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歪打正着

达芙妮知道，这是首领在警告她，以往，对于社团内成员的私生活，首领一般不会干涉，但今天被提了出来，说明首领对她的忍耐也到达了一个限度，她知道，首领这是告诉她，有些事必须到此为止，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哪怕当前的社团真的很需要人手，他也不会选择再对自己再网开一面，姑息纵容了。

“……首领，我知道。”

达芙妮低下了头，感受到周围人若有若无的嘲讽和怜悯的目光，但她并不在乎，摇了摇头，使得自己从这片疯狂的氛围之中短暂的清醒过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首领淡淡说道，这里除了他，所有人都是以真面目示人，而他们的一切，他既可以赐予也可以收回。

所幸，首领本人也只是口头警告而已，对于这个女人，他还是挺欣赏她的办事效率的，因此，并未再多说什么，看着周围其他黑斗篷们幸灾乐祸的神情，他淡淡说道：“奥德里奇，追查海怪的事交给你了，但战士之血还是要继续收集……”

战士之血，是打开北欧神话中阿斯加德必需之物，而这关系到他们这些恶魔信徒，能不能活在天主的信仰重新崛起的当前世界下。

想到这里，首领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起来，他想到了那个神秘人，也许自己应该想办法去调查一下。

边上，名为奥德里奇的黑斗篷面上露出狂热之色，当即半跪在地，向首领说道：“您忠诚的猎犬，一定会为您完成这个目标！”

达芙妮闻声，眼神之中带着厌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奥德里奇，相较于黑斗篷这个被首领临时组织起来的团队，这个奥德里奇卑躬屈膝般的姿态，才是最令人厌恶的。

虽然他很早就和首领有着联系，是属于和首领一起的真正恶魔信徒，和他们这群跟风崇拜的业余人士不一样，但不论何时，达芙妮就是认为，这种卑微的姿态，绝不是她所追求的。

哪怕神话中的恶魔们，的确有着这样的风评。

“北欧的神国……”

达芙妮默默在心头沉吟着。

……

“奥德里奇老大，我们通过警方内部的线，已经查到了这个人地址……他是本地一个渔业公司的水手，叫卡鲁·斯特勒，目前居住在……，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非常适合您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他干掉。”

“不错，不错……还是老价钱。”

奥德里奇捏着手头上尚带着余温的打印件，露出几分笑意来，说话间，看向了身侧交易情报的夹克男，嘴角露出一个弯曲的弧度。

“亨利，我这里还有一个生意，价值两万欧，你替我查一下一个叫达芙妮·佩尔森的单身女人，我要知道她最近的行程，以及账户往来，还有一些她和某些贸易商在材料上的名单……”

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向着眼前的夹克男说道，如果此时此刻，达芙妮在眼前的话，她定然会惊奇，这么一个被她厌恶的人，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奥德里奇老大，这个价钱……”

夹克男亨利原本一听还有生意可做，当即就露出了几分笑意，可听着奥德里奇的种种详细要求。

神情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跨了下来，倒不是他办不到，而是这个钱和他承担的风险相比较有点太少了，尤其是里面涉及到了几个大公司，这种事上花费的金额打点，从来不是一个小数字。

“十万。”

奥德里奇一看对方的神情，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的有些超纲了，因此，竖起食指，在夹克男亨利的面前晃了晃，这是他的底线。

“这，成交……”

亨利想了想，这个数字似乎也有赚，不过他还是面露出几分难色。

“最迟后天晚上六点之前，我们老地方交易。”

“这个时间有点赶……”亨利刚要继续卖惨，但看到奥德里奇眸光一冷，当即，心头微微一寒，便把多余的话重新咽了下去，改口道：“奥德里奇老大放心，我尽力……不，我一定办好给您。”

见此情形，奥德里奇这才露出笑意来，当然了，调查达芙妮完全是他临时起意，属于公事之外，事实上，作为首领的亲信，他是很不待见像达芙妮这样后来加入社团的不坚定分子。

也知道首领到底是看中了这个女人身上的那点好处，居然赐予了黑暗之血，这是他心头一直以来的一根刺。

也就是最近，他的手下逐渐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这个女人似乎在暗地里一直在做一些和组织宗旨相违背的事，因此，奥德里奇很是好奇，这个女人难道不怕首领的怒火吗。

一侧收钱办事的亨利缓缓离开了交易地点，走出这栋独立的公寓时，他还特意的拉了拉领口，遮了遮自己面孔。

说话间，这段时间以来，就是他自己都是暗自乍舌，作为一个地下的情报贩子，来来往往打交易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

但相较于以往的客户，就数奥德里奇这个老熟人的变化最大，以至于他在这个老朋友的身前，都开始低一头，这里从改口叫他老大，就能看出来，虽然这只是尊敬而已。

树荫的小道旁，亨利心头默默思索着达芙妮这个名字，忽然发觉，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啊。

“好像之前见过……”

他对自己的记忆有信心，如果彼此有过交易，那么他一定有印象。

回到自己的家，亨利打开了电脑，坐在了书桌前，查了查档案，瞳孔之中微微放大，旋即，打开邮箱，给自己的情报员发去了一封紧急邮件。

而另一边，离开的奥德里奇则孤身一人去了卡鲁的家，作为一名拥有着真正超凡力量的恶魔信徒，他很轻易避开了周围邻里的视线，确保了动手之后，不会有目击者注意到自己。

咔嚓！

远超正常人想象的力量轻易捏碎了门把手。

“谁？”

屋子里，一片黑暗之中，一个忐忑带着颤音的人问道，见此，奥德里奇笑了笑。

“卡鲁先生，我是警察，有人举报你家里有人藏粉……”

说话间，奥德里奇缓缓上前，只是刚走了几步，他的目光便死死的盯在了墙角下缩成一团的某人。

“奇怪了，这个人怎么……有点不对劲。”

作为恶魔信徒的他竟是察觉到了一股湿润的气息，属于海洋的味道。

“看来就是他了！”

奥德里奇露出笑意，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人竟然这么快，就被超凡生物的气息给污染了，还好自己来得及时，要不然，恐怕就无法完成首领的任务了。

“只剩下了简单的对外反应……这可不妙！”

奥德里奇缓缓上前，双眸之中，忽的生出一阵淡淡的红光，一瞬间，便吸引了浑身颤抖个不停的卡鲁，只见此人缓缓的转过头来，面上满是迷茫之色。

“那么……卡鲁先生，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水下黑影呢？”

勾动嘴角，有如魔鬼嘶鸣般的声调响起耳畔，卡鲁突然裂开嘴，仿佛木偶人一般，缓缓的吐露出一个个所知的信息。

“……”

将一切记录在手机上，奥德里奇注视着眼前之人一双呆滞的眼睛，露出无声的疯狂笑意。

“那么，卡鲁先生，你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写下了一份遗书，最终在明天晚上选择了饮弹自尽……为你无聊的人生，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看着卡鲁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奥德里奇这才满意一笑，缓缓离开了这里。

“呼……”

从卡鲁的家出来，奥德里奇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这下子，已经可以确定，那传说中的生物，真的出现在这附近了。

当即，掏出手机，随手输入了一个号码，随着‘嘟’的一声后，奥德里奇这才说道：“已经确定了，就在港口。”

说完，电话声随即挂断，但奥德里奇知道，首领本人就在电话的另外一边，只是首领成为了超凡者之后，就有了个规矩，为了保密起见，他本人不会主动在电话中交流中隐秘信息。

随后，迈起步子，向着港口走去。

……

海岸边上，遥望无际，借着幽暗的天空，看着水下，奥德里奇的内心深处又忍不住浮现出几分微妙的情绪来。

“这水下确实有东西……”

深呼了一口气，感知着空气之中，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儿，奥德里奇的眼中泛起一阵恐惧，虽然自己成为了超凡者，可同这股气息的主人比较，如同蝼蚁，没敢多加停留，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离开。

返回到了恶魔信徒们，经常聚会的一处古堡内。

“首领，我已经确定了，的确有未知的海怪出现在了附近的港口，而且，水手卡鲁只是无意之中发现了那个东西，但在我到达他家之后，他就已经出现了海怪化的特征……”

奥德里奇将自己所见所闻，全部告知了黑斗篷的首领。

“是吗！所以，海怪会出现的这么巧吗？”

黑斗篷的首领听着奥德里奇的讲述，开始摩挲着手中的水晶球，思索起下一步的动作来。

“……首领，那战士之血？”

看着沉默的首领，奥德里奇忽的问道。

随着声音传入耳中，首领也听到了奥德里奇的声音，但就在一瞬间，他忽然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奥德里奇，沉声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我们收集战士之血的时候，那个海怪就已经察觉到了呢？”

“什么？！”

奥德里奇闻声一怔，有些不可置信道：“战士之血只是开启阿斯加德的钥匙而已，怎么可能会被谁察觉……”

“不会？如果开启的不是阿斯加德，而是英灵殿呢？”

“什么？”

奥德里奇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懵住了，这一个两个消息，令他的大脑有些泵机，说话间，看着上方似乎是完全看穿了一切的首领，他的脑袋里瞬间，打起了数个大大的问号。

“奥丁在英灵殿接见英灵战士，而魔神告诉我，天主利用北欧诸神命运之中，必然要到来的诸神黄昏，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但北欧诸神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所以，祂们的传承依然存世……而这就是我登神的机会！”

最后的那句话声音细若游丝，似乎是被一股力量遮掩了似的，即使一侧，近在迟尺的奥德里奇也没有听到。

“而大海里有什么呢？尘世巨蟒耶梦加得……祂和雷神托尔在神话之中同归于尽，但这位恐怖的存在，难道就没有遗留子嗣存在于人间，或者说，祂压根就没有死！”

大胆猜测着某种可能，首领的脸上也是霜寒密布。

“所以，祂们也在等待着开启英灵殿，于是，我收集战士之血没有人阻拦，就算是天主，也是那么巧合的，把所有人召唤了去……”首领的声音冷酷而低沉，飘荡在古堡之内，但所言之种种，令着一边的奥德里奇心头却是泛起了寒意。

“……首领，那我们？”

他鼓起勇气看向了上方，使得原本处于思虑之中的，黑斗篷首领如梦初醒。

“有意思啊！”

首领说着，露出了几分笑意，看向了远方，只是眼神的深处愈发的冰冷。

……

苏文从天空之上收回目光，目露出奇怪之色，看着海岸边离开的恶魔信徒和古堡内黑斗篷首领埃布尔的种种联想，心下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真是奇怪了，大蛇计划还没有开始呢，这帮人就顺藤摸瓜找了过来，还想了那么的多……”

说着，苏文看向了潜藏于港口下一动不动的巨蛇，不过，有一点，对方的确是猜对了，这条小蛇在自己计划中，是属于耶梦加得的后裔，而且，还是自己这场剧本之中一位很重要的演员。

“看来的确不能低估了本土超凡的主观能动性，我还没有动作呢，仅靠猜测，就差不多摸清了我的计划，不过，也只有这样的意外，才更显得这个超凡大势，精彩缤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