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他将蓝亓儿扑倒按住,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刀锋凌厉,比不上他的眼神:“我日日为你肝肠寸断,你却与其他男人欢好缠绵,顾言,你好狠的心!即使你不爱我,这颗心也只能为我而疼痛。”
当时她第一个感觉就是这男人魔怔了,之后才知道他的目标是影子蛊。
他手中的刀要划开自己的骨肉取出影子蛊,好在最后关头,拓跋也赶来了,两人缠斗在一起,双双下的都是狠手,几番打斗下来,要不是贴身保护谭楚离的那帮人出现,谭楚离是讨不了好的,自己也不会落水。
眼前模糊一片,一摸之下才知道缠着东西,只听观月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眼睛伤了,不要拿下来,你可还感觉哪里不舒服?”
透过锦缎,能够看到眼前人影憧憧,她不答话,紧紧抓着抱着自己的男人,轻声道:“拓跋也,带我回去。”
有拓跋也在,她安心不少,也不想跟他们多做纠缠,她心里已经起了一个念头,这种地方一刻都不想待了,刚刚在迟夜门口所见的那幕,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只觉得胸口仿佛开了一个口子,猎猎冷风不断往里面吹,她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心头难受得紧。
这全然陌生的体验,让她心生逃避。
男人的怀抱很踏实,还散发着不知名的清香,极为清冽好闻,蓝亓儿靠在他的胸口,被小心翼翼的对待着,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心里也着实感激,回去的路上,蓝亓儿跟他说话:“拓跋也,还好你即时赶到,你有没有受伤?”
没人回答自己,她倒也习惯了拓跋也一向的冷淡,也不在意,回到一萼绿,蓝亓儿刚被放在床上,男人双手刚离开蓝亓儿的身体,她似有所感,扯着他道:“先不要走,我心里难受的紧,我现在只有你能够信任了,我想跟你说说话。”
温热柔软白嫩的青葱手指抓着自己,迟夜心口一阵悸动,是了,就是这样的感觉,只要她随便的触碰或者随便一个眼神,便能主导自己的情绪,迟夜讨厌这身不由己的感觉的同时又极度渴望着,无论如何都想令它为自己所有。
迟夜的表情一瞬间柔和下来,安抚的拍了拍蓝亓儿的手,难得温和的表情却在瞬间龟裂,他几乎是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
那白玉般的脖颈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他的手几乎是颤抖的拉开她的衣领,然后-----
迟夜愣愣的望着她莹白的脸孔,窗外耀眼的阳光仿佛也不能驱散心中的黑暗与绝望,过往的一切显得那么可笑,心口的绝望快要令自己窒息,他全身的血液都叫嚣着疼痛。
那些痕迹,不过是欢好之后的青紫。
“拓跋也,等我再好些,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去找明修,我想他了。”
迟夜身躯一颤,疼痛排山倒海袭来,只觉得喘气艰难。
明修?明修是谁?!可是与他欢好的男人?!
迟夜刚要开口,口中一腥,竟吐出一口血来,
刚到门口的拓跋也见了,吓了一跳,看到迟夜阴鸷的眼神,不自觉的暗中握紧短匕,戒备的望着他,脑中思量着若发生变故,自己有几分把握将人带离白府,又有几分把握解决掉暗中的护卫。
却没想到什么也没有发生,迟夜失魂落魄的往外走,跟拓跋也对上,擦身而过,眼神半分几乎未落在他的身上,拓跋也疑惑刚才又发生了什么,看着对方单薄且孱弱的身躯,带着孤独感,毫无生气,他突然有种感觉,他的生命似要燃烧殆尽了。
蓝亓儿在自己会不会瞎了的不安中沉沉睡去。
却说观月一群人,迟夜抱着蓝亓儿离开后,观月给谭楚离做了简单的治疗,吩咐了近期注意的事项,一切打点好,见谭楚玥没什么精神,便开口劝道:“不要放在心上。”
谭楚玥露出一抹苦笑,低声念道:“早知道就下手杀了蓝亓儿。”
观月听了吃惊不小,谭慕白照看谭楚离,没注意两人的谈话,观月皱着双眉:“我听穆青说你对蓝亓儿动了杀意?”
谭楚玥不置可否,观月徒然生出一股怒意,声音不自由的染上了丝怨怪:“迟夜和蓝亓儿的事你少插手,你以为你是在做好事,再依着你的性子,搞不好我们几个兄弟都没得做。枉你自诩聪明过人,白鸦就比你清楚明白蓝亓儿在迟夜心中的地位,从不插手他们之间的纠缠,你若真的为迟夜着想,就不要多管闲事。”
谭楚玥自是不服,道:“你可知蓝亓儿她----”
话被观月抢去:“你换位思考一下,你容不得别人动你弟弟一根毫毛,却不想想,迟夜容不容得了,若换做有人动了你的小离又怎么说?”
谭楚玥神色愣怔的道:“定是抽筋剥皮也不解我心头之恨。”
“这不就得了。”
这一刻,谭楚玥的脸上才出现一丝懊恼之情,观月呼出一口气,兄弟之间,还是不要有隔阂的好,他果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啊。
层层乌云蔽日,中午之后开始落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有人在这雨景不安的入睡,如蓝亓儿,观月;有人的心口如这天一样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如迟夜,谭楚离;有人苦恼亲情与友情,如谭楚玥,谭慕白。世间人皆苦,红尘万丈,爱不得,恨别离,佛陀难渡,谁盼谁拯救谁?
月光皎洁如洗,已是深秋的时节,下了一阵大雨之后,气温骤然变低,空气中带着沁人的寒意。
蓝亓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夜已经深了,锦罗纱帐中,她睁着双眼,半晌才回想起自己做了什么梦,羞愤之余,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她又梦到吴道了,她已经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次了,这次尤其令人难以启齿,两人相拥躺在华丽的罗帐中,梦里天色未亮,却依稀可见天边的鱼肚白,窗外白雪皑皑,将一切印的亮堂,蓝亓儿见一夜之间积雪已深,刚要起身查看,腰上却缠上一只手,惊呼一声,她已经被翻身压倒,男人俊美的脸孔呈现在眼前,一双血红色的双眸熠熠生辉,竟如上好的血玉般迷人,嘴角的笑容夺人心目,只单薄的着一件外袍,露出健美腹肌而与窗外白雪不相上下的肌肤,吐出的声音性感低沉:“要做什么,再陪我睡会。”
蓝亓儿觉得自己耳晕目眩起来,愣愣的道:“我想看雪。”
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吐出极度暧昧的话语:“娘子昨夜不是说累了吗,今日倒有精神,为夫以后可不敢再相信了,任你再哭喊也不心疼了。”
蓝亓儿听完,脸红的如滴血。
吴道凑近蓝亓儿,细细的吻印在她的嘴角,眉间,耳畔,往下-----
然后蓝亓儿就醒了。
一场春梦。
屋内一片黑暗,蓝亓儿觉得自己的脸颊都烧了起来,同时疑惑顿生。
天天梦到吴道,还是春梦,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虏获了自己的心,自己早已对他情根深种?骗鬼呢,总共就没见过几面,还是自己偷偷垂涎他的美色,但说到美色,玉堂春的那个媚儿更是万中无一的极品,怎不梦到他?
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操控着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出神的望着屋顶,毫无头绪,思绪渐渐恍惚起来,不经意间翻身,胸口顿痛,她惊呼一声,直喊疼,屋内亮堂起来,绣花蚕丝纹帐被人掀开,拓跋也那俊秀的脸庞便映入眼帘。
“您醒了,伤口疼了是不是?”他一脸关切,一手执着药碗,一手伸进被子中,将蓝亓儿单薄的身躯搂进怀里,这一切做的极为熟练,好像演示了无数次,之前碰触蓝亓儿的时候他身躯还会微微颤抖,如今,这一切做完,无丝毫尴尬之情,是因为摒弃了自我的私念,渐渐往完美的奴仆转变了吗,真是可怕的血之羁绊。
“这药一直用小火温着,大夫说您醒来要喝,止痛。”
蓝亓儿依在他的怀里,或许是刚醒来的缘故,一双眸子湿润而清澈,直勾勾的望着拓跋也,喉咙肿痛,她嘶哑着声音道:“你呢,还好吗?”
如今两人一体,她的死活,已经不在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拓跋也与她承受相同的痛苦,虽然她无法感知,他看起来也似乎没什么异常,但还是无法置之不理。
“我无碍,你先把药喝了。”
“那你喝过药了吗,你的胸口也跟我一样疼痛,喉咙也一样难受吗?”
“喝过了,您放心,这药很有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蓝亓儿轻笑,为他这拙劣的谎言,她虽然无法感知他的疼痛是否如她一般,但还是知道,血之羁绊由她主导,她若不好,他喝药也是没用的。
蓝亓儿就着他的手将散发着苦涩药味,颜色难看的药喝下去,然后道:“你不用用尊称,直接叫我蓝亓儿便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