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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古俗传奇犹在,巴柳神机自现

巴柳庙的位置在进入密林深处的入口处,牌匾有些歪斜,牌匾上的字迹已经模糊的不仔细看,根本辨认不出来了。没有人知道谁叫巴柳,也不知道这个庙到底是什么时候,由何人所建。黄家人对于这里其实也并不熟悉,那些常年在这附近打探消息的人,有几个曾在风雨天里,在这里留宿过。唯一奇怪的,就是来过这里的人,都对这里讳莫如深,异口同声都是一个说辞,宁愿在外面挨冻受饿一宿,也不要轻易进入巴柳庙。

林子里风起了。潮湿的风吹来,让人觉得格外的寒凉。众人站在门口,公冶涵纵身跃上墙头,看见进了大门,是个草木丛生的院子,杂草丛中有一条小路通往大殿。院子两侧的大香炉里冒着烟气,不知道在这荒郊野外,是什么人不久前在这里烧过什么东西。大殿里透过窗棂,有火烛跳跃的影子。依稀听见里面有丝竹之声,曲调倒是很奇怪。公冶涵跳下来,把看到的情况跟大家说了。看来这里面有人在。

太叔幻香想了想,说:“不管是人是鬼,咱们都得进去。这里是进山的唯一出路。穿过这座庙,咱们才能继续走。既然里面有草,那么,咱们就做好防备。”大家都各自就地整理好衣物。公冶涵上前叩门。

门没有锁,一推就开,即便如此,公冶涵还是规规矩矩地敲了三下门。无人应答。大家陆续进了院子,那种说不出的诡异扑面而来。

大家往前紧走了几步,就发现了诡异的地方。刚刚进来的门,竟然自己关上了,而且门前爬满了各种植物,生生的把大家都围在里面。

大家背靠背围成圈,都拔出剑来做好防御的准备。

突然前方满是杂草的院子,变得平坦起来,大殿的门开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带着两个小童从大殿里走出来。女子挡着面纱,待走近一些,便开口脆生生地问大家:“请问大家从何而来?这是要去哪里啊?”

太叔幻香看了看她,一抱拳,回到到:“抱歉这位小姐,我们都是些江湖人,各有琐事困扰,欲往山林深处讨口饭吃,今晚怕是叨扰了。”女子听完,又走近一些,发出“咯咯咯”的清脆笑声。“叨扰说不上,就是来这里总得留下些什么。比如吗…”她说到这里,突然冲着旁边一个黄家人出手。手指伸进眼里,挖出眼珠,拿出手帕擦擦血迹,然后又掏出个水晶瓶子,打开盖子,把眼珠放进去。再收好。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停留,伴随着的是那个伤者痛苦的哀嚎。

大家都呆住了。这个女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大家,说:“一对儿眼珠可以换四个人在此休息,好吃好喝好招待,你们,嗯,几个人呢?要不然你们算算要给我多少眼珠呢。”

太叔幻香拔出剑,“姑娘,你怕是做不了我们的主。”“咯咯咯,那这位姐姐,你就来试试啊?”她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太叔幻香挥剑直刺,眼看着就刺到了,不料对方突然就闪身不见。此时她身后的两个小童,飞身化作棕黑色的藤曼,扑向太叔幻香。太叔幻香用剑横切,斩断一根,另一根变式攻她的下盘,缠住她的脚腕。

太叔幻香身上穿的是特制的短打扮,浸过老陈醋的。按理说,蔓藤类的都会回避。唯独这个没有任何忌惮的,反而顺着脚腕往上攀爬,眼瞅着就到了腰间。大家想出手相助,突然四面八方都窜出来各种蔓藤,众人仓促之下手忙脚乱的应对。很多人都被束缚住,绑在那里动弹不得。

之前阿京一直被围在中间,随着周围的人被一个个拖走捆绑住,她这才开始觉得有些惊恐。几根粗藤扑向他们,公孙冉一把推开阿京,阿京摔落在旁边正在冒着烟的香炉。突然,阿京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她赶紧爬起来,一边捂住口鼻,一边用随手捡的树枝拨动还未燃尽的香灰,那里面烧的不是纸张,也不是符文,而是各种药材。里面就有川藏颠茄,毒蝇伞。这两种加在一起,致幻能力会加强百倍。如果这样,平常的招数和杀伤力,在幻境面前就是徒劳儿戏,很快就会耗尽气力而亡。

这时,不光是蔓藤在攻击大家,大殿的大门被打开,里面冲出各种猛兽,冲进人群,场面就像大型的捕猎现场。大家眼看着力不从心。

阿京看见旁边的蔓藤冲她爬过来,她快速的从腰间取下水壶,倒进香炉,浇在未燃尽的药材上。阿京大喊:“都是幻觉,幻觉,把那边的香炉灭掉!”随着阿京的叫喊,蔓藤和猛兽们突然消失了很多,眼见着半数尽没。公孙冉最先明白过来,挣脱着蔓藤的束缚,也高呼着灭掉香炉。大家都往香炉那边移动,公冶涵最先到达,倒水,很快,两个香炉都不再冒烟。

眼前藤曼,猛兽,全部变成一缕青烟,被拉散,消失。

那些被蔓藤缠绕的伤痕,被猛兽撕咬的伤口,还有那名一开始被挖掉眼珠子的随从,在幻境消失以后,一切都如初。

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大家就会精疲力竭,甚至会自残,互相伤害。这两大香炉的药材,就是对手谋害性命最有力的手段。如果不是阿京碰巧在香炉附近,碰巧她认识这些药草,要不是她幡然醒悟,大家还不知道要在这里消耗到什么时候。

这里安排的,就像是有人知道他们必来一样,掐准了时间,做好了准备,然后就等着太叔幻香他们钻进套子。这个是最让人气愤的。太叔幻香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醋没起作用到底会是什么原因,她就很自责,她应该第一时间觉察到是幻象的。但是她没有意识到,还被困住了。如果这个不是幻象,那她该怎么办?如此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强大,需要历练的还是太多了。她看了看大家,眼光落在了阿京身上。“阿京,你额头怎么了?”太叔幻香一边问,一边走过来。大家这才仔细看阿京。

阿京一脸懵懂,她也不知道额头怎么了,“就是突然感觉有些疼。刚才还没有,就刚才突然就觉得刺痛,然后就隐隐的一跳一跳的”。阿京也不明白所以,拿手摸着额头。

太叔幻香伸手拨开阿京摸额头的手。大家看到阿京的额头上隐隐有个云纹一样的图案。

这个图案很奇怪,像是只提笔画了两处而已。只有一小部分看的比较明显,整体的样子,现在根本看不出来。

公孙冉心里一沉,他下意识觉得阿京体内应该有什么隐蔽的封印之类,束缚住了阿京原本的样子。如果真有,不知道这种封印会不会伤害到阿京,看来,阿京的来处,他们不得不花时间探求一番了。

太叔幻香的看法跟公孙冉一样。看来得到一个合适的时候,他们二人联手,好好探查一下阿京体内是否有封印。

“没事,以后再说。”太叔幻香轻描淡写的说。

“噢,现在也没啥感觉了。”阿京又摸了摸额头。

众人站在大殿面前。大殿里面的确亮着油灯。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有咚咚咚的敲门声,有嘶嘶声,好像谁在撕扯布料,也有人哽咽哭泣的声音,里面隐隐还有马鸣。

大家互相看看,想着这里面到底能有什么?不会又是该死的幻觉吧?

公冶涵冲在最前面,拔出剑,他推了推门,门没有开。

这种门很是奇怪,常规都是推门而入。如今这个,难道是拉门而入?

咚咚咚的敲门声变得异常清晰,就在眼前。公冶涵一咬牙,抓住门上的扣环,用力拉开门。

眼前的场景,大家彻底惊呆了。

这个大殿并不是一座真的殿堂。

它只是一个看着像大殿的,有着自己的门楣的牌楼。后面直接一片空地。有几个人偶烛台,从大门边,一直摆到后面的空地两边,摆出各种姿势,烛台上的蜡烛,又粗有大,灯火通明。

烛光映衬下,看得清楚,门口大梁上赫然悬挂着两具大红衣袍的女尸。随着公冶涵大力地开门,女尸被门撞得来回摆动。鞋尖每撞到门上,都能听到像敲门一样的咚咚咚声。

地上两大滩已经干了的血渍。

女尸披头散发,死状凄惨,被悬挂在梁上,脖子都被勒的只剩半根。身上伤痕累累,尽是刀口,已经流尽了鲜血。伤口处的衣衫缺破损,切开的肉外翻着。伤口被山风吹干,变成一条条黑色的疤痕爬在尸身上。

阿京吓得哇一声,抱住公孙冉的胳膊,扎进他怀里。公孙冉没有推开,而是抱住她,抚摸着头发低声安慰她。

大家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尸体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安排人把尸体从梁上卸下来,摆到后面的空地上,并排躺着。

女尸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的刀口没有一处是致命伤。仔细围着看了看,又翻看了一下袖子。公冶涵回眼找到公孙冉,说:“公孙,这两人我见过,你记得在百里客栈的事儿吗?”

这会儿阿京已经没事儿了,公孙冉走上前,蹲下来看着这两具女尸。“我当时在客栈里听到马队声。没有见人,你是见到这两个人了?”“是的,衣物总体看来没错了,开始我还不确定,但是,当时在房上,我看见其中一个女的伸手给其他人指着青州方向。她的袖子上有一处刺绣,很特别。我刚刚翻看了,你看,就是这个。”公冶涵过来翻出来其中一个女尸的袖子。果然,有个双色丝线绣的竹叶图案。

太叔幻香叫来两个贴身随从,翻看检查尸身。尸身已经脱水了,皮肤开始风干。看样子是在这山风里吹了有些日子了。女尸身上的香包,银钱和银票,还有其他零碎的小东西,都堆在旁边的地上,怎么看着都不像是被图财害命。而且这两人身上都有都察院令牌,看样子是公门中人。

“不对,他们一行十多个人,那其他人呢?他们两个的马呢?”公冶涵突然意识到什么。

大家看看周围,眼前除了这一片像是人为修成的空地,接连着不远处的山林,什么都没有。至少现在什么都没有看到,听到。

公孙冉在前面带路,几个人在后面跟着,往这片平地深处走去。他们慢慢经过两边的烛台,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还未走到最后一盏灯,猛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个子很高大。看不清楚长相。公孙冉他们停住脚步,防备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那两个,是你们放下来的?”这个人突然开口问。

“是的。”公孙冉也没有犹豫,很干脆地回到。

“很好,那就对了。你们终于来了。”这个人开始往前走。

公孙冉没有弄清楚这个人的意图和底细,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看到对方前进,他们不由得往后面退。

走到一半,公孙冉停住问:“你是谁?你在等我们?”

“是在等你们,好在你们来的不算太晚。”这个人平静地回答,脚步却没有停。

“等我们干什么?”公孙冉问。

“杀了你们。”这个人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陡然空气都凝固了。

“你凭什么说你等的就是我们?我们都不认识你!”公冶涵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质问。

“我跟别人做了个交易。他们把人杀了挂在那里,我在这边等着,等到一群人来,把这两个放下来,我再出来,把后来的人都杀掉。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这个人言谈里没有一丝感情,说这些的时候,就像说着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又是被人摆了一道。

“这事儿就不能商量吗?”公冶涵话音没落,对方已经出手了。看来心意已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对方出手很奇特,他直接扑向离他最近的公孙冉。公孙冉拔剑迎敌。对方赤手空拳,但是速度却奇快。公孙冉跟他一起比试,就像是慢了半拍,处处受制于他。对方就像知道公孙冉下一个动作是什么,搞得公孙冉屡屡不能占到先机。而对方就好像在跟孩子打闹一样,并未使出杀招,这看起来倒有些像是一种侮辱。公冶涵在旁边见了,暗叫不好,瞅准时机,也杀进圈子。三个人就这样打到了一起。一个人,轻松面对两个高手,却像在逗孩子玩一样。众人看得心里犯者嘀咕,又个个于心不安。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阿京在旁边看着,心里紧张二位师父。

那人打着打着,突然变换招式,居然一把抓住公冶涵的脖子,另一只手一使劲掰公冶涵的腕子,他手里的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公孙冉冲上去就是一刺,不料对方没有松手,掐着公冶涵的脖子,整个一侧身,躲了过去。公孙冉刹住再反转回来,此时的公冶涵已经被像扔麻袋一样,被抛出去老远,撞在一个人偶烛台上,烛台闷声倒地,大蜡烛掉在地上,火焰晃了晃,灭了。

对方貌似对公孙冉更感兴趣,他非常自信公冶涵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了。索性站在那里,叉着腰等着公孙冉来攻。公孙冉憋足了力气,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不料对方两根手指就夹住了他的剑身,轻而易举地化掉他的所有招式。趁着公孙冉惊诧的那一瞬,对方一掌拍在公孙冉的胸口上,公孙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又重重摔在地上。阿京刚刚把公冶涵扶起坐在旁边,一扭头的功夫又看见公孙冉被拍飞出去,公孙冉口吐鲜血,那人不紧不慢走近,举起手掌,又要一掌劈下去。手起掌落的那一刻,谁都没有想到,一个身影扑上去,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掌。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阿京冲上去,替公孙冉挨了致命的一掌。

阿京顿时口吐鲜血,一大口血喷射出来,喷了那人一脸。

那人踉踉跄跄往后退。一边退,还一边大喊大叫,大家听得不是很清楚,彷佛是什么“啊,不可能”“怎么会?”“为什么?”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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