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食人血
第218章 食人血
江淑霞没有不应下的道理。
进屋后,就见小一点的顾玉轩确实在里屋床帐内睡着。
但大些的顾廷深却并没有在看书。
他站在紧闭的窗扇内侧,显然已经在那里默然听了许久。
江淑霞见状先是一愣,很快微微笑着走过去。
而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颇为老成的半大孩童,忽然板板整整朝她行了一礼。
口中说:“陈家婶婶,我娘生性多愁善感,还请你多多开解。”
说着又行了一礼。
江淑霞又愣了愣,张了张嘴没能说话。
谁说孩子不懂事故呢?
心下叹了口气,江淑霞点了点头。
另一边,陈伊伊被顾烨霖牵着,沿着村外的道路,一直往县城大门方向去。
顾家宅子,说是在平窑村,其实距离村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准确来说,应当是修建在县城和村落之间,占地面积颇大,且宅子一周颇为广阔。
放在现代,就属于是郊区别墅了。
“顾叔,你是为了履行婚约,才将房子盖在这里的吗?”陈伊伊压抑许久的八卦之魂又开始慢慢燃烧。
她总觉得,戍边将军,要么在边城有房,要么听皇帝安排,住在都城某处。
“不全是。”顾烨霖回:“边城荒芜,京都诸事纷扰,素心自小身子不好,也不是长袖善舞之人,留在家乡,方方面面都省心。”
原来是这样。
陈伊伊汗颜。
她还是把顾叔想的太简单了。
万事思虑周全,这才是他。
不过……
“也不是方方面面都好,”她小声嘀咕:“一家人长久分别,就很不好。”
她都能看的出来素心婶婶满腹忧郁,估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想见丈夫,却见不到。
顾烨霖脚下步子一顿,片刻后轻叹一声,“万事两难全。”
除了这一句,他没有任何解释。
发觉他似乎并不想谈家事,陈伊伊便直接换了个话题,“顾叔,蛮夷血奴是什么意思?”
先前竹严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她就心存好奇了,不过当时那种气氛,实在是不好开口问。
“蛮夷中,有些部落好食人血,觉得那是以人养人的好法子。”顾烨霖语气平淡道。
陈伊伊心头一阵恶心,“食人血?”
是像火锅里的鸭血养血一样?
可鸭血让她多喜欢,这会儿说到人血就让她多恶心。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陈伊伊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她上一世听说不少外国贵族毁三观的“黑历史”。
但都没有这一刻顾叔的话来的有冲击性。
上一世那些事情离她很遥远,眼可下不一样。
“血奴只在成年前那两年有资格被人‘享用’,在那之前,他们只是最低贱的奴隶,被圈在笼子里和同伴打斗厮杀,供人参观,而在血奴成年后,便会被烧死,美其名曰‘净化罪孽’。”
“好变态……”陈伊伊一脸嫌弃。
心里越发同情竹严的同时,半点也不想继续讨论这个。
“所以顾叔,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再次扯开话题。
“一路转看,目的地县衙。”顾烨霖坦言。
“那……”陈伊伊闻言,心里有些不踏实,“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万一那个大金牙老板含糊其辞的事情,真的和官府有关呢?
顾叔会怎么做?
他们会不会在县衙和人起冲突?
辉县那一次经历的事情,她可不要再来一遍。
“不必。”顾烨霖眼眸垂下一瞬,再抬起时,仿佛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淡声安抚道:“无需担心起冲突,辉县那次,我不便亮明身份,在此处不会,官员职务我虽不便干涉,但他们不会轻易和我生龃龉。”
听了这句话,陈伊伊才忽然想起:似乎,顾叔的品阶,是远比知县大的?
不知道这个架空的朝代,官阶是怎么样的。
她心里疑惑,便张嘴想问,但下一刻,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虽然一下没听清那人喊得什么,但可以察觉语气里的惶急。
顾烨霖一把抱起陈伊伊,大步走了过去。
“大娘。”
哭喊的老妇人抬起头,认出来人。
“将军!大人!我媳妇她!”老妇人急的语无伦次,半晌说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
“说不清楚,你干脆就直接带我们去瞧瞧啊!”陈伊伊见她又惊又怕又心急如焚的样子,心头一阵突突。
这怕不是出了人命了!
老妇人已经慌得没了主心骨,两手在胸前无意识地颤抖,一听陈伊伊的话,也不管她是小孩还是大人,立即掉头就走。
“跟上她!”陈伊伊立刻出声,上半身都探出了身后人的怀里。
不用她说,顾烨霖已经抬脚迈步,三两步就追上了踉踉跄跄的老妇人。
他们才下了村道,往一侧小路尽头走去。
那里有几家散户居住,三四间土石房子都是茅草作顶,看着就清苦,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都不算远。
因此,靠近一些的陈伊伊不由得小声和顾烨霖说:“顾叔,她怎么不找邻居帮忙,在大路边求救呢?”
顾烨霖没有吭声。
而等真正站在房子前方,陈伊伊才明白——其余几家,看着居然像是没了住户。
她皱了皱眉毛。
哪里来的一阵阵臭味?
就好像盛夏时候的猪,死在了泔水桶里长久没被人发现。
“顾叔,你有没有……”
留意到顾烨霖难看的面色,陈伊伊没能将话说完。
而等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登时瞳孔一缩。
领路的老妇人已经推开眼前的院门。
院门正对着一间屋子的门,门内侧的地上靠墙倒着位老汉,只看体态和面色,就知道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
“别看。”顾烨霖转过她的头,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肩头。
脚下一步一步跟着老妇人走近老汉尸体。
他直觉,屋子里还有别的惨相。
“救命啊!救命啊!我媳妇要生了!”老妇人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隔着厚厚的棉门帘,听得不太真切。
陈伊伊脖子动了动,撑着胆子想转头看看情况。
但头才转过一半,心里突然一个激灵。
眼前的情况,是不是太诡异了点?
老汉都死在门口多长时间了,媳妇怎么还会在里屋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