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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相遇

话说洛红蕖正在细看,只听廉锦枫道:“红蕖姊姊:你看那个穿青的,岂非红萸姊姊么?”红蕖复又细看,果是尹红萸。随即应道:“姊姊眼力不差。”紫琼忙问道:“莫非二位姊姊都熟识么?”红蕖道:“这四人我只认得两个:一名薛蘅香,一名尹红萸。”闺臣道:“那蘅香姊姊自然是仲璋伯伯之女,红萸小姐莫非尹太老师千金么?”

红蕖道:“正是。”紫琼道:“既是二位姊姊亲眷,何不请来一会。”即命丫鬟去请。不多时,四个女子过来,大家见礼让坐。薛蘅香与红蕖各道久阔,尹红萸见了红蕖、锦枫,欢喜非常;姚芷馨同婉如各道别后渴想。众人问起那个女子名姓,却是麟凤山的魏紫樱。芷馨问了闺臣名姓,即同薛蘅香再三致谢“当日伯伯拯救之恩”;闺臣前在海外,曾闻魏紫樱男装打死狻猊之事,也向紫樱再三道谢。洛红蕖把在座众人名姓都向四人说了。问起根由,原来四人也是去赴部试,都在前途相遇的。于是大家约了一齐结伴同行。

紫琼随命摆设酒饭,众人序齿归坐。酒过数巡,正在闲谈,忽见窗外飞进一个人来。薛蘅香吓的把箸丢在地下,身上只管发抖;姚芷馨推开椅子,躲在桌下。众人看那女子,却是易紫菱回来;把包裹放下,向众人万福,众人还礼让坐。紫琼把姚芷馨搀扶起来道:“姊姊为何这般胆小?”芷馨道:“只因前在巫咸带了乳母前去扫墓,忽遇强人持刀行凶,几乎丧命,幸亏唐伯伯拔剑相助,才得脱身。至今留下一个病恨:但遇惊吓,就觉胆落。适才躲避桌下,自知失仪露丑,实系情非得已,诸位姊姊莫要发笑。”蘅香道:“妹子刚才吓的失箸,也因那日受了惊恐留的病恨。此时想起当日唐伯伯救命之恩,更令人感激无地。”

大家让紫菱一同坐了。丫鬟把包裹取过。闺臣笑道:“紫菱姊姊这才算得‘轻骑简从’哩。”紫菱道:“若要雇车装载行李,大约还须两三天方能到此,此时不能不从简便。诸位姊姊不知打算何日动身?”闺臣道:“此时别无甚事,姊姊既到,自然明早长行。”燕紫琼仍要攀留一日,众人执意不肯,定要明日起身,多九公又不时来催。紫琼见挽留不住,只得命人收拾,明日一同长行。

当时饭罢,张凤雏、姜丽楼都匆匆回去,约定明早在此会齐。众人各自安歇,紫琼见紫菱带的行囊过少,即命丫鬟送了两床被褥过去,紫菱道谢收了,次日大家早早起来;张凤雏、姜丽楼也都过来:共二十九位小姐,一同用了早饭,拜辞叶氏夫人,往北进发。

一路晓行夜住,这日到了长安。多九公预先进城找寻下处。恰好太后恐天下众才女到京住在客店不便,因当日抄没九王府一所,院落宽阔,房屋甚多,又命工部盖了许多群房,赐名红文馆,如愿住者,悉听其便。多九公闻知甚喜,即将众人文书呈验;用了些须使费,检了一所大院落,通知众人,一齐进城。来到寓所,多九公引众小姐各处看了一遍:前后六层,两傍群房无数,另有一个总门出入,若把总门闭了,宛是一家宅院。众人看了,无不欢喜。

多九公道:“唐小姐看这房屋还够住么?”闺臣笑道:“莫讲我们,就再添几十人也还够住。好在又有内外,厅房又大,难得九公费心寻此好寓。”多九公道:“这是老夫格外用了些须使费才能如此。现在此处或三五间一所,或十余间一所,老夫细细访问,大约已有二三百处有人住了。我们这所大房,据管房人说,当初原预备礼部尚书、礼部侍郎卞、孟两府小姐住的,此时因两府小姐俱不赴试,才敢给我们居住。”

红蕖道:“卞、孟两府有几位小姐,却要如此大房?”多九公道:“据说卞府有七位小姐,孟府有八位小姐;因他生的小姐过多,所以卞、孟两位夫人,人都称做‘瓦窑’。还有许多亲眷姊妹,连他两府,约有三四十位,因此才备这所大房。”婉如道:“既如此,为何又不赴试呢?”多九公道:“闻得有甚回避,不准应试。”林书香道:“侄女有件事拜烦九公,我同兰芳表妹有几个弟妇也来赴试,不知可在此处作寓?今日已晚,明日将名姓开了,拜烦代为问问。”多九公道:“这事容易。明日请把姓名开来。”说着,即去照应众人搬发行李,安排厨灶。众位小姐,或三个一房,或五个一房,接接连连,都将行囊床帐安置,早早安歇。

次日,多九公拿着一本号簿进来,向林书香、蔡兰芳道:“老夫才同管房子的将号簿借来,凡有赴试在此住的,都在上面。令亲可曾到此,请二位小姐一看就知道了。”二人接过,看了一边,不觉满面堆下笑来。闺臣道:“莫非诸位令弟夫人都在此作寓么?”二人连连点头,把号簿交给九公,再三道谢,多九公拿着去了。

当时谭蕙芳、叶琼芳、褚月芳、阳墨香、崔小莺都过来商量同去探望,即命苍头在前引路,七位小姐带了乳母丫鬟一齐出了总门。两面房舍虽接连不断,静悄悄门前却无一人,也无闲人来往;惟见几个提篮买物之人,亦皆俯首而行。书香细问苍头,才知太后因此处地方辽阔,院落甚多,恐有小人生事,特派两员大臣带了兵役在此弹压。头门以内,禁止闲人擅入,无论大小交易,均在头门以外,所有各家仆人,总归自己总门以内,毋许门首闲立,亦毋许无故闲步:如有不遵,枷号示众;夤夜犯者,即送刑部衙门加倍治罪。因此外面并无闲人来往。章、文两家苍头引着七位小姐各处探望一遍,随即回寓。不多时,文府大公子文芸之妻章兰英、二公子文蒒之妻邵红英、三公子文萁之妻戴琼英、四公子文菘之妻田秀英、五公子文莦之妻钱玉英,还有秀英表妹田舜英,六位小姐,俱来回拜。书香迎接进内,与众人一一拜见。正在让坐,忽闻章府大公子章荭之妻井尧春、二公子章芝之妻左融春、三公子章蘅之妻廖熙春、四公子章蓉之妻邺芳春、五公子章芗之妻郦锦春、六公子章莒之妻邹婉春、七公子章苕之妻施艳春、八公子章芹之妻柳瑞春、九公子章芬之妻潘丽春、十公子章艾之妻陶秀春,共十位小姐,都来回拜。兰芳连忙迎出,引着见了众人,彼此问了名姓,都请在厅房坐下。

闺臣见人才济济,十分欢悦,因与书香、兰芳商议:“既是至亲,此间房屋甚多,何不请他们搬来同住,彼此都有照应,岂不是好?”书香即将此意向兰英、尧春诸人说了,个个欢喜,无不情愿,随即各命仆婢将行李搬来。闺臣托末空带着众丫鬟铺设床帐,安排桌椅。到晚就在厅房摆了十桌酒席,当时唐闺臣、林婉如、洛红蕖、廉锦枫、黎红红、卢亭亭、枝兰音、阴若花、田凤翾、秦小春、颜紫绡、宋良箴、余丽蓉、司徒妩儿、林书香,阳墨香、崔小莺、蔡兰芳、谭蕙芳、叶琼芳、褚月芳、燕紫琼、张凤雏、姜丽楼、易紫菱、薛蘅香、姚芷馨、尹红萸、魏紫樱、章兰英、邵红英、戴琼英、田秀英、田舜英、钱玉英、井尧春、左融春、廖熙春、邺芳春、郦锦春、邹婉春、施艳春、柳瑞春、潘丽春、陶秀春,共四十五位小姐,无分宾主,各按年齿归坐,饮酒畅谈。

酒过数巡,婉如道:“今日众姊妹这般畅聚,妹子心里喜的不知怎样才好!若说‘惟恨相见之晚’罢,小春姊姊又说俺是个‘恨人’;若说‘都有宿缘’罢,他又说‘曾在鬼门关上会过’。这话俺都不说,只好用那‘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几句俗套了。”

小春道:“这话不但过俗,并且一派虚浮,全是捣鬼,若谓‘久仰大名’。我们若未会面,谁知谁的大名?素日不知,都说久仰,岂非捣鬼么?”闺臣道:“‘久仰大名’这句话,只有两个人可以用得:当日我家叔父曾言当今有两个才女,一名史幽探,一名哀萃芳,曾将苏蕙《璇玑图》绎出许多诗句,太后见了甚喜,因此才有女试恩诏。我们若见这二人,那才算得‘久仰大名’哩。”章兰英道:“这二人素日妹子也曾闻名;并且所绎之诗也都见过,果然甚好。”林书香道:“妹子昨看号簿上面并无其人,大约不在此处居住;不然,倒可会会。”井尧春道:“姊姊莫忙,到了部试少不得都要会面的。”

饭罢,都到庭中闲步,忽觉一股清香扑鼻,远远望去,原来有几丛木香蟠在墙角,开的甚觉茂盛,于是齐到跟前。正在观看,忽闻隔墙有妇女啼哭之声。闺臣道:“闻得此处围墙以内向无民房,都是我辈赴试的寓所,何得忽有哭声?定有缘故。”秦小春道:“有甚缘故!此必赴试女子自幼从未出外,此刻想家,所以啼哭。”闺臣道:“须托九公前去问问,或者是赴试女子偶然患病,抑或缺了盘费,均未可知。问个详细,倘能周济,也是一件好事。”秀英道:“姊姊不必打听,此事妹子尽知,这个啼哭的是赴试缁姓女子。前者妹子同表妹舜英进京,曾与此女中途相遇,因他学问甚优,兼之气味相投,所以结伴同行。到了京师,就在一处同住,隔墙这所房子,就是我们所住之处。前者到寓,此女检查本籍文书,谁知因他起身匆促,竟将文书未曾带来,此时离部试之期甚近,其家远在剑南,何能起文行查?眼看不能应试,因而啼哭。”红蕖道:“这是他忙中有失,也是命中造定,归咎何人。”田舜英道:“刚才秀英姊姊已将自己文书送给此女,教他顶名应试,不知为何却又啼哭?”林书香、阳墨香一闻此言,吓的惊疑不止。话说林书香、阳墨香听得舜英之言,姑嫂至亲,分外关心,不觉惊疑不止。书香道:“秀英妹妹:这是怎讲!好容易吃了辛苦,巴到此地,却将文书平白给人!请问妹妹好端端为何不要赴试?”秀英道:“妹子一因近日多病,不能辛苦;二者,自知学业浅薄,将来部试,断难有望。与其徒自现丑,终归无用,莫若借此养病,亦可成全此人。况他学问甚优,必能高中,若不赴试,未免可惜。因此将文书命奶公暗地送去,嘱他只管顶名应试,将来得中,再作更名之计,稍迟片刻,奶公就回来了。姊姊切莫替我可惜,倘有可望,妹子又岂肯将现成功名反去给人。”墨香听了,惟有搔首,只说“怎好”。只见奶公进来向秀英道:“那边缁小姐命老奴多多致谢:这封公文虽承小姐美意,但自己命运业已如此,即使勉强进场,也是无用;此文断不敢领,仍命交还小姐,教小姐千万保重,但可支撑,自应仍去应试为是。缁小姐明日就要回籍,也不过来面谢,惟有静听二位小姐捷音便了,老奴又再再请他存下,他执意不肯,老奴只得带回。”将文书交给丫鬟,外面去了。

闺臣道:“秀英姊姊如此仗仪,舍己从人,真是世间少有!并且惟恐他人无故那肯就受,却以近日多病不能应试为词,如此设想,曲尽人情,即此一端,已可想见平素为人。此女固辞不受,亦是正理。据妹子看来:此事固由匆迫所误,但如此大事,中途忽有此变,安知不是素日行止有亏,鬼神拨弄,以致如此?若行止无亏,榜上注定该有此人,莫讲赴试文书,即使考卷遗失,亦有何妨。妹子闻得古人言:‘科场一道,既重文才,又要福命。至德行阴骘,尤关紧要;若阴骘有亏,纵让文命双全,亦属无用。’以此而论,可见阴骘德行,竟是下场的先锋;即如出兵,先锋得利,那主帅先有倚傍。自然马到成功了。”舜英道:“这位姊姊一路行来,却处处劝人向善;所行之事,也有许多好处。即如路上每逢打尖住宿,那店小二闻是上等过客,必杀鸡宰鸭,谆谆馈送,无论早晚,处处皆同,这位姊姊因无故杀生,颇觉不安,到处命人劝阻。从无一处不送:看其光景,竟是向来牢不可破之例,相沿已久,莫可如何。后来他因若辈送鸡送鸭,无非希图正价之外,稍沾余润,何不即迎其意,先付余润,免其鸡鸭,岂不大妙。因命仆人:‘后凡看店,即将鸡鸭余润之资,约计若干,预先讨给,倘再馈送,即将原资讨回。’小二得此,不独一一遵命,并且一呼即应,分外殷勤,自此馈送鸡鸭之风,才能渐息。那些同路的看见这样,莫不如此。所以一路上活了无数生灵。其余善事,不一而足。姊姊若谓阴骘德行为进场先锋,为何此人这般行为,反不能应试呢?”闺臣道:“此人若果处处行善,一无亏缺,上天自能护佑善人,不但必能应试,定主高发,自有意外机缘,或者将来仍有女试大典,此人应在下科方中,亦未可知:总须日后方见明白。”

舜英道:“凡试官看文,全凭考卷以定优劣。适才姊姊说:‘即使考卷遗失,亦有何妨。’难道卷子遗失还能入选么?”闺臣道:“妹子此话,并非无因。当年有弟兄二人进场,其父曾梦神人云:‘尔长子本无科名之分,因某年某处猝被火灾,他拾得金珠一包,其物是一妇人为他丈夫设措赎罪之资,因被回禄拥挤遗失,亏尔长子细心密访,物归原主,其夫脱罪,夫妇始得团圆;因此今科得与尔次子同榜。’其父甚喜,即告二子。及至发榜,报弟得中;弟忽伏地恸哭,几不欲生。其父问其所以。弟云:‘父亲梦兆,本系弟兄皆中:今我误害哥哥,以致不中,我虽独中,亦有何颜!’忽又报兄中第一。其弟仍哭道:‘此系报错,安有卷子遗失而能得中之理!’其父见其语言离奇,再三追问,料难隐瞒,只得细述根由。诸位姊姊!你道是何根由?原来当日弟兄进场,头场、二场已过,至第三场,忽然场中相遇。是时其兄患痢甚重,勉强敷衍完卷,正要交卷出场,又复腹痛,极其狼狈,因将卷子交付其弟,嘱他完卷一同投递,即奔东厕。弟恐兄卷被污,藏入怀中;忙将己卷誊清,交毕回寓。及至临睡解带,始知兄卷仍旧在怀,其时已交三鼓,知难挽回,悔恨无及,只得将卷收藏,以为日后请罪地步。今忽报中第一,所以他说‘报错’。及至亲去看榜,弟兄实系双双高中,旋即回寓,再觅其兄第三场之卷,依旧在此。父子三人莫不称奇。到了次日,细细打听,才知有个缘故。诸位姊姊!请猜一猜,其中究系何故?”

秦小春正听的入彀出神,忽见闺臣又教众人请猜,不觉发急道:“好姊姊!你快说罢!何必又教人猜!这段书委实好听,快快接下去,明日妹子好好画把春扇奉送。”闺臣道:“贤妹莫骗我说了,却把扇子不送。”小春道:“妹子赌个誓:如要骗你,教我日后遇见一只狗把脚咬出血来!”众人听了,猛然一想,不觉好笑。紫绡道:“这个‘血’字只怕从那‘赤’字化出来的。”婉如听了,鼻中不觉哼了一声。闺臣接着道:“到了次日,父子三人细去打听,原来誊录房失火,把第三场卷子尽都烧了,只好启奏,且自发榜,所有第三场卷子,随后再补,谁知此人恰恰碰了这个机会,因此得中,岂非考卷遗失也都不妨么?这位姊姊不知是何名姓,我们把他记了,或者天缘凑巧,他家竟把文书巧巧差人送来,竟能赶上考期,也来可定。”

秀英道:“此女姓缁,名唤瑶钗,祖籍剑南,现年十六岁。”若花道:“既如此,妹子包管教他进场,倘有差错,都在妹子一力承当。”众人听了,都觉不解。兰音笑道:“我知姊姊尊意了:大约姊姊意欲仍做女儿国王,不愿赴试,所以要把文书给了此女,教他冒名顶替,你便脱身回去。妹子猜的可是?”若花笑道:“阿妹如果不弃,肯做女儿国的宰相,愚姊便做国王,这有何妨!”兰音笑道:“姊姊如果做了国王,妹子少不得要去做个宰相。”众小姐听了,更都不解,齐向兰音细细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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