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棍
“掌旗！”
张道宗和林虎急忙站好，一脸恭敬。
原来在他们身后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旧市街大战中被张道宗救下的掌旗姜卓。
姜卓身材高大，但是长相并不凶恶，相反有些文气。
只见他微微一笑道：“不用多礼。小刀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伤了对方的香主，只怕重伤的人就得是我了。所以咱们之间就不要用那么生疏的称呼，你瞧得上哥哥，就叫我一声卓哥。”
“是，卓哥！”
张道宗立刻顺杆子爬，林虎也跟着叫道。
姜卓笑道：“这就对了。”
一边说着他上前拍了拍张道宗的肩膀，又捏了捏他的胳膊，道：“恢复得很不错嘛。本来还想着你可能要休息几日，但现在看来，你可以直接上任做红棍了。”
“怎么才红棍啊！”
没等张道宗有反应，林虎便脱口而出，一脸的不满。
姜卓微微转头看向了他，仿佛才看到他，讶道：“这位是——？”
张道宗忙道：“这是我的兄弟林虎，不会说话，让卓哥见笑了。小虎，还不快给卓哥道歉！”
“是，卓哥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
林虎对张道宗的话绝对服从，不作任何思考就低头认错。
姜卓微微一笑，不再看他，而是摆了摆手，叹道：“其实小虎兄弟说的不错，以你这次的功劳，跳级晋升为小旗都不为过。
“但是，帮派有帮派的规矩，想要晋升为小旗，需要得到三位堂主的共同认可，不但流程繁琐，而且堂主们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是那么好见的。
“以我的权利，也就只能将你提拔为红棍。
“不过小刀你放心，我手下还空了一个小旗的位置，等有机会见到堂主，我一定帮你争取。
“当然了，你自己也不能放松，要继续努力，只要你的名声传到堂主的耳朵里，他们不提拔你做小旗还能提拔谁呢？”
“我相信，以你的本领，绝对可以有一番作为。到时候别说小旗，掌旗的位置都是你的！”
姜卓高瞻远瞩，说的张道宗热血澎湃，立刻露出激动的表情，叫道：“卓哥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卓哥丢人！”
“好好好，就要这个干劲儿。对了，刚刚听你说想要一把百炼精钢刀，正好我那里有一把，就送给你了。”
姜卓豪气道。
一把百炼精钢刀最少价值二十两银子，而张道宗作为一个小喽啰的拼命钱，一个月只有五百文钱。
这等于他干了至少四十个月的例钱。
姜卓能随手送出来，确实壕气。
“谢卓哥！这把刀我一定好好珍藏。”
张道宗面露大喜，也不客气，毕竟他确实想要，假客气反而让人不喜。
姜卓摆手道：“一把刀而已，不值得珍藏，坏了我继续送你。你救我一条命，我还能亏待你不成？这把刀，只是开胃菜。记住，你是我姜卓的兄弟，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是，卓哥。”
张道宗咧嘴一笑，一脸的高兴。
“行了，别傻笑了，跟我去礼字堂登记。”姜卓大手一挥，亲昵地拍了张道宗后脑勺一下。
张道宗一愣：“登记什么？”
“傻了不是？不是说好提拔你做红棍么。做了红棍，那才算是正式入了咱们靠山帮，必须去礼字堂登记入册，然后背帮规，领红棍。”
“这么麻烦？”
张道宗讶道。
姜卓失笑：“麻烦？咱们可是大帮派，有传承的，你以为是过家家，嫌麻烦你别去了。”
“去去！”
张道宗连忙跟上，手放在身后对林虎摆了摆手，让他回去休息，然后道：“卓哥，听说做了红棍就可以学功夫，是不是真的？”
“当然。我说过咱们靠山帮是有传承的，而且有专门的武师给你们传授武功。”
姜卓说着忽然扭过头来，看着张道宗道：“你是不是很想学功夫？”
“是啊。”
张道宗不知道他盯着自己做什么，但想学功夫是真话，只要是混帮派的，谁不想学功夫变强？没什么稀奇的。
姜卓点了点头，道：“如果你想学真功夫，我倒有个去处可以推荐你去。”
“什么去处？”
“猛虎武馆！”
“武馆？”
“不错！武馆里有真功夫。这个猛虎武馆和咱们靠山帮有合作，每年都会送一批人到咱们靠山帮参与街头搏杀，号称‘练胆’。而咱们也会送一批人到他们那里，学习功夫。算算时间，这两个月应该就会有猛虎武馆的人来，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争取。”
“想去！”
张道宗脱口回答，都不用思考。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放到前世的学校里面，这就是交换生的资格啊，不是什么人都能争取到的。
眼下姜卓说了能帮自己争取，自己如果不珍惜，岂不是傻瓜？
“你倒是不客气。”
姜卓笑了笑：“不过我提前告诉你，能不能争取上，不一定，想要去武馆的人多了去了，这一次你重伤了青龙会的香主，是一件大功劳，算起来机会不小。到时候如果真的争取上了，你小子可要好好珍惜，不能打退堂鼓。”
张道宗连忙保证：“卓哥放心，绝不打退堂鼓！”
“呵呵，等去了你就知道了，武馆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姜卓笑着摇头。
他很欣赏年轻人的拼劲儿，但是很多东西，不是你够拼就能得到的。
两人一边聊着，便来到了礼字堂。
礼字堂的大门古朴厚重，上挂一个牌匾，烫金色大字三个：靠山帮！
左右两边是一副对联：
天地开辟以来兄弟永合；
风云交汇之际忠义常存。
“张刀兄弟，请！”
姜卓表情忽然郑重起来，对张刀做了个请字，然后对礼字堂门口的兄弟说了句话。
那兄弟便高声唱礼道：“义字堂掌旗姜卓，请兄弟张刀入堂，执红棍礼。”
唰唰！
礼字堂大门之后，立刻走出两个手持红缨砍刀的大汉，分别将刀背驾在张道宗肩膀上，喝问道：“要钱还是要兄弟！”
张道宗道：“宁死也要兄弟！”
“请！”
两人上前一步，用刀背在张道宗背上一拍，请他进入礼字堂。
一入堂中，又有一人持三根香递给张道宗，唱道：“拜天，拜地，拜兄弟！”
三根香，分别插在红灯笼上、地上、众靠山帮先辈的灵位前。
“发誓词！”那人继续唱礼。
张道宗朗声道：“自盟之后，兄弟情同骨肉，胜似同胞，吉凶则彼此照应，贵贱则甘苦同情，是非则神灵默佑，如不照状施行，诸神共诛。”
“饮红花酒！”
有人立刻上前取张道宗手指血，然后拿出活鸡，放出鸡血，置于酒碗中。
张道宗一口饮罢。
“碎莲花！”
啪！
张道宗将酒碗在头顶砸碎，吼道：“如违此誓，五雷轰顶！”
“诵帮规！”
旁边一人立刻摊开纸卷。
张道宗念道：“第一，不准藐视前人；第二，不准串通外人；第三，不准离间兄弟……”
总共十六条帮规，下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详细解释，张道宗都一一念完。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仪式。
“请红棍！”
只见姜卓从一旁接过礼字堂兄弟递来的红色长棍，然后郑重其事的放到张道宗的面前，高声道：“接此红棍，兄弟之间皆为靠山。张刀兄弟，请！”
张道宗一脸肃然地接过，朗声道：“接此红棍，兄弟之间皆为靠山！”
“礼毕！”
听到这句话落下，张道宗总算松了口气。
感觉一套礼法下来，比打仗还辛苦。
“兄弟们，辛苦了。”
接下来，姜卓带着张道宗对礼字堂的兄弟一一见礼，然后将张道宗的名字记入名册，再按上手印。
如此，才算正式结束。
好不容易坚持到走出礼字堂，张道宗实在忍不住，道：“卓哥，我现在是红棍了，能学帮派的神功了吧，要在哪里集合接受武师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