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到此为止吧
悠扬的琴音，少年的嗓音，以及那一句句歌词，似乎都在诠释着青春二字。
原本吵闹的包厢逐渐变得寂静，只剩韩远的歌声以及吉他声。
2003年，他们还没听过这首歌，却像是勾动了某些回忆。
林妙语咬着椰汁的吸管，怔怔的看着韩远。
这首歌很好听，比以前她听过的歌要好听很多。
像是在回忆青春，又仿佛身处其中。
良久后，直到韩远收好吉他，众人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见此情形，林妙语忽然有一些小骄傲。
韩远唱出如此动听的歌曲，不正是送给她的吗？
姚文昊也很快回过神，赶忙上前把玫瑰花递给韩远。
韩远一愣，他特么又没想表白，这小子把花拿过来干嘛？
再看四周，同学们都是面带期待，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韩远轻叹一声，有点无奈。
现在的他，该如何化解尴尬？
正当众人准备起哄时，韩远忽然拆开了玫瑰花。
众人顿时一愣，包括林妙语与周瑶也是面露愕然。
只见韩远从玫瑰花拆出十几束，旋即依次递给各位同学。
“来，文昊这是你的。”
“徐班长，你也拿着。”
“还有......小语，这是你的份。”
韩远像是在派发传单，把一束束玫瑰递给同学。
班长徐盛满脸愕然，询问道：“韩远，你这是做什么？”
韩远干咳两声，敷衍道：“这些花送给大家，祝大家前程似锦。”
姚文昊眼皮直跳，没想到自己也能有一束玫瑰花。
上完厕所回来的秦天佑也愣住了，难道是他误会韩远了，今天有场每人都拿一束玫瑰的活动？
林妙语表情僵硬，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低头看向手里只有一束的玫瑰，她有一些尴尬，还有一股莫名的落寞。
原来那首曲子，并不是送给自己的吗？
“瑶瑶，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应该，应该是觉得自己没希望吧？”
周瑶面露迷惑，也找不到韩远的理由。
韩远买一捧玫瑰花，带上自己的吉他，全副武装过来就为整这出？
在此之后，氛围变得有点古怪。
同学们面面相觑，感觉手里的玫瑰花有点烫手。
韩远像是没注意到林妙语的奇怪，跟以前几名关系还算可以的男生聊了起来。
虽然他们难以理解韩远，但这毕竟是毕业聚会，再这样下去就太尴尬了，纷纷附和着韩远活跃气氛。
不一会儿，包厢里又响起了同学们的歌声。
时间来到下午，这场聚会总算散场了。
韩远搂着姚文昊的肩膀推门离开，完全没有去管角落里的林妙语。
林妙语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虽然她没有答应的打算，但不知为何，她有点难以接受韩远今天的举动。
好像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悄无声息从指缝溜走了。
“韩远，等一下。”
韩远回头看去，询问道：“怎么了？”
“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林妙语抬头盯着韩远，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韩远本想敷衍了事，但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道：“小语，高中毕业了，我们也到此为止吧。”
整整二十年过去，当初林妙语为何不答应自己，后来又为何要出国，他早就无心追究了。
好歹是年少的青春，还是认真回答一下省得麻烦。
林妙语攥着衣角，内心有一些刺痛。
到此为止？
三年的热恋，只剩一句到此为止吗？
她才不信，韩远能做到这样洒脱。
“韩远，如果你是觉得没有希望就这样做，那你让我很失望，明明我想过给你机会的。”
“好好好，你的机会爱给谁给谁。”
韩远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如今让他重来一次，或许真的能追到这个可爱的女孩，问题是他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想办法搞钱，这才是重中之重。
“韩远！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幼稚！”
见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敷衍态度，林妙语顿时快被气蒙了。
在她看来，韩远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欲擒故纵好让她在意罢了。
这样老套的把戏，真的很幼稚，也很无趣。
韩远有点烦了，干脆装没听到径直离开。
“混蛋韩远！我记住你了！”
林妙语跺了跺脚，转身小跑着离开。
既然你喜欢装，那就一直装下去好了，最好永远不要找她认错。
公交车上，姚文昊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韩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小子看什么呢？”
韩远脸色发黑，突然有种打他的冲动。
“远哥啊，你不该的啊，万一今天成功了呢？”
“成功个香蕉西瓜皮。”
韩远有点不耐烦，今天有没有成功，他会不清楚吗？
而且现在的他归心似箭，哪有心情多扯一个林妙语。
听到新词汇的姚文昊一愣，好奇问道：“香蕉西瓜皮？那是什么？”
韩远实在没忍住，反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
不久后，韩远面带复杂，站在了一栋破旧民房面前。
没有粉刷的墙面长着一些青苔，窗户也有了斑斑锈迹。
这就是他的家，位于雁城的城乡结合部，距离雁城一中有很远一段路。
韩远来到三楼，推开那扇老旧的木门，熟悉的环境出现在眼前。
古早的红木衣柜，挂在墙上的小镜子，总是出毛病的小电视机，以及几张爷爷手工做成的木椅子。
太多太多的老物件，他只要看一眼就能浮现诸多回忆。
“回来啦？今天做啥去了，还带吉他出去？”
父亲韩立恒坐在客厅看电视，手里扇动着一把很有年代感的蒲扇。
这时候他的身体还很健康，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皮肤也还挺白净。
缕缕香味从厨房飘来，还能听到滋啦滋啦的炒菜声，肯定是老妈齐红香在做晚饭了。
重新见到这一幕，韩远不由得五味杂陈。
他坐在了父亲身边，语重心长道：“爸，以后少抽点烟，多注意身体，千万别去工地之类的地方工作。”
听着韩远不明所以的话，韩立恒愣了一下。
“你小子，缺钱用了吧？”
“额，这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