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正恨故人无上寿,喜闻良宰有高情
“那你知不知道几大宗门的人有谁来过这里?或者是常来常往?”公孙冉问。这个问题,其实是他们这几个人心里最大的疑惑。他们怀疑天涯海阁,就是宗门败类跟仙踪门交易和互通消息的地方。也不知道天涯海阁的人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所以,公孙冉想了好一阵,这才直接地问了出来。荆小鱼对这些宗门大家还是知道一些,但是,他从未跟公孙冉他们这样的宗门的人接触过,所以,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有些犹豫,“宗门的人其实也没有更多明显的标记,这里来的人,倒是很多,我从未明确地接触过自己介绍自己或者跟旁的人强调自己是宗门的人。他们不像仙踪门,仙踪门的人穿着打扮很有特色,不是纯白,就是纯黑,袖口带着红色的包边,脖子后面如果能看到,就会发现都有个像是六棱镖的图案。这个图案,我也没有近距离仔细看过。我们这里崇尚自我,自由还有尊重个人隐私。所以,我觉得如果有人在这常来常往的,倒还真不愿意暴漏真实身份,有的恐怕名字都是假的。”荆小鱼这么说完,公孙冉觉得也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是要是想知道哪些宗门的人来过,怎么办呢?太叔幻香问荆小鱼有没有什么办法判别。荆小鱼本身就对太叔幻香说不出来的好感。看到她有求于自己,心里很开心,他说:“可以查看画像,还有查看来访的密档记录,不过就是可能要耗费时间和人手。”“怎么去查这些?哪儿能查看?”太叔幻香接着问他。“这,我得想办法安排,这些所有的东西,都存在一个叫做署密阁的地方。毕竟不是谁都能进入随便查看的,我得找些由头上报,这才好光明正大进去查看。要不然,偷偷摸摸的,那么多东西,不可能达到目的。”大家觉得荆小鱼说的非常在理,公孙冉就让他尽快安排。这会儿,公孙冉看了公冶涵一眼,公冶涵立马明白了,他站起身到旁边屋子里,把叶一带过来。之前荆小鱼出来之前,大家商量一下,让叶一先回避一下,在旁边听一听。看看具体情况再说,不要一下子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叶一在的那个房间,就在茶台旁边,大家说的话,叶一在屋里都能听见。
公冶涵看着叶一问荆小鱼:“你认识他吗?”
荆小鱼看着叶一,觉得似曾相识,但是看这长相又没有见过。
叶一也看出来了,毕竟自己老是戴着圆斗笠,常常可以不让人看见自己的长相。所以,他戴上圆斗笠,这样站在那里,荆小鱼这才恍然大悟,指着他,张着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说了两个字:“刀客”。叶一笑着点了点头。
没想到荆小鱼竟然这么激动,他快步走过去,抓住叶一的胳膊说:“我太喜欢你了,你知道不,你现在就是我的偶像,我无比崇拜你,那几场擂台,我都看了,简直了,最精彩的就是你跟那个尿壶交手,虽然没几招,但是那反手一刀致命,简直不要太帅,太厉害。那个人渣,你不知道多少人恨他恨的牙痒痒。”荆小鱼絮絮叨叨,“尿壶?”叶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是那个叫廖洪的,大家都叫他尿壶,他在外面犯下滔天大案,跑来这里还不知收敛,竟然更加猖狂,接连奸杀三名女子。大统领这才要他上擂台,就是指望着有谁能杀了他,不料这小子命还够大,硬是挺过了好几场,直到遇见他。”荆小鱼解释,指着叶一。
“你们这里如果遇到作奸犯科的人怎么办?”太叔幻香问。“先查清楚原因,案犯,定罪之后交由大统领发落,有的当场被杀,有的被迫上擂台,多半死在擂台之上。如果擂台上还死不了,那就大统领亲自出手。所以,只要在这犯了杀人,盗窃,奸淫的都活不了。所以我们这里,还是很太平,很安全的。”荆小鱼说到这里,倒有些自豪和骄傲。
“后天就到新的擂台了,你怎么看?”公冶涵问荆小鱼。荆小鱼算了算日子,可不,这就到日子了。后天开始新一轮的擂台。最后的擂主就是刀客叶一。不过,叶一一直对外称呼自己的姓名叫刀五。所以,大家沿袭这个,在这里都叫他刀五。荆小鱼先前也只知道他叫刀五。
荆小鱼说现在还不知道到底都有谁上擂台,通常都会有一个攻擂的名单,还有人现场报名,擂台从巳时开始,一直到酉时结束。中间根据具体情况来休息。只要是打斗过程中跌落擂台,被打死,被打的动不了,都叫输。上台的人在上台前都签下生死契约,台上不允许使用暗招,阴招,不得暗算,除此以外,生死有命,各看本事。
荆小鱼也是因为被擒,所以,这才没有看到这次提前报名的名单。公孙冉说要是能看到名单就更好了,安排他们几个进去,这样,能为叶一扫清障碍。
荆小鱼一听,说:“这个容易,我这就可以去看名单,再添上你们的名字即可。”大家互相看看,公孙冉说:“那咱们就也得假名了吧?看看自己都叫什么好。”荆小鱼说:“这有何难,可以叫何六,孙七,黄松,刘香之类,叫的人多,又土,这样才不容易被人记住。”大家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就这样,荆小鱼快速回去,查看名单。
黄从之看着荆小鱼离去的身影,问公冶涵,“你就这么认定他不会一去不复返?或者带着人来抓咱们?”公冶涵笑着,特别的自信:“你说的,他不会。我很相信我的手段,还有他这个人,本身也不复杂。”“对了,你给他吃了啥?怎么拿捏的这么好?”小海也好奇地问。还不等公冶涵回答,太叔幻香说:“这可是他的专长。他小时候就爱搞这一套,同门师兄几乎个个都受过他这遭,能不炉火纯青吗?!”说罢,太叔幻香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公冶涵更得意了,搂着小海的肩膀说:“来,你晚上给哥弄点好吃的来,我就把方子告诉你,我跟你说,这可是经过我千锤百炼来的…”小海开心地一个劲儿点头,两个人在那儿说的眉飞色舞的。
公孙冉对叶一说:“等荆小鱼回来,咱们一起研究一下上场顺序,还有各个要上擂台的人的特点,长处还有短处,这个估计还得看荆小鱼了解的怎么样。现在趁着这个时间有空余,我跟香香先给你调动一下内在的灵力,再看看你的运用会不会好些。这样也有助于你守擂。”
叶一很感激,站起来拱手施礼。太叔幻香走过来,拿手先是贴在他的前额,再移到后脑。过了好一会儿,太叔幻香说:“主要是十二经脉和十五络脉都有淤堵,多是早期出现偏差的结果。如今需要彻底打开,才可以顺畅运行,至于融入到刀法和用灵力发力,那就很容易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体内的灵力,有两道封印的痕迹,因为有年头了,所以,目前一个已经自行毁掉,另一道也是残留不多,这个也要清楚。这样吧,恐怕我一个人也不行,咱俩合力,来帮他打通经脉,除去封印。”说罢,她看着公孙冉,公孙冉点点头。三人进入房间,叶一躺好,太叔幻香和公孙冉就开始运气,输送灵力,帮助叶一打通经脉,除去体内封印。
运行过程中,太叔幻香跟公孙冉停了下来,太叔幻香问叶一:“你体内有颗内丹,我仔细查探了一下,那颗应该是灵狐的内丹,应该是你母亲的。你记得她什么时候给你的吗?”叶一很惊讶,他从不知道自己体内居然还有内丹。而且他也真不记得什么时候妈妈把自己的内丹给了他。太叔幻香跟叶一说:“不记得也没关系,这颗内丹修炼已久,非常珍贵,你可以先用这颗。我看它跟你自身也融入得很好,所以,不要有顾虑。另外,随着你自身的修行和日后灵力的增长,你也会有自己的内丹出现。这样一来,你就会比其他人修行的路走的更远,境界也会更高。只是,你一定要保持本心,一心向善,这样才能走的更远。”叶一点头表示明白。公孙冉接替太叔幻香,继续给叶一打通经脉。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此时外面,荆小鱼正拿着名单,挨个跟同伴们闲扯打听名单上的人各自的情况,大家都当他闲的无聊,就跟他互相扯着。荆小鱼担心一下子问的太多,太详细,惹人怀疑,就来着那几个包打听的朋友,一起去喝小酒,吃晚饭。他这边七七八八眼见着也打听的差不多了,这才假装醉醺醺的跟大家分开,自己晃晃荡荡,回到家里,关门睡觉。
这边,天色完全黑了,公孙冉他们三个还没有出来,期间小海进去点了个灯。三个人也没有出来吃饭。大家在外面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怎么回事,饭菜备好了,也没人敢去先吃。大家就都在这里等着。
终于,门开了,太叔幻香最先走出来,接着叶一,再是公孙冉,这几个人看着都很疲惫。黄从之赶紧招呼他们入座吃饭,小海他们赶紧去把热了又热的菜端上来。大家这才开始吃饭。
饭后,太叔幻香拉着叶一,把惜花阁本门双情共生的调息心诀告诉了他。让叶一自己多加练习。叶一心里很是感动,他觉得今天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家。他自幼跟着家人四处游荡,后来家人一个个离世。到最后他自己独处。他也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归宿到底是什么,无奈自己也不知道哪些是可以选择的结果。有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搞不好就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最后走到哪个地方,走不动了,就孤独地死在某处。或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于非命,不是比武被人杀了,就是死于仙踪门的江湖争端。他想要复仇,但是他越来越感到自己的势单力薄,还有茫然,那种复仇无望的压迫感,常常让他喘不过气来,午夜梦回,他都是被这种压迫感搞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地猛坐起来。
如今,他自己都没想到,老天终于开眼了。叶一忍不住激动,呜呜大哭了起来。公冶涵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低声劝他。公冶涵拉着叶一进了房间,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公冶涵出来了,黄从之问他现在叶一怎么样了?情绪好些没?公冶涵说稳定了,现在正按照香香说的心法,再自己调整打坐。
大家都踏实了,几个人坐在茶台前,喝茶,聊天,都觉得这一天天过的神奇又唏嘘。不过,这两天倒是遇见的好事儿多于坏事儿。大家还在说着,那个荆小鱼,怎么还没回来?
小海又问起公冶涵给荆小鱼吃的到底是啥,公冶涵说:“很简单,就是添加了绞肠莎的泻药。”除了太叔幻香和公孙冉,大家都目瞪口呆的。“那解药呢?”小海又问。“黄连草呀?纯黄连草丸”。公冶涵说:“这里面都需要恰到好处的量,还有技巧。给了解药,解药的药力够大,但是同时又送进去一颗泻药。等到解药药力快散尽,这边的泻药又起作用了,这样才体现出连续性。”公冶涵说完,小海和黄从之,青禅他们觉得这位涵少主,鬼主意还真是多,看来大家以后都别跟他为敌,这搞不好就被他坑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大家继续在这喝茶,太叔幻香坐在那闭目养神。
荆小鱼在家里睡觉,他是真的折腾了好几天,这回终于躺自己的床上睡了。惦记着还要去小院儿,睡了差不两个时辰突然醒了。他坐起来,自己清醒了一会儿,茶壶里也没有水,他来到屋里的水缸前,看见里面还有水,就拿瓢舀了一瓢水,咕咚着喝下去。顺便在屋子里,贴着窗户往外看了看,外面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今晚的月光也不是很亮。
他打水洗了洗脸,从里到外换了身衣服。再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又在身上绑了个黑色的包袱,里面装着他常用之物,还有一身衣物。这样才轻轻推开后窗,看看没有动静,跳出窗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在跟踪监视,他运气飞奔,冲着公孙冉他们的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