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英战王将 其三
这个极具毁灭性的言灵·君焰在即便还算宽阔的大厅破坏力直线飙升,只要在封闭的空间内没有任何言灵能与之媲美。
大厅周围瞬间就只剩下立柱和承重墙这样的刚性结构了,王将所在之处寸草不生,仿佛被那股极为炽烈的灼热化为了灰烬。
“咦?来了个棘手的家伙啊,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们还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阴森淡漠的声音从厚普身后响起。王将挥刀自上而下,紧接着手腕拧转左手推着刀柄向前突刺。
16倍速横刀抵御后撤的厚普堪堪避过这致命的一刺,可刀刃挥砍凌厉的罡风仍是将他的小腹刺穿留下深刻的伤痕,鲜血如注。
“你没事吧?”
恍然间厚普仍未从两名“教父”突然的帮助中回过神,楚子航的到来更是让他惊上加惊。
“你……为什么?”厚普不知道这群家伙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可世间真有“不计前嫌”这种灵丹妙药存在么?渐渐的他有些迷失找不着方向。
“你妈妈……莫莉还有你刚出生的妹妹,她们需要你。”楚子航淡淡地说,依旧是那副高高挂起好像世界的所有都与他无关。可偏偏他却干着比所有人都要帅气要仁义要拉风的事情,好像把天底下一切的重担都挑在身上,牛逼之气简直充天塞地。
仍然是那身轻薄便利的装束,只是胸前背后的短袖像是被什么锐器刺了个对穿,底下露出的皮肤仿佛新伤刚愈,还有点白皙——他还没有彻底熟悉“波纹”的使用。楚子航放下身后的背包,手中是出鞘的御神刀·村雨。
爆血。
狮子般的威压从他身上虎蹿着而出。
他的“爆血”是在成为狮心会会长后,从保留下来的残缺资料中学来的。资料中说,就像血统里原本藏着一只狮子,你只要愿意解开狮子的绳索,你就能获得它的力量。而束缚这种力量的,恰恰是你自己。
现在他再一次解开了束缚,心里的狮子咆哮着怒号着,浑身上下取之不竭的力气源源不断。
“爆血?”王将认出了这个来自工业时代以前的古老技术,“秘党?不,你是学院派来的专员,可他们怎么能容许如此高危的言灵存在?你究竟是谁?”
楚子航没有回答,行动就是他给出的回答。
村雨拔刀,随后出舞。每个步伐每个动作每个细节都像是精密的仪器完美契合运作,他姿势潇洒形态优美。
镜心明智流。
一种讲求动作的“位”,即姿势、形态,是艺术性与实用性并重的剑术。
嶙峋的躯体弹射着狂奔,王将手持刀剑,泛着金色辉芒的刀刃在空中拉出一道诡异的光轨。
镜心明智流。
王将以同样的剑术正面迎上。可这种更偏向于艺术性的一面被他完全舍弃,以绝对的姿势,以绝对的形态,以绝对实用更具杀伤的手腕释放!
他以力撼力!
刀剑的蜂鸣在整个赌场大厅形同打铁叮叮当当,很难想象两柄纤细的日本太刀是如何在如此轰然的斩击中保证完整。楚子航双腿绷直一步不退,全靠上身闪动手臂挥舞,村雨在手腕翻腾宛转间成圆成线。
柳生新阴流、霞神道流、古示现流……二心切法、心意棒、天平一文字……袈裟斩、逆袈裟斩、唐竹……各种刀术流派的杀法在他们手中同时轮番呈现,一方翩翩然如同舞蹈更具观赏性,一方摒弃优雅似若游龙以力撼力。
交错中鲜血四溅。
在场尽管厚普的年纪最小,可他是几名“教父”里最懂剑术的人,他看出楚子航渐落下风,胜败的天秤正逐渐向王将的一方倾泻,或是说从一开始双方的重量就早已定下。
“帮忙!”他轻喝一声,也没再多言,拔刀就上。
忽然间他觉得世界好像也没那么针对自己,幼年的不幸似乎在莫莉离开洛桑后就变得好转起来。
“愚蠢。”王将腾出手掌仿佛鹰隼闪电般的冲刺,锋利的爪牙精准捕捉到妄图反抗的猎物的喉咙,同时他手腕一翻,反握刀柄挑开了楚子航凌厉的一斩。
言灵·鬼胜屏蔽的是痛觉,加强的是力量,可身体依旧是那具身体,并非像青铜王座那般直接加强于本身。
这名“教父”的位置离王将更近,在八倍力量的加持下一跃便置身于王将身前,挥出那足以击碎巨岩的一拳,没有人能活着承受那一拳。
可在鹰隼眼中被视作猎物的小白兔的一拳,在作为猎人一方看来又何足挂齿呢?
王将伸出化为利爪的手,指尖骨刺并拢如刀,轻易刺入“教父”的粗糙厚实的皮肤底下,切断了他的喉咙,没入颈骨。
极高的血压喷涌,仿佛一条腾空飞去浴血驾云的墨龙。
言灵·刹那,四阶16倍速的一斩!
刀刃斩切在王将铁青色的手臂表面,而后刀身尽碎,化作流星四散着逃离。
王将早已看出那柄无名刀剑的脆弱是多么不堪,他丢下尸体一脚将厚普踹飞。倒飞而出的厚普撞断了其中一根承重的厚柱,也撞倒了言灵·王之侍的释放者。
“我说过的,你们所有人加上他都不是我的对手。”素白公卿脸染血,诡异的酡红下仿佛蛇信声音宛如尖锐物间的碰撞摩擦,“还有压箱底的东西么?再不拿出来你会死的,其实拿不拿得出来你们都会死,只是死前让我满足尽兴欢愉。”
楚子航单手持刀,一手按压在胸口,那是厚普之前留下的刀痕,与王将的战斗中伤口再次开裂,旧伤未愈新伤又至。黑色的、危险的血液洒满周围的地面,沥青般浓稠。
“就这样么?”王将丢下太刀,这柄武器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说明用刀人技艺精湛登峰造极。
刃爪从楚子航后背无声透出,一切之快连远处的厚普也来不及起身阻止。王将整个蜥兽般的手腕都进入了楚子航的体内,恰好是从他捂着的那道刀刃切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