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他
是他啊。
五条悟感到无趣的重新把墨镜戴上了。
他就说自己身边诅咒的气息怎么突然变重了，原来是逆卷家的那个祭品来了。
五条悟本来想放着不管就好了。但是察觉到少年身边开始逐渐明显的残秽后他还是啧了一声。
果然还是不能放着不管啊。
于是男人踏着修长的双腿走向了少年。
“棘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这个时候出来吗。”耳边传来了男人低沉慵懒的声音。
少年警觉的转头，然后就看到了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五条悟……”少年低语。
“棘的……老师。”他轻轻的说。
五条悟看着少年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趣味。
“哦呀，棘和你提到过我呀。”
少年没有回话。
五条悟没有在意少年的反应，他越过栏杆靠近逆卷回然后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逆卷回说：
“那棘有没有和你说过。”
“他身边的人都希望你离开他的事情？”
此话一出，少年立马后退了一步。
他低头，黑色的发丝几乎把他的表情遮盖了个严严实实。
五条悟无所谓的耸肩道：“看来你是知道啊。”
“嘛，那我也不和你卖关子。”
“不管你之前听到过多少关于你体质会害死他人，吸引咒灵，最好远离他人的说法。现在我都要告诉你。”
“那是真的。”
说着五条悟瞥了一眼周围蠢蠢欲动的东西。
“你看，就算是在我这个最强的身边。”
“你还是能吸引到这些大胆的不要命的诅咒们来吞噬你。”五条悟轻轻抬手，周围被吸引而来的诅咒顿时就被祓除了。但就算是解决了这些小的咒灵，五条悟还是能感觉到周围有更强大的诅咒在试探着靠近。
“真是格外麻烦的体质啊。”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不过如果能当个诅咒引诱剂什么的倒是也不错，也许会有想象不到的价值呢。”
“但是很可惜。”他无奈的摆手。
“棘绝对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而且啊。你身后的逆卷家也挺麻烦的，又牵扯到加茂又牵扯到禅院。”
“就算是我也不想去踏这浑水。”他轻轻用自己湛蓝的眼睛看向少年，这一眼里面，出现了淡淡的警告。
“所以就算是为了棘和你自己吧。”
“你最好还是不要靠近他了。”
“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吧。”
“自己那祭品的身份和麻烦的体质。”
此刻，五条悟的声音无比的寒冷。他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对于面前的少年来说是多么地残酷。
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别人可能只能知晓少年那麻烦的带来危险的体质。但是五条悟的六眼却能看到更多。
面前的少年体内有着极其强大的咒力，这是他源源不断吸引诅咒的原因。但是与此同时，那些无法被使用的咒力还在随着少年的情绪不断的起伏着。
就算不去管，五条悟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少年体内的咒力就这么爆发出来了。
那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那绝对会是不小的灾难。而且……高层明显是盯上了这个孩子。
如果狗卷棘再和逆卷回走的很近，那到时候就算是咒言师家族的末裔，高层的人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棘。
五条悟眼底有很复杂的神色。
他现在也不确定高层到底想要逆卷回做什么，他们到底和逆卷家的那几个长老有什么牵扯。但是不管怎么样，五条悟现在不能去赌这个风险。
所以他希望。
逆卷回能主动远离狗卷棘。
一个注定无法觉醒甚至还会带来麻烦的普通人和一个天赋很高未来无限光明的咒术师。
哪怕很残酷，但是五条悟还是会选择后者。
而且，棘是他的学生啊。
听懂了棘老师话语中的意思。逆卷回抬起一只手臂放在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臂上面，衣服挡住了他的动作。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他用指尖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肉，渴望在疼痛中得到一丝冷静。
“我不能……”少年喃喃低语。
不能什么呢？
不能就这么离开棘还是他不能离开棘？
哪怕卑劣地知道自己会给棘带去灾难也要厚脸皮地留在棘的身边吗？
这样会伤害到棘的我。
真的有资格留在他的身边吗？
第一次，逆卷回生出了自己对自己一直以来行为的质疑。
看到了少年眼底的挣扎，五条悟无奈叹气。
“我相信你会想明白的。”
“现在，快离开吧。”
“棘他们出来了。”
随着帐的消散。熟悉的人影似乎在靠近。
少年的视野里面，全部都是那个有点摇晃着身体，浑身是血，但是脸上却带着胜利笑容的银发少年。
他好想跑上去看看棘现在怎么样。
可是他在看到棘面对他身边同伴那灿烂轻松和没有一丝阴霾的笑容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棘他……和现在的自己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哪怕当时的两人是同样的。
现在……
也不一样了。
为什么。
逆卷回如黑水晶般的双眸中，那灰暗的裂痕越发的明显了。
不想离开…不想离开不想离开不想离开！
少年的内心似乎有无数只手在抓着他。
可是……
可是！
长发少年咬唇转身，他就这么在五条悟平淡和意料之中的目光里面，朝着反方向迈腿迅速的离开了。
少年急速的奔跑着，夜风寒冷的风吹在他苍白的脸颊上面。他低着头，任由狂风卷起发丝，遮掩住他所有的思绪。晶莹的水珠猛地砸落在地，然后被风吹干了痕迹。
什么也没有留下。
在彻底跑到了棘绝对不可能看见的一个角落后，少年微微喘气的靠着墙面，然后无力的滑跪在地面上。
他伸出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任由眼泪打湿衣物。
棘。
棘。
棘。
好想出现在你的面前，好想听你说爱我的每一句话。
好想好想……让你知道。
可是。
我好像。
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资格啊。
这些我偷来的时光是不是终究和一场美梦一样。
注定会有醒来的那一天呢。
——
五条悟淡淡的收回看着少年远去的目光，他转头露出了一个标准灿烂的笑容。
“呦！干得不错啊，棘，真希，还有胖达～”
“不愧是我的学生呢！”
看到五条悟的这个态度。真希非常暴躁：
“你这个混蛋老师还好意思说啊。”
“我们真的差点就要死在里面了啊混蛋！”
“诶诶。”五条悟伤心地咬手帕。
“可是，你们接下这个任务不就是为了多几天假期嘛。”
“恭喜，这个任务之后，好几天你们都可以轻松一下了。”
此刻，狗卷棘再听到五条悟这么说后，他才终于露出一个放松的笑。
他终于，可以好好陪陪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