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少年铁汉子路遇不平施仁义(下)
正忖时!
只见得突然从后厨窜出来一个人,手里提了一把大菜刀!
老远便冲着那帮壮汉,以天鹅语大吼道:“休要你姥姥的欺负人,快付钱,不然我砍死你们几个无赖!”
那几个壮汉一瞅!
便见得乃是一名戴着厨师帽的家伙,正一瘸一拐地举着大菜刀,朝他们怒气冲冲,却又一瘸一拐地走来!
那几个壮汉见了,不免醉醺醺地哄笑个不停!
纷纷叫嚣道:“咿嘿嘿嘿!你说就这货,腿脚都不利索,还要过来砍死爷爷们,这不是可笑么!各位爷,与我卖力揍扁这个瘸子!”
叫嚣罢!
便见得有一个壮汉,仗着酒劲,随即拎起一把大椅子,迎将前去,举高了,劈头盖脸地冲那厨子砸将下去!
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与“噗通”乱响!
便见得那名厨子登时被砸翻在地,菜刀丢至一旁,昏迷过去,椅子也登时散了架,碎了一地。
白狮子老三禁不住勃然大怒!
登时站起身喝道:“住手!那几个臭流氓大垃圾,休要在此逞凶,必须你姥姥的老老实实付钱,赔偿道歉滚蛋!”
那几个白狮子人壮汉,大都喝得醉态百出!
只见得一个人,似乎喝得至为迷糊了,迷瞪着惺眼四面乱瞅一番!
懵圈地问道:“谁?谁?谁在跟爷爷吆五喝六的?再跟爷爷吆五喝六一个试试,那老子可就真把这家馆子砸了!”
白狮子老三叱道:“大垃圾你砸一个试试!你要是敢砸这家馆子,白三爷我非得把你给大卸八块,炖了不可!”
又见得一个壮汉!
貌似喝得半醉不醉,一眼瞅到了白狮子老三后,便突然呕吐了一大滩子于地,晕乎乎地说道:
“嗳哟妈呀!吓……吓死我了!吓得我都吐了!
我当是谁哩?这不是白……白三爷,咱们的少……少年铁汉子白三爷么?!您能不能甭……甭再这般吓唬人哩?!我们哥几个胆……胆子小!
再……再……再说哩,三爷!
你爹湖野塞群主那也不是海盗一枚,到处乱抢么?!凭……凭甚么我们哥几个吃这一顿饭还要付钱呀,这……这还有没有天理呀?!”
听那醉汉如此烂醉叫板!
白狮子老三不觉间皱了皱眉头,暗忖了一下!
忽然想大声说:我是我,他是他,湖野塞群主未必是我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毕竟乃系刚刚得悉自己的身世之谜,且二夫人又教自己一时半晌保密!
便压着火道:“甭跟你白三爷这么多废话!现在三爷我命令你们立马付钱赔钱,你们到底赔是不赔,付是不付?!”
说时,尚“啪”地一声,将一双火器拔出拍在桌子上!
那几个壮汉似乎有一个尚未喝到酩酊烂醉!
便连忙悄声地奉劝其他几个壮汉道:
“喂喂喂——!这可是白三爷哩,天鹅之洲的少年铁汉子哩!他爹又是湖野塞群主,咱们可惹不起哩!”
那人悄声奉劝罢,便又堆笑赔礼道:
“白三爷,咱们的少年铁汉子三爷!他们几个全都他姥姥的喝大了,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我这就去结账赔钱!”
说间!
便慌忙走向吧台,向那老板娘付钱赔钱。
但原先那个迷瞪着醉眼的壮汉,也不知是喝歪了,还是喝楞喝傻了,或是差心眼怎地!
听到白狮子老三的名号,反倒无端地放肆了起来,一边身体直打晃,一边坏笑着逞能道:
“咿嘿嘿嘿——!
老子可不惧他甚么白三爷,黑三爷,甚么少年铁汉子,甚么老年泥汉子的哩!
老子也是一枚地地道道,顶天立地的白狮子人,老子还要说我是他白三爷的白大爷爷哩!啊哈哈哈!……”
白狮子老三一见不与这个大垃圾,一点颜色瞧瞧,简直是要蹬鼻子上眼哩!
便拿起火器,倏地一抬左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砰”的一声响,便见那位自称白大爷爷壮汉的右边一只耳朵,登时被白狮子老三打出了一个耳洞来!
那壮汉当即便右手捂住右耳朵,“哎哟”了一声!
但还欲吹胡子,瞪大眼睛玩不服!
但见白狮子老三又是倏地一抬右手,只听得又是“砰”的一声响,便见得那位壮汉的左边一只耳朵,登时又被打出了一个耳洞来!
左右两只耳洞,恰巧都位居正当中,十分对称!
那壮汉当即便双手捂住两只耳朵,再度“哎哟”了一声,一下子酒便全醒了!
其余几个壮汉一见,肚内灌下的大酒,早已均化作冷汗,流淌了一地,也没准是吓尿了裤子所致!
所有的壮汉均唯恐白狮子老三会为他们穿耳洞,穿腮洞,穿舌洞甚地,便尽数慌忙匍匐于地,六体贴地便拜!
口中连连哀呼道:“白三爷饶命!白三爷饶命!少年铁汉子白三爷饶命哩!……”
白狮子老三见那几个大垃圾付了钱,赔了款,认了怂,服了软。
且见那名厨子也早已被那老板娘唤醒,搀扶起来,似乎并无大碍!
便也收起来火器,大喝道:
“一帮可怜虫!全他姥姥的立马滚蛋,甭教白三爷我再见到你们,不然都脏了白三爷我的一双眼睛!”
那几个壮汉便立马千恩万谢,狼狈爬起,竞相抱头鼠窜,夺门而逃!
白狮子老三便过去与那老板娘结账,那老板娘则连忙再三道谢,硬要与白狮子老三免单。
白狮子老三哪里愿意白吃白喝,正好小披风里面剩些天鹅币零钱,便如数付了款。
白狮子老三这才留意端详了一下!
只见得那老板娘生得乃是外洲外洋人的俊俏模样,那厨子亦是外洲外洋人的俊朗面孔。
便又多关心了一下,问道:“老板娘,你们俩个刚才都没事吧。”
那老板娘捂着红肿了半边的粉面,一双本来灵动的大眼睛里,似乎充满了惆怅,以天鹅语回道:
“没事,没事,三爷,我们都见惯了,也受惯了!”
忽又指着那厨子,心疼掉泪道:
“这是我的老公!他的腿早被一些老吃霸王餐的食客们打瘸了,我们这家馆子快要撑不下去了!”
白狮子老三禁不住大感惊诧,问道:“为甚哩?”
那老板娘便楚楚可怜地叹道:
“唉——!现在过来吃饭的许多食客都赖账,都不愿付钱,吃完了嘴一抹就想溜人,就差前来抢饭了!”
白石狮子老三更加惊诧了,忙问道:“怎地竟有这等事?!”
那老板娘听此一问,便涕泪潸然,委屈道:
“已经好久了,教他们付钱,他们要么就动手打人,要么就胡乱摔桌子砸椅子,扔凳子。”
说间,便呜呜啼啼地哭出声来,犹如花溅泪一般。
白狮子老三闻此,既同情,又纳闷,又冒火!
便直问道:“老板娘您先甭哭哩,你好好说说,这到底是为甚哩?”
虽说那老板娘对白狮子老三方才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万分感激!
但自是早已认得并知悉白狮子老三,不光是天鹅之洲的少年铁汉子,更是鼎鼎大名白狮子人族群群主湖野塞的令郎。
故此便觉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了唯恐会伤及白狮子老三,不说的话,天鹅之洲的时下状况却又真个是如此乱糟糟。
白狮子老三见其欲言又止,便有些着急道:
“老板娘你有甚话就直说哩!千万甭这般遮遮掩掩的,教人觉得心里不痛快!”
那老板娘见白狮子老三虽然年少,但却十分具有英雄气概,一言一行无不彰显慷慨侠义肝胆!
便用衣袖沾了沾了腮上的泪痕,壮着胆子怯声道:
“那若说了,白三爷可千万甭责怪我!毕竟我和我老公只不过是从外洲外洋过来,做做糊口小生意的寻常平凡人家,我们从不敢招惹任何是非!”
白狮子老三便畅快道:“答应你哩,只管说来就是!”
那老板娘便道:
“或许白三爷出门太少,要是多出门走一走便全知晓了。如今整个白蓝城,乃至天鹅之洲,真个越来越乱了。
许多人不光是吃饭不愿付钱!
且连买花买菜,也不愿付钱,买针头买线脑也不愿付钱,甚至就连娶老公娶媳妇也不愿付钱,甚甚都不愿付钱!
说这都是跟白狮子人群主,野狼人群主,鬣狗人群主等等等这些群主们学来的,都想做海盗,谁抢到谁赖到甚地,便都是谁的……”
白狮子老三尚未听完,当即便听不下去了。
禁不住心中觉得有些惭愧,但又觉得貌似与自己毫不相干。
毕竟已然十有八九,乃是母亲于“宇宙降大任怀孕谷”孕育了自己,尔后才诞生自己于天鹅之洲这片地界。
但芸芸众生的地球人哪里晓得,天鹅之洲的各个族群的笨蛋们,以他们那榆木疙瘩一般的脑瓜子,或是懵圈一般的大脑认知,更是哪个晓得!
估计就是抱着大喇叭筒子,满大街地去喊,喊破嗓门喊破天,也无人相信,且又暂时不能说不教说。
想至此!
白狮子老三禁不住也欲言又止起来,又一寻思道:说甚说哩,干脆就哑巴吃黄连拉倒哩,只能待日后有了主意再说!
一阵胡乱的忖罢!
白狮子老三便辞别了老板娘那小两口,与二夫人一道骑着马儿,万般不爽地回到了天鹅宝堡苑内。
自是不几日之后!
那俊俏老板娘,与那俊朗厨师小两口的火把树风味馆,便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转让店面也无人敢接手,毕竟天鹅之洲所有的食客们,都想吃霸王饭,喝霸王酒甚甚地!
一教他们付钱,他们便纷纷横睁鼻子竖睁眼,打人砸店,哪个还敢接手?哪个还愿意接手?那不是傻帽儿,差心眼子么!
无奈之下!
那小两口便不敢待在天鹅之洲淘金了,索性便将风味馆径直抛了不要了。
趁着天鹅之洲尚未大乱,赶紧溜回了外洲外洋的老家,做点别的买卖,哪怕是少赚一些,倒也过着风平浪静,不再担惊受怕的日子……
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