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医院往事

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弥漫。按照约定时间,林夜白来到了江海市第一医院。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在诉说着往事,而他需要的答案,或许就藏在这些细节之中。

沈霜华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从档案室找到的资料。\李教授的办公室在外科大楼的顶层,他说会在那里等我们。\

李教授的办公室在外科大楼的顶层。这位年近七十的老医生是父亲的老朋友，也是当年外科研究小组的成员之一。当林夜白推开办公室门时，李教授正在整理病历。

\小林啊，\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林夜白在办公桌前坐下，将那张在档案室找到的老照片放在桌上：\李教授，我想请教您一些事。关于十年前的事。\

老人拿起照片，手指微微颤抖：\这张照片...是外科研究小组的。那时候你父亲和陈明远关系很好。\

\特别是在那个案子之后？\林夜白试探性地问。

李教授的表情突然变得警惕：\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父亲和陈明远在调查什么，但他们从不对外说。\林夜白注视着老人的眼睛，\后来陈明远出了医疗事故，没多久父亲也...\

李教授欲言又止，目光在办公室内游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有些事，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

\李教授，\林夜白倾身向前，\我父亲的死不是意外，我需要知道真相。\

老人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是医院的停车场，来来往往的人群如同流动的河水。

\那时候，\他终于开口，\医院里发生了一些怪事。太平间经常有人深夜进出，有护士说听到奇怪的声音。你父亲和陈明远开始暗中调查。\

\他们发现了什么？\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谈话，提到了'蝶翼'这个词。\李教授转过身，\后来，陈明远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奇怪，整个人都不太正常了。\

就在这时，林夜白的电话响了：\林法医，市中心公园发现第二具尸体。\

他快速站起身，但李教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小林，小心那个标本室。\

\什么标本室？\

\地下二层的旧标本室，\老人的声音很轻，\那里可能有你要找的答案。但是...\他的眼神变得恍惚，\要小心，太小心了。\

林夜白匆匆赶往现场的路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李教授的话。医院的地下二层，他记得那里确实有一间废弃的标本室，就在太平间旁边。

市中心公园的现场已经被封锁。这具尸体和第一具如出一辙：被专业肢解，缺少头手，经过防腐处理。但这次，凶手留下了东西。

\这是什么？\沈霜华从尸体旁捡起一个小瓶子。

林夜白接过瓶子，仔细观察着瓶底的编号：\这批防腐剂，是江海市第一医院特供的。\

\凶手是在挑衅吗？\

\不，\林夜白的眼神变得锐利，\他在给我们线索。这个编号不是普通的批次号，而是一个特殊的实验室编码。\

他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杨寒星，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编码。\

挂断电话后，他转向沈霜华：\今晚，我们要去医院一趟。\

\标本室？\

\对，\林夜白点头，\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再去见一个人。\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江海医院的老年病房。在一间单人病房里，他们找到了当年外科研究小组的另一个成员，张教授。这位老人现在已经瘫痪在床，但意识依然清醒。

\张教授，\林夜白坐在病床边，\能告诉我关于'蝶翼'的事吗？\

老人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在父亲的笔记里看到的。\

张教授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那是一个秘密实验，关于器官保存的。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研究如何延长器官的保存时间。但后来...\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有人把实验带入了一个可怕的方向。活体实验，你明白吗？那些失踪的人...\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护士走进来：\对不起，张教授需要做检查了。\

林夜白和沈霜华只好离开，但在走廊上，他们碰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林医生，\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叫住他们，\好久不见。\

林夜白认出了这个人：王主任，现在的外科主任，也是当年研究小组的成员之一。

\听说你在查一些旧事，\王主任的语气很平和，但眼神却异常锐利，\有些事情，还是让它们永远尘封比较好。\

\如果这些事关系到我父亲的死呢？\林夜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你父亲是个好人，\王主任叹了口气，\但有时候，好人也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拉得很长。

林夜白站在原地，突然想起父亲生前最后一次和他的谈话。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父亲坐在书房里,桌上摊着几份文件。当时的他看起来异常疲惫,眼神中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忧虑。

\小白,\父亲轻声说道,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你知道吗,在我们这行,有时候真相比我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有些事情,知道真相不一定是好事。\

当时的林夜白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是点点头。谁能想到,这竟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句忠告。现在回想起来,父亲说这话时的神情,分明是已经触碰到了某个可怕的秘密。

\今晚，\他转向沈霜华,声音坚定,\我们就能找到一些答案。标本室里一定藏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沈霜华皱眉道:\但王主任的警告...他似乎知道些什么。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也许就是个陷阱,\林夜白的目光变得锐利,\但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父亲和陈明远都为此付出了生命,如果我们现在退缩,他们的牺牲就白费了。\

\那我们需要做些准备,\沈霜华掏出手机,\我让技术组的人待命,随时准备支援。\

林夜白点点头,但心里清楚,在这场较量中,他们最大的敌人可能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那些隐藏在医院系统中的黑暗势力。那个神秘的\蝶翼\计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父亲如此忌惮？

他们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唤。是张教授,老人挣扎着想要说什么。林夜白快步走回病房,俯身倾听。

\小心...太平间的暗门,\张教授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那里...那里有...\

话还没说完,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护人员迅速冲进来,林夜白和沈霜华被挤到了门外。透过门缝,他们看到张教授痛苦地抓着胸口,脸色发青。

\心脏骤停！\一个医生大喊,\快准备除颤器！\

林夜白站在走廊里,心跳如擂鼓。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就在张教授即将说出关键信息的时候。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医院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夜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U盘,那些未解的谜题像幽灵一样萦绕在心头。就在这时,他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传来沈霜华急促的声音：\林法医,市中心公园发现了第二具尸体。\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第二具尸体,这意味着凶手开始加快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