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一起,奔赴山海
谢凭的思绪不知被谁拉了回来,此刻他正躺在床上。
宿舍从军训时的二人寝变成了四人寝。
那俩床铺的人回来了,他们俩一个妥妥的学霸,一个搞笑男。
“凭哥怎么不回去?”一上铺男人笑着说道。
“下午回。”谢凭稍微抬了下头。
俩人都知道谢凭的脾气,但是好歹四人也相处大二年了都,彼此也都是朋友关系。
谢凭也不是那么的不尽人意,他只是从母亲死后,自己把自己给封闭了起来。
江辞躺下后第一反应就是摸枕头下面,直到碰到那硌手的银色手链,才觉得片刻的心安。
他有了精神疾病,这手链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动力。自此他脾气变得暴虐无常,他心烦意乱。
经常一个人蹲在门后,看着手中母亲的照片和手上依然留有余温的银铃铛手链。
此刻谢京施正在欣赏着手中的速写,这是...许鯨知交的作业。
谢京施看了几眼就把画放在了桌子上,随即拿起笔刷起了题。
这边,许鯨知也到家了,刚进家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和父母聊着天的林向屿。
许昌见到门开了,立马起身:“鯨鯨回来了。”许昌接过女儿手中的行李,蹲下身给女儿拿了双棉拖鞋。
许鯨知瞪大双眼:“爸爸,现在这个季节应该还不适合穿棉的吧。”
“听话,秋天啦,鯨鯨。”
林向屿起身正好与许鯨知对视:“好久不见,小鯨。”
许鯨知温柔的笑了笑,走上前去,她看着面前瘦瘦弱弱的男生,莫名有点担心,她张开手臂:“来,让我。抱一下。”
男生顿了一下,然后把女孩拥入怀中:“鲸鲸,最近过得好吗。”
许鯨知在他怀里疯狂的点着头,父母见势连忙拉开二人,许昌示意男孩坐下,妈妈去切水果。
许母许父这次没有让林向屿走,他小时候的房间还留着呢。
这是他父亲出事之后第一次在许家住。
许母许父去换了新的床单被罩,又拖了几遍地,简简单单的打扫了一下。
晚饭过后,都各自回去睡觉了。许鯨知半夜出来想找林向屿聊聊天。巧的是,林向屿正好在沙发上沉思。
许鯨知慢慢走近,坐在林向屿的身边轻声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向屿的一滴热泪滴落在许鯨知手背,许鯨知手轻轻抚在他的脸颊:“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男孩点点头,没有讲话。
他们之间的约定是一起考进政法大学,替林海申冤。
不知觉俩人的手紧紧的握着对方,像是再告诉对方自己的坚定。许鯨知侧了侧头看着眼前这个白暂瘦弱的男孩,不自觉的想起来小时候。
六岁那年
是01年的夏天,蝉声刺耳,他们都还在乡下老家,当年的林向屿还是个调皮的小男孩,他与许鯨知追逐着打闹着,玩的正起劲时,许鯨知一个不小心扑到了客厅正中央桌子上,一阵剧烈摇晃,桌子上的古董花瓶随之落下。
许鯨知当场就吓哭了。
林向屿也吓坏了,那是他母亲最喜欢的古董了,曾经为了这个古董花瓶,与父亲林海多次发生争执。但是林海总是说不过她,林海为人正直,慷慨无私。
顶多就多说两句,然后忍气吞声。更多时候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面前这人是他的妻子。
他要包容她的。
巧的是,这天妈妈去参加古董鉴赏大赛了。
林海闻声手里捏着报纸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吓哭了的许鯨知,也来不及生气,转头就轻轻的扯过许鯨知询问有没有伤到。
待处理好一切,林海简单的给俩人开了个小会,林海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林向屿,你是男孩子,这个锅你背不背。”
林向屿果断点头:“那妈妈揍我的时候你可得拦着点。”
林海边给许鯨知擦眼泪边安慰:“鯨鯨,别怕,阿姨不会怎么小屿的,你回去不要跟小许讲这件事。从此这就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那天下午,林海带着俩人去吃了串串香,那是他们第一次犯了错还能吃的那么开心的一次。
后来,林向屿妈妈因为这个古董可没少打儿子,林向屿屁股都被揍开花了,也没有讲一句话。
最后的最后林海看不下去了,干脆和儿子一起挨打。那头晚上,母亲边哭边打这父子二人。
明明二人是挨罚者,但还是没有母亲那晚哭的厉害。
……
不知觉思绪被拉回,许鯨知劝林向屿什么都不要想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早上林向着走的很早,他还要回去和妈妈一起去监狱探望父亲。
许鯨知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的吃饭,许鯨知收到江喻的消息:“小鲸,我都快一年没见我爸了,我好想他。”许鯨知慢慢打字:“可能是因为叔叔工作太忙吧。”
许鯨知抬眼看向宁希:“妈,你说江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
宁希和许昌对视一眼,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许鯨知拿起一片面包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就是太久没见过江叔叔了。”
说到这,江喻的爸爸叫江纪涛,据说别人都叫他江总,说实话,江纪涛是富二代,说是接手了父亲的公司。可是奇怪的是江辞去过几次父亲所在的公司,除了江爷爷,就是姑姑,一次也没有见过父亲。
宁希给许鯨知夹了一个煎鸡蛋:“别管这么多,你江叔工作很忙,咱也问不着。”
许昌拿起眼镜戴上:“是啊,鯨鯨,不该你问的不要问了,好好吃饭。”
宁希扯过话题:“老许啊,你说当课代表会不会影响学习啊。”
许昌笑了笑,看着许鯨知:“孩子既然都当上课代表了,那肯定是自己争取来的,影不影响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那得看小鯨自己。”
许鯨知听出了内涵,喝了最后一口牛奶,抿了抿唇角:“爸妈,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不耽误学习。”
宁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鲸鲸,妈妈没有别的意思,你喜欢就行。”
许鯨知转了转眼球,思考着要不要跟妈妈讲自己进入学生会的事。
说巧不巧,家里的座机响了……
宁希放下手中的筷子乐呵呵的去接电话。
宁希:喂
电话那头:喂,您好,请问您是许鯨知的家长吗?”
宁希嘴角笑意渐渐收敛:对的
电话那头又继续道:是这样的我是学校政教处的,关于您家孩子成功竞选学生会这件事,我想跟您谈谈.......
宁希表情渐渐凝淡:噢噢,是吗?那您跟我说说吧。说完谢希看了一眼许鯨知。
……
通话挂断后
宁希直径像许鯨知走来,许鯨知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脸:“跟我说说吧,学生会怎么回事。”
许鯨知皱着眉头,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说啊,怎么回事”宁希又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许昌看不下去了,通过对话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他拍桌子站了起来:“行了,孩子放个假,非得搞成这样。”
宁希把手里的围裙重重的摔在地上:“许昌,你懂什么?”
许昌也是第一次发脾气:“闺女干什么你都要插一脚,孩子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了,她选择了就一定有她这么选的理由。咱们又在这瞎掺和什么。”
宁希患有严重的哮喘,这样一来,宁希被气到气都喘不上来,许鯨知连忙扶着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许昌冲进房间找药。
宁希憋着气:“你别叫我妈。”
许鯨知见势连忙道歉:“妈,我错了,我明天开学就退学生会,妈,你别生气了。”
许昌把药塞进谢希嘴里,水递到嘴边,宁希没有张嘴,仿佛还在气着。
许昌点头:“我的错,你先吃药,让闺女退会就是了。”
她这才吃下药,因为下午还有课,在父亲的劝说下就早早回房间休息了。
很快,到了星期一。
许鯨知开学第一件事就是退会,至于原因她也早早想好了。
到时候打着耽误学习的名义,既不需要解释,也不会被怀疑。
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那个整天朝思暮想的男人。
大课间趁着其余的同学去做操,她工作完后,直接冲进了学生会主席的班级。
班级很安静,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他一个,他端端正正的坐着,手里握着支笔,像是在思考某道数学题。
听到喘息声,男人不自觉的抬了抬头:“许...”没等男人说完,女孩边一股脑的跑到男人跟前。
“我...来退会。”女孩语气坚定,表情却没有控制到位,有些不太自然,眼睛里流露出些许不舍。
男人先是一惊,后是诧异:“嗯?怎么?当时进来是怎么说的?”
小姑娘慢慢低下头,觉得很不好意思。
男人放下手中的笔又继续道:“至少给个原因吧?总得让我知道我们学生会有哪些需要改进的?”
小姑娘从口袋中掏出学生会工作证,咬紧牙关慢慢道:“学生会工作会影响到我学习。”
听到这句话,男人也很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工作证。
为了不让她太尴尬,继续道:“这确实会影响学习,你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接下来他便以朋友的身份跟她讲话:“小鲸,可是以后都要做操了,知道吧。”
小姑娘露出一抹笑意,庆幸着他没有生气
“嗯,我知道。”
男人把工作证放在书桌上:“其实我们学生会,也就管管学校的杂七杂八的事。”
许鯨知站的有点累,她移了移脚,动了动身子好奇的看了一眼谢京施是桌子上的试卷。
原来他在思考最后一道大题,她就仅仅只撇了一眼,发现题目自己看都看不懂。
男人捕捉到她的动作,发出笑声:“你看什么呢?”
许鯨知没作声,她转了转头看了一眼他们班的黑板报,想随便找个话题:“这是谁画的?”
男人转过头,风吹起了窗帘,一缕阳光照过来,丁达尔效应出现在两人中间。
他们都失了神,盯着眼前的这缕阳光。不知不觉两人对上了视线。
女孩指了指面前这缕光:“这是…”
男人思绪被拉回:“丁达尔现象。”
女孩看着眼前的这里光重复着男人的话:“丁达尔现象?”
男人慢慢的解释着:“因为它的出现,光便有了形状。”
女孩点着头:“原来是这样。”
很快,这寂静的氛围被打破,男人又笑道:“你们高一化学没有学吗?”
女孩错愕的摇头:“这是在化学上学的吗?那我们还没学到呢。”
男人转回头:“这次的作业就画丁达尔效应。”女孩啊了一声,但是班里陆续来了人,她也不好在这待着,生怕别人说闲话。
“我知道了。”女孩跑开的同时,谢京施刚好抬起头,光撒在女孩背影上,高高的马尾,金黄色的头发,发丝是如此凌乱,女孩纤细的身形被勾
勒出,男人随即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下来。
这个下午,男人一直在失神的状态,连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只知道脑子里全是小姑娘在光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