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探咒,被反噬了
苌玥再次翻了个白眼,怼他道:“你当是给你选妃呢,还挑个好看的。”
说罢,她懒得再理亦玄,径直走出了冷宫。
她一走,隐在暗处的魂灵全都现了身,一个个目光凶狠地盯着亦玄。
亦玄只觉得背后升起了无尽凉意,他赶紧脚底抹油开溜,不然就只有被这些魂灵抓去当夜宵了。
回到东宫时,夜已深。
南华寺的那些个和尚还在外殿敲着木鱼讼着经,这些对亦玄的邪咒并无任何帮助不说,反而听着还有些吵。
难怪亦玄会嫌弃他们念经念的快把他超渡了。
内殿中,烛火通明,亦玄的本体安静地躺在床上,其魂却喋喋不休地缠着苌玥问:“你真的要用这只又丑又凶的女鬼帮我破咒吗?”
“是探咒,不是破咒。”
苌玥耐心纠正,若真的用一只魂灵便能破他的邪咒就好了。
见她铁了心,亦玄也只有认命,躺到了自己的身体旁边,不再多言。
没了他的打扰,苌玥也好安心办事。
她用符咒屏蔽了外面和尚的讼经声,然后将收了女鬼的符纸拿出,开了女鬼的五识,道:“我今晚捉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入符探咒,只要你乖乖听话,到时候我会放你离开。”
女鬼知道苌玥道行厉害,不敢有所违逆,但她也不想轻易答应,便跟苌玥谈起了条件:“我可以帮你,但你也得帮我办件事。”
凡事有因有果,苌玥请了她帮忙,自然也要还她一愿,便道:“何事?”
女鬼怒声道:“周皇后放火害死和我冷宫中的众多姐妹,我要找她报仇!”
先前捉她时,她就说是周皇后害死了她,如今她又扬言要找周皇后报仇。
看来几日前冷宫的那场大火,确实有蹊跷。
苌玥看向亦玄,问道:“你知道冷宫的大火是因何而起吗?”
此时的亦玄没了方才的玩世不恭和悠闲之态,而是正色道:“冷宫走水乃是常事,自然无人去管走水原因,不过我明日可派人去查。”
女鬼却道:“还有什么好查的,就是周皇后派人放的火,她先是嫉妒我独得陛下恩宠,设计陷害我进了冷宫,然后又放火取我性命,为的就是让我永无翻身之日!”
“独得我父皇恩宠?”亦玄抓住这几个关键字,他翻身而起,冲着符纸里的女鬼问:“你是徐美人?”
“太子殿下记得我?”女鬼有些惊喜,没想到平日里比陛下还要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竟然知道她这等人物。
亦玄道:“据我所知,近些时日父皇头痛之症犯了,恰巧你又是徐御医之女,会些推拿之技能缓解父皇的头痛症,所以父皇才经常出入你宫中,对你并无任何恩宠,毕竟我父皇从不近美色。”
他这翻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徐美人头上,气得她在符纸里怒喝:“你说谎,陛下明明对我有恩宠的,不然周皇后也不可能如此嫉妒我!”
徐美人气的不轻,因为整张会纸都在颤动。
面对徐美人的自作多情,亦玄也懒得多言,她说有恩宠就有恩宠吧,她开心就好。
徐美人越是生气,她的怨气就越重,这样不利于苌玥用她入符探咒。
苌玥只好安抚她道:“若真是周皇后放火害死了你,我必定会帮你报仇,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先散掉身上的怨气,替我办事。”
徐美人渐渐冷静下来,她想报仇,自然要听苌玥的,否则她一介怨灵,根本近不了周皇后的身。
很快,徐美人便收敛了周身的怨气,苌玥将她引入了写好咒的符纸中。
引灵探咒,是道家一种秘术,苌玥以前只是在书上看过,这是第一次用,所以她也没有把握究竟能不能成功。
她将入了灵的符纸覆于亦玄本体的眉心,然后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符上,她以双指压符,口中念着咒术。
符纸在她指下剧烈颤动,就连亦玄的本体也跟着抽搐起来。
一旁的亦玄看着这一幕,竟有些担心,他不敢出声,怕打扰到苌玥。
这时,符纸上苌玥所写的咒术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个黑字隐隐现于符纸上,眼看着那几个黑字就要完全显现,谁知突然一道黑气便从亦玄的眉心飞出,径直击在了苌玥的手上!
黑气入体,苌玥的身体顿时一颤,她还来不及捂住胸口,便是一大口黑血从口中吐出。
与此同时,亦玄眉心的符纸直接化为了灰烬,符里的徐美人也被弹了出来!
“苌玥!”亦玄担心地扶住苌玥,可他现在是生魂,根本触碰不到苌玥的身体。
“我没事!”苌玥虚弱地应了一声,她看着缠绕在右手腕上的黑气,沉声道:“是邪咒反噬。”
师傅曾说,若遇邪咒反噬,就说明对方不想让人多管闲事。
苌玥怎么都没想到,亦玄所中邪咒如此狠毒,就算她精奇门通五行,此刻也毫无办法。
“早知有反噬,就不让你冒险了。”亦玄颇为自责,毕竟他不想苌玥因为他而受伤。
苌玥不想他担心,便道:“这点反噬不算什么,我自会处理。”
说罢,她立刻咬破手指在右手腕上画了道符咒,避免那道入体的黑气在她体内乱窜,只要她再以柚子叶净身数日,便可彻底驱除黑气。
同样受到反噬的,还有徐美人,只见她此刻蹲在墙角,魂体虚弱无比,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
苌玥将她收入符中,对亦玄道:“你带她回冷宫,只有冷宫里的阴气才适合她养好魂体。”
一听要送她回冷宫,徐美人立刻问:“那我的仇怎么办?”
苌玥道:“你先回冷宫养好魂体,过几日我自会来找你。”
眼下她也受了伤,需要休养,在这期间她不适合再去冷宫那种阴气极盛之地。
徐美人只好听从苌玥的安排,由亦玄亲自送回了冷宫。
待亦玄回来时,苌玥已靠在榻上睡着,因为反噬的缘故,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亦玄自责地坐在她身边,守着她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