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祁烬没有不要我
知瞬跪地求饶得很卑微:“虎哥,钱我们会还的,你再宽限我们两天。”
得,这个们字可是彻底把知亦套进去了。
被叫作虎哥的刀疤脸男人目露凶光,拍了拍知瞬那张脸,邪狞一笑:“你觉得有宽限的必要吗?五百万,你拿得出来吗?”
知瞬被打了脸完全不敢躲,反倒是更卑贱的凑到人手上去,还把知亦推了出来。
“我没有,但我儿子有。”
之后就开始极力的推销儿子:“他有个有钱的男朋友,他男朋友很有钱的。”
刀疤脸男人目光又落到知亦脸上,不得不说,那鼻子那眼儿,用他所有赞美词来夸赞,他都觉得自己文化匮乏。
这么说吧,男生那模样,就像一株快要破败的娇花,还有一股坚韧,想要人将他狠狠摧残。
刀疤脸为了演好戏,又恶了几分:“长得是挺小白脸的,难怪招男人喜欢。”
“你要帮你爸还钱?”
知亦怕这种人,恶到骨子里,还满身纹身,又壮实的男人。
他怕被打。
“我……”
知瞬又过来拽着他的胳膊摇,眼里都是胆怯的眼泪:“知知,你快给你男朋友打电话,让他帮我们把钱还了吧,他真的很有钱的,五百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你一开口,他一定会帮我们还钱的。”
知亦看着头顶围着一圈的凶恶怒目男人,觉得自己是待宰的羔羊,特别是还有人拿着刀,当下,他的声带都快丧失了。
虎哥见知亦犹犹豫豫的,太婆妈了,决定给人刺激一下。
“看样子是不想还?”
使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一个小弟,小弟立刻领会到意思,粗暴的揪住知瞬的脑袋往一边拖,头发都快给人从头皮扯下了。
知亦脸无血色:“你们要干嘛?这是犯法的。”
知瞬哭得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撕心裂肺的叫着知亦的名字。
“知知,你救救爸爸,爸求你了,爸以后再也不赌了,知知呜呜呜……”
虎哥:“手指一根一根的来。”
身边两个人按着知瞬的身子,两三下撕开纱布,将他的右手压在玻璃桌上。
因动作粗鲁,知亦看着那伤口又开始渗血,都替知瞬觉得疼。
透着寒光的锋利刀刃闪了知亦的眼,几乎下一秒就要手起刀落了。
知亦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当即顾不得思考:“等等等等,我打。”
刀在知瞬手臂上方两分米处停了下来,他不敢想象,要是他不开口,他现在已经能看到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了。
他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的,再怎么知瞬也是给了他生命的。
知亦出了一身的虚汗,恐慌一直占据着他的心脏,一颗心上下起伏着,这会儿卸了力瘫在了身后的墙上。
知瞬被吓怕了,居然抽搐着身体失jin了,等人解开松开他后,跟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全然不顾自己有多狼狈和肮脏。
嘴里还呢喃了一句:“知知。”
虎哥将手机扔给知亦,昂了下下巴:“打吧。”
知亦心有余悸,嗓子眼都在心惊肉跳,颤颤巍巍的拨通祁烬的电话,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祁烬说,索性祁烬也没给他机会。
祁烬没接,一长段煎熬的忙音之后,电话自动断掉了。
他不甘心,又拨打了一遍,结果相同。
知亦警惕的看了一眼蹲在他面前的男人,呼吸都急促粗重。
虎哥笑了笑:“没人接啊?”
他的笑意不善,恶狠满满:“没人接怎么办?你男朋友不会是料到你是个麻烦,不要你了吧?”
知亦本就身受折磨,这句话的可能性完全就足矣摧毁他的最后一丝念想。
“不会,不会的,我再打打。”
而被知亦视为救世主的男人,正坐在隔壁包厢,一边看着平板上的监控,一边饱含闲情逸致的抽着烟。
黑色沙发上的手机一直震动个没完没了,来电显示‘知知’,男人跟没听见一样,只死死的看着镜头下的知亦。
知知身体抖动着,一直打着电话,看表情都快要哭了。
周讼然翘着腿放在桌上,一手抓酒杯,一手掐着烟,怎么看怎么兴致盎然:“人都哭了,你还真忍心?要不趁早结束这场戏吧?”
“不。”
祁烬想让知亦再绝望一点,这样他对自己的感激和依赖才会更深。
祁烬一直没接电话,知亦心中也越来越没底,只好硬着头皮跟人商量。
“他可能现在在忙,他等下会回我的,我们再等等吧?”
虎哥做足了暴躁大哥的气势,虎眸里黑气盘踞:“等?你觉得我们有多少时间跟你耗?”
一抬手,才被放开没多久的知瞬又被人架了起来,刚才的场面又要上演一次了,知亦的心又吊了半颗。
知亦声线有些哽咽,无助将他死死笼罩,近乎哀求:“我都说了我会还的,你们等一下不行吗?”
祁烬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吗?是在忙吗?
小男生还哭了,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滑落,饶是他纵横道上这么多年,都动了点恻隐之心,想着是不是欺负过头了,老板等下会不会骂他?
“不行!”
“不过放了你爸也不是不行。”
对方嘴角勾起的坏笑让知亦心里没底,不自觉吞咽了两口津液:“什么?”
虎哥:“给我打工。”
“什么工?”知亦脸色煞白,在这种地方打工,什么性质他自己也能猜到。
虎哥饱含暗示的挑眉,笑容恶毒:“你觉得是什么工?”
“你男朋友都不要你了,你给一个人当小鸭子也是小鸭子,在这儿当也一样。”
恶意满满,让知亦胆寒心凉,用手背擦了擦刚好滑的眼泪,脆弱不堪的哭腔绝了:“他没有不要我。”
他也不是小鸭子。
祁烬怎么还不给他回电话?
虎哥起身提了下裤子:“我管他要不要你,亏本的买卖我可是不会做的,从现在开始,你得给我赚钱。”
知亦泪眼朦胧,仰头看人:“你再等等,就今天,他会给我打电话的,一定会的。”
祁烬应该不会不管他的吧,会吗?他自己都不确定了,一个月的感情能有多深厚啊?
一张纸,不,可以说是卖身契,被一个人摊开,然后掰过知亦的手印上红泥。
地上的男生挣扎得很厉害:“不不,我有其他办法还钱的,我不要当……”
小鸭子。
“我不——”
知亦趴在地上,死命攥紧自己的手。
虎哥想抓一下人的头发,但又铭记着指令,停在了半空中:“要么你现在找个人来给你还钱,要么你爸那只手今天就先留下,再就是最后一个办法,签了。”
凄惨的鬼叫也随即传来:“知知,爸不想死,知知啊啊——”
“你就先签,你男朋友会来赎你的。”
赎?这个字眼真的很刺耳。
手指被人抓过强制画押的那一刻,知亦心如死灰。
他真的卖身了?
真正的悲伤往往都是无声的,失神、无助、绝望。
突兀的铃声从地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