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条约
母亲也来了,握住手帕笑,“哦,这可真是让人难以置信。难道在自己的家中还要神经紧绷着,不能有放松是么?你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会?我不过是说他应对意外的能力太差了。哪怕是在最熟悉的环境,危险也可能随时降临,我们的训练不就是为了应对这些未知吗?”
容克双唇紧抿,他的确没有反应过来,“我明白,如果栏杆必须破裂,如果环境必须要如此。要入水,也要尽量让脚部入水,而不是头部。”
母亲停住了动作,望着外面的天空,繁星点缀,“栏杆会破裂么?”
父亲叹息,“如果我们国家的债务再这样滚下去,可能连每年的利息都还不上了。”
“但是战争打响,仇恨将化作燃料,想要停止会很难了,人是复杂的动物,失去亲人的仇恨,更如潜藏在黑暗深处的猛兽,足以摧毁许多看似坚固的东西。”
母亲缓缓拉过一把椅子,慢慢坐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与凝重。
“我之前也听其他人交谈过,简直是两极派,有人担忧,战后失去亲人,地位,政治、经济格局也会发生重大变化,社会动荡不安,而恐惧,厌恶战争。”
“有人欢迎,可以洗刷屈辱,获得荣誉……”
话没有说完,“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响起,他们同时皱眉,护工没有等回答,慌慌忙忙跑过来,“不好了,夫人,您去看看吧,那两位小姐,出事了。”
……
到了晚上,妮娜陪着她,这病房很大,旁边还有一张床。
“我感觉不太对劲,你在庄园引起了轰动,还是我陪着你吧。”
“谢谢你。”她握住妮娜的手。
“没事。”两人靠在一起,翻着带来的书,直到她感觉,意识有些迷迷糊糊的,身旁的声音似乎很飘渺。
“你怎么了?你不舒服么?”妮娜迅速放下手中的书本,抬眼便看到了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我立刻去找医生。”
刚刚开门,一个白大褂的医生便走了过来,妮娜忙对医生说,“您看看,她生病了。”
“好的,您别着急。”
“谢谢。”妮娜转身,突然肩膀处一痛,她倒了下去。
艾薇瞪大眼睛,四肢无力,她想起来,却倒在床上,嗓音像鸭子在叫,“你,你对她做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认识你。”
医生悠闲走近,“放心吧,女士,她只是睡着了而已,本来不会仅仅是这种程度的。”
“你是谁?”嗓音更哑了,几乎听不出声音。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德国人,不普通的是,我马上要辞职了,去做军医。”
医生笑着,“你不用怀疑,我说的全是实话,本来我是想着临走前,来报答下你们的,可是您救了容答少爷。”
“女士,您知道《凡尔赛条约》么?”
她粗重的喘着气,每个动作都似是拼尽全力才能做出。
那位医生自顾自的说,“我真的很想问一下你们英法的人。从你们的视角来看这个条约多好啊,那要不要从我的视角来看呢。”
“《凡尔赛条约》规定的赔款金额,禁止实行义务兵役制,不得有空军等等等等
赔偿金额1320亿金马克,在当时几乎可以买下所有国家加起来的储备黄金。让我们一家拿出,认真来说,可能么?”
艾薇趴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头脑昏沉沉的,意识模糊。
“我们拿不出,你们就强行占领我们的工业区,致使经济再一次崩溃,国内物资匮乏,通货膨胀加剧。”
他回忆起那段时光,眼泪不断落下,“每日干十几个小时,拿来的薪水,疯狂贬值。”
“几年的的积蓄连别人喝剩下的牛奶底都买不起,看着家人,麻木又绝望在街上乞讨,吃别人剩下的带痰的面包。”
她极力想要张开嘴,将心中所想的话语吐露出来,然而喉咙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丝声音也难以发出。
可是好像,他们的平民大众过得也很痛苦啊。战争后,有人,房子没了,家禽,财产没了,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伤亡,工作不多的薪水,在战争后只买药就花去了大多半。
医生没擦眼泪,泪水如泄洪般就出,“那些年英法外部势力,犹太人哄抬物价。”
“女士,您知道那几年有多少人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朋友,家人,爱人咽气么?元首说的没错你们都是群吸血鬼。”
医生站起身,犹豫着看着她,“您知道么?我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对你们下手,女士。”
“可是我是个医生,从来都是救人的,而且容答的家族资助过我。”医生看着手术刀,反复拿出,又反复放下。
因为她救了容答,所以来了医院,来了医院又被曾受过容答家族资助的自己伤害,真是讽刺,算是背信弃义么?
他转头看着地上趴着的另一个女孩。
“你……”艾薇的声音依旧像鸭子在叫,刚说一个字气喘吁吁。
医生闭上眼,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乙醚,倒在布上,捂住她口鼻,“睡吧,女士,我得离开了,您可不要爬出去坏事呢,至于您在发烧就看运气吧。”
看着她逐渐晕过去,医生大步离开,去军营的话,只能去党卫军了。
国防军容答和道里希都在,而且两个人都不是好招惹的,而且以他们的心态,要是知道估计也不会重用他这种会随时变脸的。
护工心中惦记着夫人的嘱托,这次所获报酬很丰厚,夫人再三强调要悉心照料好这位。抬手轻叩门扉,半天没人应,已经睡着了么?
门缓缓开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惊失色,一人趴在地上,看起来毫无生气,床上的人去用力摇晃也没有反应。
护工的心脏猛地一缩,不及多想,便匆匆转身,脚步慌乱地去寻夫人。
不一会儿,众人神色匆匆地赶来,目光触及屋内的场景,皆是满脸的惊愕与疑惑。
容答快速奔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着急地摸了摸她额头,她发烧了。
夫人和护工同时也将妮娜扶到床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管家去调度人手,询问有没有人看到过什么情况。
半晌,妮娜才慢慢醒来,可是她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个医生,打晕了她。
护工马上去找到院长,值班医生赶来,给她吃下退烧药,察看完她的体征。
去汇报所知的消息,那位医生性格是温和的,其实他之前有表现过,但是没想到真的会如此做,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人不在休息室。
容答父亲皱眉,看着妻子烦躁的模样,还好没有事,如果因为救容答而来的医院,在医院被人伤害的话,他们真的得愧疚一生了。
容答又摸了摸她额头,轻轻俯身吻了吻头发,“去庄园吧,她现在还在昏迷,庄园有仆人,有医生,有管家,会保护好她的。”
“是,先转移吧。”
容答横抱起她,父亲保镖伸出手,意图将容答怀中的人接过,却被容答侧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