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做戏
第33章 做戏
管家在原地静静垂头站着,花辞悄悄朝后瞥了眼,随即小声耳语道:
“我刚刚是不是哪里表现不对?”
她察觉到了,那个管家似乎在她说完话后默默端详着她。
只是,那管家是个心思深的,做的什么都藏的严严实实,旁人根本察觉不出来什么。
至少蒋朝是这样,完全没感觉到任何异常,只拍拍她的手臂,笑道:
“哪里不对?简直太对了!江江当初要是能做到你这样,我家老头老太太估计也不会那么反对了。”
江畅毕竟出身低微,又是酒庄里成名的,虽然也努力练习过,但那种世家氛围里从小培养起的礼仪谈吐气质风度又如何能弥补的了?不管他怎么教,她总会在一些场合怯场,不够排面,也有些小家子气。
此话一出,花辞当即就明白了。
合着是因为她做得太好才露出了马脚...
这可真是...草率了。
“我们得换个方法了。”她忽然这样一句,倒让蒋朝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
“简单来说,刚才的管家已经发现了端倪,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会你父母也都会知道。所以咱们得换个策略......”
“爸妈——我带江江来你们了。”
小少爷意气风发的大步走进来,然后就收到了一个茶杯——
“嘭!”
青花瓷的杯具碎了一地。
“你带那玩意儿来干什么!”
不用言明,‘那玩意儿’自然指的是顶着一脸粗糙妆容俗不可耐的花辞。
看着蒋父暴躁的模样,花辞心中默默给他点了根蜡烛。还好,看起来没有三高,能顶得住蒋朝的后文。
蒋母赶忙起身拉住蒋父的胳膊,审视的目光却在花辞身上来回转着:
“倒底是家事,你带朝儿上去说。”
蒋父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糟心的儿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摸不准又是什么屁事!
家丑不可外扬。
“跟我上去!”他恨恨的剜了蒋朝一眼,随后甩了把袖子就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上旋转楼梯。
蒋朝本意是大家一起在下面谈的,这样彼此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他不放心的看了花辞一眼,却见花辞正气定神闲的朝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见状,他也没再多言,只对着蒋母留下一句:“妈,江江胆子小,您别吓着人家。”
花辞闻言抬手掩唇偷笑,在蒋母眼里,那就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她冷哼了声,弯腰坐在沙发上,又嗔又怒的斜睨了眼蒋朝:“你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蒋朝咳了声:“难说...”
“你这混账——!”蒋母是军人家庭出身,性子直率且彪悍,听见这话,当即就是一个靠枕过去——
“嘭!”
力道之大,砸在墙上一记重响。
蒋朝早有察觉,泥鳅一样就溜上了楼,那敏捷的身姿,也算是被她打出了经验。
蒋家书房——
“什么?!你要跟那狐狸精订婚?!”
蒋父觉得自己脑溢血都要犯了。
但看着蒋朝大病初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手中的鸡毛掸子落也不是扬也不是。
只得狠狠低骂一句:“混账!”
蒋朝惯会装可怜,特别是在他老子本就有愧于他的时候。
“什么狐狸精?!你见过哪个狐狸精能够不眠不休天天守在我病床边的?你能吗?妈能吗?这些天你除了骂我打我你还会干什么?!”
正要将蒋父的暴脾气引出来之时,他忽地显露哭腔,红着眼眶,拄着拐杖,又犟又可怜的控诉道: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第一次觉得原来我还有用,原来我还是能被夸奖的,原来我也是让别人仰慕喜欢的人...我就这么一个要求...爸...你们就不能...支持我一次吗...”
支持,是肯定不会支持的。
蒋父狠狠的拍了把桌子,怒目圆睁道:“那个卖酒的倒底有什么好!跟你说了多少次门当户对门当户对!你敢说她接近你没有任何目的?!没有贪图蒋家的财产?!”
“您把江江当什么人!”
蒋朝也来了脾气,直接与老爹互怼道:“江江她从来没找我要过一分钱!尽管四个人挤在一间出租屋里连续一周吃泡面也没开口找我要过一分钱!这样坚强要强的人不正是你们喜欢的吗!怎么到了她就不行?!何况刚开始玩跟她认识的时候也没说过我家的情况!她一直以为我是开黑车的!”
“我是怕你年纪小被骗!那些人,就你那个江畅,15岁就辍学打工,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能跟她斗?!”
“她坚强能吃苦在你眼里就是有心眼儿?您不就是嫌弃她出身不好吗!这要是个大小姐15岁出去打工,您保不准还夸人家有个性有担当呢!”
“你——!你这个混账!”
“我今个就混账了!江江我非娶不可!今个就是您打死我,我明天也得掀开棺材板跟她订婚!”
“你——!你这个!这个逆子...”
蒋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一想到自己气倒没人替,他就又自己给自己顺了气,嗓音低沉又充满了威严:
“你当真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蒋朝毫不犹豫的点头。
“要是她骗了你呢?”
“她不会骗我!”他信誓旦旦。
“我是说如果!”
“没有——”
“必须给个假设!”
“那就...那就...”
“那就说明你根本分不清是非好歹!必须放弃婚姻自主权!以后跟谁结婚必须得听我和你妈的!”
“凭什么?!”
“怎么?这是又不相信你的江畅了?”
“我没有!”
“那就签了这个。”蒋父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白纸黑字的合约放在桌面上,还贴心的给他丢了支笔。
蒋朝撅着嘴伸手拿起,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正要发飙,就被他老子那威严的目光给逼了回去,只得小声哔哔道:
“签就签...”
反正江江肯定不会骗我。
正厅内——
花辞静静的听着蒋母的点到即止的羞辱,不由得轻轻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
她显得压抑着怒气,语气不快。
花辞搅动着咖啡的动作忽地停下,缓缓道:“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家蒋朝,会影响他的未来罢了...但是...”
她眼眸微眯,笑得意味深长:“但是他的未来,与我何干?”
此话一出,蒋母当即就变了脸色,一掌拍在实木桌面上,质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您不是都知道了吗?”花辞笑得像个反派,起身,又附身,几乎是贴在她的耳畔低语道:
“我啊,不过是想要自己的未来清明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