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对簿公堂
事实上，回答这个问题对于妇人来说也极具考验。
可即便是知道后果，妇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出自己心中的实话。
虽然早就已经对这些官员不抱任何的希望，但他想要为请大人争取一丝的机会。
他不想看到秦大人这么好的人，被朝廷给剿灭。
如今整个青河州没有人不知道秦大人的好。
若不是因为秦大人，恐怕他们早就已经被饿死。
又哪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当得知朝廷又派来了新的军队，要剿灭秦大人时，城中不少老百姓都对前来的军队持有敌对的态度。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害怕又像当初那般。
弄得整个青河州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这也是为何毕翰林一进城，便看到那么多的敌视目光的缘故。
妇人也并不是什么深知大义的人，在他心中只要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那么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
他永远都忘不了当初他快被饿死的时候，得到秦大人接济的食物时那份希望。
更不会忘记，在秦大人的管辖下，整个青河州步入了新的开端。
不仅老百姓不再为食物发愁，更是还有多余的粮食。
试问这么好的秦大人，朝廷又为何要剿灭于他？
且不论这些，就拿当初秦大人尚未流落成为海寇之前，便也是竭尽自己所能去海上剿灭倭寇。
试问这样的人怎么会好心没有好报？
妇人搞不懂，而青河州绝大部分老百姓同样也搞不懂。
或许也正因为怀揣着这一份希望，妇人终究还是再次开口。
“大人，我虽不知秦大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不过他在我们的心中却是真正的好人。”
在妇人说完这话的同时，毕翰林的目光闪过一抹异色。
说实话，毕翰林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一番话。
然而让毕翰林更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幕。
原本被吓的跪在地上的青年男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神当中的那一丝恐惧也渐渐消散了不少。
伴随着眼中的恐惧消散，似乎那青年男人此刻也作出了某种决定。
咬了咬牙，虽说依旧跪倒在地，可嘴里却传来了颤颤巍巍的声音。
“大人，秦大人对我青河州老百姓可谓是仁至义尽，你们可否不要将他抓起来？”
说这话似乎用尽了青年男人所有的勇气。
在他说完这话的同时，整个人便软了下去。
毕翰林十分惊诧，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显得极为懦弱的青年男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也不知是为了试探，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毕翰林目光重新落到了那青年男人的身上，低沉却显得洪亮的声音此刻传出。
“你可知眼下你在说什么？”
毕翰林的话，应落下本就已经瘫痪在地的青年男人，此刻身体更是猛烈的颤抖起来。
“替那反贼说话，难道你不知这是死罪？”
毕翰林接下来的话让青年男子顿时昏死了过去。
显然是被他的话给吓得不轻。
看到眼下这样的情况，哪怕是毕翰林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真他娘的还不如一个娘们儿！”
毕翰林本就是心直口快的人，在说这话的时候也仅仅只是针对那青年男人。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眼见着一旁已经昏死过去的青年男人，一旁的妇人却是连忙上前。
“夫子，你没事吧？”
或许是因为看到青年男人并无大碍，妇人这才长舒了口气。
然而下一瞬，妇人的目光却是落到了高唐之上的毕翰林身上。
“大人，你这话便说的不对，他可是我们清河城中有名的夫子。”
“他亦只不过是生性胆小了些，但在大势大非面前，他还是分得清轻重。”
“若非如此的话，他又岂会站出来帮秦大人说话？”
妇人的话让高唐之上的毕翰林愣了片刻。
原本还面无表情的他，此刻却是露出一抹鹿茸。
冰冷的声音从毕翰林的口中发出。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当那反贼说话，你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面对此番话语，妇人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惊魂失措。
相反，此刻却是直接站起了身来，一股无形的信念似乎在此刻支撑着她。
“株连九族？若不是因为秦大人，我家早就已经没有了活人，你觉得我还怕株连九族吗？”
哪怕是毕翰林，此刻听闻这话，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变。
他着实想不通，为何这青河城内竟然随便找来，两人便如此替那秦寇说话。
莫不是说……
那秦寇的事情还真有什么隐情？
但不管是何原因，他也没有办法。
毕竟皇命难违。
不过通过与眼下两人的谈话，毕翰林也知晓了为何如今青河城内的绝大部分老百姓，对他们都持有敌视态度的原因。
虽说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一个问题。
这青河州的官员不得民心。
沉思片刻，毕翰林再次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若没有那秦寇，你家便没有了活人，这又是为何？”
妇人见堂上的大人问出此番话语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也不知此刻是否已经豁出了一切，妇人的笑声当中显得那般肆意。
“你问我为何？”
面对妇人的反问，毕翰林也是一愣。
“那好，我便告诉你为何！”
“半年之前，朝廷便派来了钦差要剿灭秦大人。”
“当时城中的老百姓对于此事也都只是默不作声，虽说不想看到秦大人这般下场，却也没人反战出来为他说话。”
“就是我们这般目不作声，方才导致了之后的事情。”
“那朝廷派下来的钦差非但没有丝毫作为，反倒是开始压榨我青河州内的老百姓，赋税更是一翻再翻。”
“你知道我们城中的老百姓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吗？”
“要不是因为秦大人派人偷偷给我们送些粮食，我们恐怕早就已经饿死在了这里。”
“城中几乎所有的粮食都被那钦差以及太守以剿灭秦大人为借口，全部征收了上去。”
“甚至丝毫不考虑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