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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姜氏

黄翠鹂看出叶念涯的窘迫,却不打算放过他,于是她冲叶念涯抛了个媚眼,道,“叶大人也是要拆人姻缘的人啊,真是看不出来啊,叶大人喜欢人家孙大人的夫人?”

叶念涯急忙否认道,“不是,我没有,”

黄翠鹂疑惑道,“那叶大人拆人姻缘干什么?既然不喜欢孙夫人,那叶大人喜欢什么样的?长的好看的?脾气好的?多才多艺的?温言软语的?还是……可爱的,”说着眼神瞟向懵懵的赵清离,黄翠鹂在怡和楼待了几年,叶念涯眼底对赵清离的的那抹兴趣掩藏的很好,可瞒不过她,不论那抹兴趣是什么,毫无疑问是针对赵清离的,

叶念涯冷然道,“请翠鹂姑娘慎言,”他没想到黄翠鹂的眼神如此犀利,短短时间便看穿了他对赵清离的心思,他也不过是才发现不久而已,赵清离不是一般姑娘,他不敢任由自己的心思泛滥,叶念涯怕自己的心思也被赵清离看穿,略带惊慌的抬眸望向赵清离,

此时的赵清离,只顾着呆呆傻傻的看着黄翠鹂,她刚刚说她是阿离公主,是那个闻中的阿离公主,黄翠鹂的重点是赵清离拆人姻缘,对于赵清离是阿离公主这件事,黄翠鹂没有在意,是不在意?还是已经知道了?赵清离低垂眼眸,嘟着嘴,一副我不高兴的样子,黄翠鹂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刚刚还来问她,

赵清离不知道,她这副低眉嘟唇可爱的样子,刚刚好的落入了叶念涯的心上,刻近深处,叶念涯呼吸急促心砰砰直跳的样子赵清离没看到,可黄翠鹂看的清楚啊,用团扇遮住半张脸偷笑,黄翠鹂耐人寻味的眼神在赵清离和叶念涯之间来来回回的扫视几圈,最后摇头,一脸同情的看叶念涯,

叶念涯眼眸含着冰,不耐的瞟向别处,借以掩饰他乱了的心,皇上的女婿,公主的驸马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阿离公主的驸马,他还需要好好想想,

一旁的蝶儿咬着点心,眨巴着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一脸莫名的看围桌而坐的三人,她不懂发生了什么,不是要来问白月光吗?这是,不问了吗?蝶儿忍不住低声问赵清离道,“公子,咱们今日还问白月光吗?”问完还打了个嗝,嗯,她吃饱喝足了,

不待赵清离回答,黄翠鹂便嗤道,“白月光?姜氏吗?她也配?”

赵清离没想到黄翠鹂是这个反应,呃,姜氏配不配她不知道,反正在孙大人那儿,姜氏毋庸置疑是他无法忘怀的白月光,

黄翠鹂紧接着说道,“两年多前,我已经是怡和楼的老鸨了,整个怡和楼上上下下都归我管,你说的嘛,要尊重姑娘们的意愿,我尊重了,被卖进怡和楼的姑娘,可以选择卖身,也可以选择卖艺,也可以选择做下人奴婢,卖身的价高,卖艺的得看才艺,做奴婢的得着旧裳,脸上每日还要抹黑,不能用熏香,不能戴任何首饰和发簪,免的被客人无意中看上,价格嘛,就低一些,奴婢嘛,可能一辈子都攒不够赎身的银子,当时姜氏被卖进来的时候,谈好的价钱是做奴婢,过了几日不能涂脂抹粉的卑微日子,她便自己提出来要卖艺,可琴棋书画她都不擅长啊,舞蹈也是一般般,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宠养出来的娇娇女,吃不得一点苦,受不了一丝的委屈,”

赵清离见黄翠鹂那不屑的样子,看来当初姜氏惹下了不少的麻烦,一个富家小姐沦落到青楼,想想都可怕,要是再刁蛮任性一些,青楼里的那些手段齐齐上阵,得吃不少苦吧,赵清离不知该同情当时的姜氏,还是该同情买下姜氏的黄翠鹂,手段毒辣的老鸨和刁蛮大小姐的极限拉扯,然后是英雄从天而降,刁蛮大小姐瞬间楚楚可怜,一段大戏啊,赵清离已经做好吃瓜的准备了,眼神闪闪发亮的盯着黄翠鹂继续说下去,

黄翠鹂呵一声,一盆冷水泼下来,她道,“别期待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英雄救美,都是假的,姜氏受不了做奴婢的委屈,吃不了卖艺的苦,卖身又觉得不甘心,便撒泼卖惨的求了几个楼里的小厮下人,在孙大人路过这条街的时候,自导自演了一出柔弱委屈可怜的大戏,成功的博得了孙大人垂怜,花费重金为她赎了身,她还自发的给自己抬高了身价,让我大赚了一笔,一开始我不知道那个花了重金的傻子是谁,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大名鼎鼎的户部侍郎孙大人,那一瞬,把我也是惊了,唉,传言与现实的严重不符啊,果然,男人,呵呵,”

赵清离一僵,抬手扶额,黄翠鹂这是成功领略到了当初赵清离那番醉话的精髓,虽然她当初的本意不是如此,敢管一位朝廷官员,还是户部侍郎叫傻子,黄翠鹂怕是第一人,唉,郑小慧太背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恋爱脑,成功的让恋爱脑成为了自己的合法丈夫,奈何啊,恋爱脑的恋爱对象不是她,另有其人,可太惨了,难怪两年多都斗不过姜氏,还被下药整的这么惨,恐怕那药下的过程也是颇为离奇吧,

真相果然让人永远都猜不到,谁能想到,为了生存,刁蛮大小姐也能变成纯情小白花,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柔弱可怜,一副随时需要人呵护的样子,果然,人在艰难的处境里,潜力是无穷大的,

黄翠鹂手中的团扇一转,道,“其实我还挺佩服姜氏的,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人生遭逢巨变,从衣食无忧,金银任其挥霍的日子,跌入泥潭,在这怡和楼里,她哪怕知道自己长的不算出挑,她也没有委屈自己灰尘加身,从小到大被人伺候惯了,她没有逼迫自己去学习那些她不擅长的歌舞书画,她不喜欢孙大人,却用计牢牢的抓住了孙大人,就那一次,小离,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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