神力将赛铁盖高杰、披刀小义士姜玉、夏德芳等众人,占了北上房五间。小二送上茶来。众人说:“天色已晚,大家住在一处,明日起程。”夏德芳说:“众位老爷们,我可不能奉陪,我有公事在身。”侯化泰说:“众位,我这个朋友是成都府办案的班头。他访拿的是九首真人李长龄,你我大家帮他办办才好。”王天宠说:“夏班头,你把贼人访查明白,他住在哪里,你到军营之内给我兄弟送上一信,我等定然力帮助。”夏德芳说:“我就此告辞了。”侯化泰送至店外,二人分手。侯化泰回至上房,众人用完了晚饭,安歇睡觉。次日告辞,店饭帐都是李万青请了。马成龙率带众人,顺大路竟扑四川峨嵋山而来。在路上观山玩水,非止一日,到了神力王大营之外。到了挂号屋之内报名,递手本,差官回进话去。不多时,听见里面发擂升帐,叫马成龙、马梦太、李庆龙三人进见。书中交待,神力王是自从马成龙三人被穆将军调去,顾焕章被捉,王天宠气走,老王爷免战高悬,歇兵两月之久。王爷病体痊愈,要替义子倭克金布报仇雪恨,升坐大帐,聚齐了众将,摆列刀斧手、旗牌官、中军官、副、参、游、都、守、千、把、外委、兵,王爷在当中坐定,左边是屠海侯爷,右边是伊哩布。王爷说:“众位将军,本帅奉旨剿灭教匪,来至峨嵋山二年之久,并未将贼人巢穴攻破。我想那妖人倚此山之险要拒守,你等哪位前往,探明白了进兵的道路,孤家好捉拿妖人。”话言未了。只见提督邓龙过来给王爷请安,说:“卑职请令探峨嵋山的北山口。”神力王说:“好,就给你令箭一支,带五百名奋勇队,前去探山。”金刀将邓龙说:“得令!”回归自己账房,点齐了大队起身,出离了大清营,直扑北山口而来。

进了山口,但则见山峰峭立,险如羊肠,走了有数里之遥,但见眼前一道大岭,是东西横连接山峰,名接天岭。岭上有三千八卦教之兵在那里把守,为首之人吴铎、吴峰,乃是吴恩的两个族侄,原先是江湖绿林之人,后来帮助他叔父造反,今日奉命把守那接天岭。金刀将看了这道岭,高有三里之遥,东西长有八里之遥,山上就是这一道大岭可通山内去,别无可通之路。邓大人正看之间,忽听那山坡之上大炮一声,震得山摇地动,从山上下来了有三千教匪,两杆杏黄色的大旗,上绣着八卦。当中有一匹马,马上骑定一个道人,看那身躯,高有六尺向外,头上戴紫缎色九梁道巾,身披紫缎色八卦仙衣,腰系水火丝,蓝绸子衬衫,足下白绫高腰袜子,厚底云鞋;面如紫玉,长眉朗目,四方脸,直鼻阔口,海下一部黑胡须,飘洒胸前;肋下佩宝剑,绿鱼皮鞘,黄绒挽手,金吞口,背后斜插一杆杏黄旗。这道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后带着有三千马队,都是头戴三角白绫巾,勒着金抹额,二龙头宝,迎门一朵菇叶;身穿白缎箭袖袍,上绣串枝莲花,蓝战裙,腰系丝蛮带,助下佩刀,足下云跟战靴;都是年方精壮之人,手中拿着一杆杏黄色的旗子,可都是卷着。由山上冲下来这时,是双龙出水势,往两边一卷,把五百奋勇队裹在当中。只听号声一响,那些教兵各一摆那黄旗子,邓大人一看,是黄烟四起,迷得天昏地暗。自己觉着一阵迷乱,昏绝在地。连五百奋勇队,都躺在就地,全军被获。那道人正是瘟道人叶守敬,自练了三千人马,变化出一个阵式来,堵挡峨嵋山北山口这接天岭之下。且表神力王自派了那邓龙探山去后,这里又派流星探马前去哨探。天有黄昏之时,流星探马前来禀报说:“邓龙在峨嵋山的北山口全军尽没于那里。”神力王一听,说:“再探!岂有此理!妖道好大胆量,我自和他决一死战,方出我胸中之气!”次日升帐,又派胡忠孝带三千人马攻打北山口。胡忠孝得令下去点兵。又派王金龙带五千人马接应胡忠孝。王爷自统大队人马,方要攻峨嵋山,忽然见流星探马前来报道:“胡镇前军被获!”王爷叫进兵。不多时,又有王金龙的败兵回头来说:“王大人被擒,人马杀了五零四落,望王爷早作准备。”

话言未了,只见正南上有一股杀气,王爷看罢,吩咐住队,往正南一看,只见来了有三千贼兵马队,两杆杏黄旗,上绣八卦太极图,把队伍列开。为首一个道人,年约半百以外,五短身材,头戴紫缎色九梁道巾,身披紫缎色八卦仙衣,腰系丝,足下白袜云鞋;背后斜插一杆杏黄色的旗子。肋下佩宝剑;面如紫玉,长眉朗目,鼻直口方。老王爷看罢,说:“众位将军,你等看这个妖人好生厉害,哪位前去拿他,好结果他的性命?”只见外边闪过一人,说:“末将愿往!”老王爷一看,是江苏镇镖游击张杰。此人当年跟白大将军打过大金川,打过小金川、智勇双全,由当兵出身,为人精明强干。今日听王爷吩咐,他讨下一支令箭来,说:“游击前往拿妖人!”一催坐下马,他至那妖道的面前,说:“妖道,你是何人?通上名来!”那道人在马上微微一阵冷笑,说:“小辈,你不认识山人?我姓叶,名守敬,绰号人称瘟道人。你是何人?”张杰说:“我姓张,名杰,乃中营游击是也。你好不知时务,帮助妖人造反,作那叛逆之贼,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妻,终身为贼,骂名扬于万载,被在官应役之人捉住,平坟三代,祸灭九族。你要是明白之人,趁此下马求饶,解至大营,王爷开恩,饶你不死。若要不然,马走战场之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叶守敬一听,说:“孽障,你真要讨死!”一伸手拉出宝剑来,照定那张杰就是一剑。张大人一摆力,往旁一闪,一带坐骑,抡刀就砍。老道一换手,把宝剑交在左手,他一回手,把那杆杏黄的旗子抽出来,照定张杰一指,只见一股黄烟,直扑面门。张杰的刀方才抡起来,闻见有一阵异香之味,头沉脚轻,翻身栽于马下。妖道跳下马来,一宝剑把张杰杀死,一回头叫:“人来!把马拉回去!”他站在当场说:“来,来,来!哪个前来与山人分个上下?”

都司张化一听,气往上撞,说:“好个妖道,敢伤我兄长,我来结果你的性命!”一摆枪,蹿过去分心就刺。瘟道人叶守敬一摆黄旗,冲定那张化一指,张化被黄烟一迷,竟倒于就地,被妖道一剑杀死。王爷一见,吓得面模失色。只听妖道说:“神力王,你所带不过乌合之众,今日休想逃走!”他一回头说:“尔等进兵!”那三千马队各摆黄旗。不知神力王该当如何曲木达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鹭鸶黑不久,粉洗乌鸦白不鲜。

蜜饯黄连终须苦,强摘瓜果不能甜。

善人不作恶人事,恶人难结善人缘。

叶守敬一摆旗子,叫那三千马队上来,要捉大清营内一干众将。神力王叫放箭,五千弓箭手把三千马队阻住去路,这里人马撤回大清营。是日风雨大作,两下各自罢兵。神力王这营中大小将校等无不惊异,不敢告奋勇当先。老王爷把免战高悬,急的王爷旧病敬发,不能理事。

这日,神力王正懮闷之际,思想邓龙、胡忠孝、王金龙三员大将被贼人捉去,不知生死;张杰、张化二人竟皆死在妖人之手,“此事我必要替他五人报仇雪恨!”想罢,方要传令升帐,忽见外面进来了一名差官,跪倒说:“回禀王爷,外面有马成龙、马梦太、李庆龙三人候令。”神力王说:“好,命他三人进来!”不多时,外面马成龙三人进来,跪倒叩头,说:“卑职请王爷的安。”神力王说:“马成龙,你从河南回来,在穆帅营中如何?”马成龙把以往之事回禀了一番,又说:“外面有王义士王天宠带着姜玉、高杰、张大虎、朱天飞、侯化泰,盗了妖人的阴阳八卦幡,前来奉献。”王爷命他等进来。旗牌官出去,不多时,从外面进来了王天宠六人,各报名,给王爷叩头,说:“民子等叩见王爷!”王爷说:“义士,你是从哪里回来?请起来讲。”王天宠等谢过王爷,把自己以往之事说了一番。那姜玉献上了妖道的阴阳八卦幡,自己备述前情。老王爷把八卦幡接过来,看了半晌,说:“此乃是妖人护身之宝,今盗此物前来,如断贼人左右手一般。姜玉,赏给你五品顶戴,以守备用。高杰留营听差。”吩咐人去搭起账房来。王天宠、朱天飞、侯化泰留在马成龙营中款待,各赏全席一桌。众人归至账房之内议论军情。一夜晚景无话。

次日,穆将军大队已然赶到,安好了营寨,升帐点名。白少将军带着那欧阳善、诸葛吉、张玉峰,参见老将军,各归本队之中。次日,拜会神力王爷,议论共破峨嵋山之计。老王爷把上项之事细说一番。穆将军说:“王爷堵住北山口,把马成龙三人借与末将,我打前敌,要会会妖道吴恩。”神力王爷说:“好,我派他几个人同你去就是了。”那穆帅回归到自己营中,随后马成龙、马梦太、李庆龙三人过来,给将军请安,说:“卑职等前来候令!”穆将军说:“你等下去歇息歇息吧。”三人回归自己营中。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听见中军大帐三通鼓响,放了三个惊天大炮。穆帅与汪大人、蔡将军,三位大帅升座。下面副、参、游、都、守、千、把、外委、兵,个个都是得胜盔,双凤尾,箭袖袍,单衬袄,薄底靴子,威风凛凛。有花翎的花翎乱摆,没有花翎的岔尾摇摇。佩刀的、挂剑的,两旁虎视昂昂。穆将军点了名,说:“众位大人,本帅奉旨剿灭邪教,今至峨嵋山,我要把贼人一网打尽,奏凯回都,共享太平之乐,上报君王俸饷之恩,下救黎民水火之内,愿诸位各起奋勇之心。今日歇兵一日,明日五鼓造饭,天明齐队。”众将答应“是。”穆帅一摆手,散帐。

次日早晨,调齐了一万马队、两万步队,要攻北山口。大队方要往前走,只听山内一声炮响,从山内出来三千人马,当中正是瘟道人叶守敬。左右两员大将,是吴铎、吴峰,还有十二员健将。穆将军扎驻队伍,吩咐众将:“哪个前往把贼人给我捉住?”马成龙答应一声:“末将愿往!”手擎大环金丝宝刀,出了本队,来至在妖道的面前,说:“你这号东西好大胆量,认识我吧?”叶守敬说:“你叫什么东西?”马成龙说:“你这妖人,连我你都不认识?我家住山东登州府文登县马家庄人氏,姓马,名成龙。当今皇上钦赐‘临敌不惧、勇冠三军’。你要知我厉害,趁此跪倒求饶,免你一死。如若不然,要饶你是比登天还难!”瘟道人叶守敬说:“哪个去拿这匹夫,结果他的性命?旁边闪过一员健将,名叫柳飞龙,手拿铁棍,飞奔两军阵前,说:“呔!马成龙,你别走啦!你我分个上下高低,胜败输赢!”摆铁棍,照定马成龙就是一棍。马成龙用宝刀往上相迎,只听得一声响亮,柳飞龙那条铁棍削为两段,顺手一刀,把贼人杀死。柳飞虎一见兄长死在马成龙之手,他提刀跳过去,说:“呔!无名小辈,你休要逞强,我来也!”提刀就砍,马成龙往旁边一闪,刀落空了。马成龙用宝刀往上一迎,“嚓”一声,把贼人的刀给削为两段。那柳飞虎一个箭步蹿回本队。大清营众将无不喝采,都说:“还是临敌不惧、勇冠三军的马成龙,这个人真是一员勇将!”

正在喝采之际,见那边瘟道人叶守敬跳下马来,手执宝剑,说:“马成龙,你这厮前在襄阳与我家会总爷赛诸葛吴代光大战,我听说你不怕死。来!我和你比并三合,看你有什么出奇的能为!”摆剑把门路一分,宝剑分的是扎挑拍擢,来回乱绕。马成龙用刀避住面门,眼神长住了,走了有几个照面。老道见马成龙果然并无破绽,他往旁边一蹿,换手拉出那杆瘟旗来,一转身,他把自己鼻孔堵上,用旗子一指,一股黄烟又扑面门而来。马成龙闻见一阵清香,不觉头迷眼昏,倒于就地。叶守敬叫手下人:“把马成龙给我捆上,带回山内,把他碎尸万段!”马梦太一看,气得面目失色,说:“鼠辈,你休要逞强,我来结果你的性命!”一个箭步蹿至在老道的跟前,说:“妖人,你这是什么妖术邪法,我都不怕!你要打听老太爷我不是好惹的!”叶守敬说:“你叫什么?”马梦太用刀一指,说:呔!妖道,你要问我,家住京都安定门内国子监,姓马,排行在末,别名人称瘦马老太爷便是。你要知我厉害,趁早跪倒求饶,免你一死。如要不然,老太爷跳过去,叫你当时就死在疆场之上!”叶守敬一听,说:“你就是瘦马?别走,我也把你拿住,一同解送至通天宝灵观,交给我八路都会总发落。”用手中黄旗一指,一缕黄烟直扑面门,马梦太翻身倒于就地,被那手下人等拿去。穆帅一看,吓得惊惶失色,吩咐退兵,带马步全军回归大营。叶守敬掌得胜鼓,回归峨嵋山。穆帅回至大营,升了中军大帐,聚齐了众将,说:“列位将军,今日两军阵前,妖人所用的那一杆旗子,你等可知叫何名?”众将齐说不知。穆将军说:“你等有知晓这妖术的,如要能破此法,我赏白银三千两。愿欲作官,白丁我保升守备,职官我保你连升三级。”下面众人齐说不能。正在众人发怔之际,只见从外面进来了差官吴连仲,在将军台前请安,说:“禀将军得知,今有王天宠求见。”穆将军说:“令他进来。”差官答应,出去不多时,从外面进来了小白龙王天宠,先给老将军请安。穆帅说:“王义士请起。”天王宠说:“谢过将军。我来回禀大帅得知,那个妖道名叶守敬。他使的是瘟旗,里面有邪药。我今暗入峨嵋山,打听马成龙、马梦太二人的下落。”穆帅说:“也好。王义士,你必要小心谨慎吧。”王天宠答应。回至账房之内,邀请那朱天飞、侯化泰二人,共议入山救马成龙二人,顺便探听胡忠孝、邓龙、王金龙三人死在何人之手。朱天飞、侯化泰二人答应,起身同王天宠出了大清营。顺路一直的往前,绕路奔东南,想要入峨嵋山。不敢走正山口,爬山越岭,走至日落之时,前面山路崎岖,甚不易走。三人见连山一带草木遍满山谷,并不见有人行迹,都是高峰峻岭,不能越过去。三人又走了有数里之遥,天色已至黄昏之时,并不见有个村庄。三人正在着急之际,忽听有犬吠之声,三人此时也不辨东西南北,止住脚步听了听,又有犬吠之声,这才顺声音找去。不多时,只见那树木森森,在沿山坡之下有数十户人家。三人一进村庄,见那路北里有一个大门,里面有吟咏之声,彷佛读书的样子。王天宠口干舌燥,上前叩门,又把那朱天飞、侯化泰二人叫至面前,说:“你我把门叫开,不可泄露了机关,见机而作就是了。”朱天飞、侯化泰说:“贤弟,你不要嘱咐,我说不错话。”三人正扣门之时,忽听那里面有人问:“外面什么人叫门?”王天宠说:“是我。”大门一开,见从里面出来了一人,年约三十以外,细条身材,身穿月白布裤褂,足下白袜青鞋;面皮微黄,细盾阔目,手中拿着一个灯笼,说:“三位,你们黑夜光景来此叩门,是何事?”王天宠说:“我们是行路之人,误入迷山,望求兄台方便,我们在此借宿一宵,明日早行。”那人说:“三位在此少待,我去回禀我主人知道。”转身入内,不多时出来说:“我家主人有请。”王天宠三人说:“相烦头前带路。”那人手执灯笼,说:“跟我来!”

进了大门,来至二道屏门,一瞧里面,是正大厅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三人来至上房,有人掀起帘拢,进上房。只见迎面站立一人,年约四十以外,容长面貌,双眉带秀,二目神光足满,鼻直口方,海下雁尾髭须;身穿蓝绸长衫,足下白袜云鞋。一见三人,带笑开言:“三位贵客来临,荒山野径,有失远迎!”执手让座。王天宠说:“我三人远路而来,误入此山,失迷路径。天色已晚,来至宝庄投宿。未领教庄主尊姓大名?”那人说:“在下姓金,名青,当年在镖行生理,有一个匪号,人称水豹子金青。三位尊姓大名?从哪里来?”王天宠见此人五官端正,并不隐瞒,把以往之事自己述说一遍。金青说:“原来王义士,有失远迎!”四人归座,有从人献过茶来。金青说:“那位朱天飞兄台,久在云南保镖,我是闻名久矣!这位侯化泰兄台,作何生理?”侯化泰说:“小可无事闲游。”金青吩咐摆酒。不多时,家人摆上酒,四入归座饮酒。金青说:“你三位来意,我已知道,必是要上峨嵋山去,打听马成龙等生死下落。”王天宠说:“不错,我三人正为此事而来,庄主如何知道?”金青说:“我有一拜弟,名叫朱瑞,在峨嵋山管理粮台事务。今日从我这走,提说瘟道人叶守敬厉害。”朱天飞一闻此言,说:“金庄主,你山内有知己之人,必知进山之道路,望求指示明白。”金青说:“三位要进此山不难,你我吃完酒,明日我同三位进山。”王天宠点头,四人安歇睡觉。次日天明,四人收拾,一同起身。四人这一入山,不知吉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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