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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拿捏

祁烬的称呼让知亦暂时忽略了,因为他脑子蒙圈了。

几天过去虽然淡了些,但看着依旧可怖到令人心惊肉跳,那几天之前,又是怎样一番伤痕累累呢?

知亦本想捂嘴的,但捏在祁烬衬衣上的手动弹僵硬,一松手,黑色衬衣就顺着手臂滑落至光滑明净的地板。

“你这些伤,不像是因为……爱好,你是被人打的吗?”

胸前,后背,脑袋,怎么会有人能将这些联想到癖好呢?明明就是伤。

祁烬很满意知亦的反应:“嗯,我是被人打的。”

知亦在心疼他?只要知亦越心疼他,眼里就会越有他。

看着那淤红的条状物,知亦想伸手,但又怕僭越:“是你爸爸打的?”

油然而生的怜悯感,是知亦对祁烬的感同身受。

祁烬:“嗯,是他,他总是打我。”

他像个小孩儿一样指控着,心中那脆弱之地从没这么柔软过,他需要知亦的爱,怜爱也要。

果不其然,心软的知知总是会落入他精心准备的圈套。

“你爸爸虐待你们吗?”

祁烬矢口否认:“不是。”

“他只打我,不会打我妈。”

这回答让知亦错愕得说不出话来,有点惨,却又有点想笑。

祁烬一想到他的妈妈,好几年没见过了,都快忘了长什么模样了,只记得她很漂亮,也很脆弱,笑起来很好看,是个温婉的女人。

跟知知一样。

其实有时候他妈妈要是叫得惨了些,声音他倒是能听见。

他妈妈虽然不会被打,但过得……还不如他。

知知以后也会变成他妈妈那样吗?

祁烬从心底里希望不要,他希望知知永远鲜活灵动,就算有夺目的光辉,也只能照耀他一个人。

知亦扯出一个牵强的粲笑:“一定很疼吧?”

知亦也被他爸打过,不过不是像祁烬父亲那种森严的鞭打,而是乱拳脚踹。

他对父亲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记事的时候家庭幸福美满,逐渐的,家里充斥了酒精、谩骂、暴力。

后来,索性就没有家了。

祁烬眼中没有一丝动容之色:“但我习惯了,我就不疼了。”

“而且我不能说疼,他会觉得我懦弱,会打得更狠。”

两相对比之下,知亦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惨,他就只有一小段儿这样的日子,祁烬是整整二十年。

知亦回想祁烬之前的反常:“你不去医院,是不想让人看到吗?”

沉默的注视或许是祁烬最好的答案。

不想让人看到是其一,谁会把直接的伤痛直白的展示给陌生人。

半晌,祁烬才薄唇微启:“他说医院那种地方就是为死人准备的,晦气。”

知亦吞了吞津液,由衷点评:“你爸……挺偏执。”

什么偏执,简直是变态,哪个合格的父亲会把孩子打成这样?

知亦都想用手抓抓祁烬修剪整齐的发丝了,安慰下这只可怜的小狗了。

他没问祁烬为什么不报警,他听说过祁烬家庭复杂,而且清官也难断家务事。

“知亦,我想要你--抱我。”

知亦的瞳孔瞪大后又恢复如常了,那四个字吓唬住了。

知亦撑着手臂把屁股往前挪动,细白的双腿岔放到地上,然后跪在祁烬身上,就着这个糟糕的姿势,搂着人的脖子拍了拍,完全不在意祁烬现在是半果。

“可以找机会离开他,然后过自己的生活。”

清润动听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热呼吸喷溅在祁烬耳廓处,如野火燎原。

祁烬在心底暗下决心:好,一定跟知知一起过属于他们的生活。

祁烬还是闻见了知亦身上那白兰花的香气,以及淡奶的味道。

知知这么大的人了,也会喝牛奶吗?

也是,知知这么瘦,得补补,等他们以后在一起了,他也会监督知知每天喝的。

一个较浅亲密的挂脖拥抱之后,知亦又坐回了沙发上,但一个不小心,不知道祁烬什么时候将手放到了他身后。

祁烬:“知亦,你的身体压着我手了。”

知亦:“……”尴尬死了,他知道了,能不能不要说出来。

含羞带怯的男生像一朵花,让祁烬如痴如醉。

“对了,今天故意找事儿让你打他们的人,你没打他们吧?不能总是靠打人解决问题。”

知亦潜台词是,以后可不能打我。

祁烬:“没有。好。”

知亦抓着自己的脚踝轻晃,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如果你当时真打了他们,会不会被讹上然后给他们钱?”

“会。”

经过之前知亦告诉祁烬要回答,祁烬也做到了句句都回应,虽说都是单字或者短句。

他真的有在变好。

知亦惴惴不安:“祁烬,你以后,也别打我,我挺怕人对我动手的。”

祁烬郑重承诺:“不会,我不会打你的。”

或许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找到了灵魂共振的契合,知亦对祁烬的亲近感很强烈。

可他似乎忘了,血缘才是最好的羁绊,这样一个变态的孩子,似乎,骨子里就有变态的基因。

-

自从打了张廷宇之后,祁烬就不用住宿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早动手。

夜晚,空荡的别墅传来敲门声,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里更显恐怖。

祁烬开门时,洗衣店的老板将一个纸皮袋子恭顺的递给他,然后再无声言语的离去。

几乎是在关门的那刻,里面的东西就被祁烬等不及的掏了出来。

祁烬望着黑漆漆的房间,那双眼眸却如久褪不去的砚台深墨。

为了更好的想象,祁烬选择了闭眼。

“知知,嗯~”

浓音鼻腔泄出一身低吼,类似雄狮的苏醒。

每每深夜,知亦酣睡之时,他全然无察觉,因为惦记他的人与他相隔数米。

并非是亲密相见才危险,放诱饵的人即相去甚远,也能拿捏他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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