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孤高的灵魂不需要羁绊之地

“你就是路明非么？”凯撒挑眉，冰蓝色的眸子寒芒流转，“听校长说你独自斩杀了一条次代种？虽然我目前还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光荣战绩，但我相信只要以强大的人为对手，一定有成功的那天。因为我是凯撒。”

“……”路明非光是听着脚趾就已经抠紧了，什么叫“因为我是凯撒”。他想说兄弟你就是换种说法，说你们家代代相传的什么什么精神我都能理解你，你不觉得“因为我是凯撒”听上去像一个热血动画男主经常会挂在嘴边的台词，可现实是既不热血也没主角的啊。而且你这么说话你不会感觉尴尬可你身边的人会感觉尴尬的啊……他上下打量了凯撒几眼，好吧，长得帅破万难。

也难怪诺诺会说他是个重度中二病症。他决定先拿这个中二小鬼开刀，绝不是因为对方长得比他帅。他相信乔瑟夫如果在现场，一定会做出跟自己相同的决定。

“苏茜呢？”楚子航问。

“你是说那个狙击手吗？在里面睡得好香好香。”路明非走到二人之间，伸手将长刀轻轻拔出，冷冽的寒光顺着刀刃自下而上。他挥舞着刀柄，是把好兵器，“那么我们开始？”

先动身的依旧是凯撒。

那把半米长烙有金色纹花的“狄克推多”在他手中生猛活虎，每一次砍击都事关生死，每一个角度都无从躲避，在空中留下一连串长长的黑影，没等黑色退去，锋利的刃口绽放冷厉的寒芒冲路明非一顿劈头盖脸。

当当当当……

金属与金属间的碰撞毫无规则震耳欲聋。凯撒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手臂的动作，像是打铁的铁匠要敲上千次万次打造最好的铁具。路明非一味地防御，手里握着的那柄长刀仿佛天底下最坚硬的铁锭。

原本激烈瞬息万变的战斗变成了铁匠与铁锭之间要比谁的耐力更持久。

其实在长刀被掷出教堂外的那一刻，楚子航看清了那柄刀具还认出了其所属人——那是校长专属的折刀。据说是从初代狮心会会长梅涅克·卡塞尔与初代种战斗后折断的刀尖打造而成，是一柄斩杀过初代种的武器，足够锋利足够喋血。

楚子航没有擅自出手不是因为男人间的一对一较量，而是在观摩学习凯撒甚至是路明非出手的习惯与技巧。那对永远闪亮的黄金瞳光芒大绽，一招一式你来我往像是被慢放的画面，与此同时他还在脑海中模拟对应的处理方式。

仿佛鬼魅，楚子航身似游龙，在两人的四周忽闪忽现——他出手了。

叮叮叮叮……

有着妖刀“村雨”之名的日本长刀在楚子航控制下始终游离在战斗中心的边缘，形同魍魉如影随形。当凯撒的劈砍再一次被路明非以诡异的角度抵挡弹开，“村雨”弯曲的刃口便化作死神夺命的镰刀，要趁路明非来不及防御处在僵直的瞬间将其制服。

可仍旧是一连串尖锐叮铃的针尖刺击于坚固表面的声响闹铃似的闯入每个人的耳膜，楚子航的见缝插针被无数次拦下。虽然这是他和凯撒的第一次配合，可二者心照不宣默契十足，甚至不需要进行眼神间的交流，从武器间的蜂鸣便能准确判断出手的时机。

但即便如此，路明非还是在这片密不透风的刺劈砍夺中宛若惊鸿，靠着从校长那儿得来的折刀以堪称完美的防御将他们的攻击一一抵消。

长刀与猎刀交叠推上，折刀飘然巧身抽离。三人仿佛全力拼搏似的交集，路明非以一挡二，随后各自退却。

“我的手臂几乎被震得要失去知觉，你呢？”凯撒大口大口地喘气呼气，握着“狄克推多”的手臂止不住地颤抖。持续不断的振鸣让他再难以维继先前的攻势。

“我也是，体力快跟不上了。”相对与路明非硬碰硬的凯撒，以巧劲为攻的楚子航状态似乎好上不少，至少还能握稳黑色的刀柄，可下盘飘忽不定，那是体力不济的表现。

“他为什么看上去不急不缓更不喘啊？”凯撒不解，可楚子航也没法解决他的疑惑，“该死，他是超级赛亚人么！”

“可他的头发没有无视引力的竖起。”楚子航平复呼吸，尽可能在短时间将状态调整至最佳。

“寸头自带坚挺啊！你见过一厘米不到的头发像刘海一样耷拉的人吗？那根本不符合常理！”

“可我们本就超乎常理。”

“……”凯撒稍作沉默，“好吧，我承认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接下来怎么办？我可从没跟人合作过，而且还是一直以来的死对头。”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楚子航操刀再上。

“真搞不懂为什么我的宿敌会是你这样的家伙。”凯撒扶额，紧随其后。

“嚯~还有余力向我挥刀吗，”路明非不知不觉间换上一副dIo的口吻，待他意识过来不得不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对你影响最大的同样是你的敌人，“但只是这种程度，想战胜我是远远不够的！来吧！”

这柄形似亚特坎长刀与西洋剑相似，都有着笔直的特点，不同的是一个呈佩剑攻击只有劈与直刺两种，一个刀身平直刀尖为上翘的弧形，攻击的方式在前一个基础上更为繁多，且更具防备的能力。

与当初手握“暴怒”的炼金刀具不同，这柄长刀本身没带给他特殊的感觉，可当他手握刀柄的刹那，那股来自历史洪流的气息瞬间奔腾冲满了整个胸膛，就好像历史被具现化被实质化，被他牢牢握在手心。

不知道这把刀能不能让校长给我使用……路明非抱着不期待的期待心想。

……

啪啪啪。

最后是以校长昂热的出场结束。

凯撒和楚子航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浑身失力，写有“执行部”字样的城堡式建筑内一个个肌肉虬结皮肤黝黑带着墨镜的男性挑着担架与急救包整齐划一行动有序，他们走到躺姿各不相同的同学身边，用针管扎进他们的脖子。

所有人醒来的第一反应都是望向停车场中央，却看见自己的两个会长各自瘫在地上，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年轻面孔站在校长身边。

“孤高的灵魂不需要羁绊之地，你们无需多说，我不会加入任何帮派。”路明非转身留下半负双手的背影，跟随校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