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巩固

刘雨水几乎从来不与任何人比试，甚至不愿意与任何人比较任何事。刘雨水觉得那样的话是贬低自己的身份，自己瞧不起自己。

只有自己瞧不起自己，怀疑自己存在感的人，才会不断地跟别人比较。你越是缺什么，你就越是在意什么，你越是在意什么，你就越想去比什么。

时间一久，刘雨水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一颗“无敌的心”，才懒得与别人比较呢？刘雨水问了师傅，师傅慈爱的摸着刘雨水的头说：“拉jb倒吧，你想太多了。”

“那你怎么不担心刘雨水的修行？”

师傅又是一笑，高深莫测。

“还不是时候。”师傅第一次回刘雨水。

“什么时候？”

“当你想修行的时候。”

当刘雨水想修行的时候。刘雨水觉得师傅是没命等得到了。虽然刘雨水一直在修行，但却不是想修行。修行只是让刘雨水活的更久或者说懒得更久的一种手段。

刘雨水爱刘雨水的生活，所以刘雨水想就这样活的更久些。只有活的不愉快的人才会想着去死。刘雨水就见过这样的人。

刘雨水亲眼看见过一个和刘雨水差不多大小的同门师弟从最高的山顶一纵而下，“啪”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尘土飞扬。

半晌，又看到那个人哼哼唧唧的爬起来，捂着脑袋。他忘了自己是个修士，摔不死。

刘雨水过去扶他，被他一巴掌甩开，刘雨水觉得他很厌恶刘雨水。刘雨水看得到在他看出是刘雨水的时候眼睛里由感激到愤怒的一瞬间的变化。

可刘雨水觉得仍然应该关心一下他。

“你没事吧。”

刘雨水说

“哼。”

“看开些，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刘雨水很少在乎别人对刘雨水的态度，刘雨水早就看惯了。

几乎每个早晨从刘雨水走出房门散步开始就会看到一个个不忿与挑衅的目光向刘雨水扫来，刘雨水早就习惯了。

刘雨水的生活是快乐的，与他人的目光无关。

“哼，天才很了不起么？刘雨水才不用你可怜。”

同门师弟冷冰冰甩开刘雨水的手，跌跌撞撞渐行渐远。

其实也只有少部分人才会像他这样，大部分人还是很好的。在刘雨水仔细观察了好久刘雨水终于明了，大部分的对刘雨水不忿的人几乎都是刘雨水师尊坐下的弟子。

不只是对刘雨水，甚至是他们每个人之间都有那么或多或少的不愉快。

可是刘雨水立马就有疑惑，为什么本来应该亲近的人反往往是横眉竖目，勾心斗角，而生命中越是没有多少交集的人却显得更加和蔼可亲。

师尊说：“还不是时候。”

刘雨水说：“师傅，你跑题了，刘雨水没问那个问题。”

师尊说：“是么…你权且当这是人生好了。”

“你会明白的。”

在刘雨水转身准备离开并好好揣摩师尊的意思的时候，师尊又说道。

其实在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或者说不少看不惯刘雨水的人会来和刘雨水比试，可刘雨水的回答永远只有拒绝。

直到、

一个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揍了刘雨水一拳头。是个连法术都还不会用的苦海小修士。刘雨水说：“你为什么打刘雨水？”

“刘雨水要向你挑战，师傅说你是你是整个门派天赋最高的。”

“你才苦海，不怕刘雨水揍你么？”

“揍得就是你！”

刘雨水想他根本就不知道刘雨水在问什么。

“你看，想挑战刘雨水的人多的是，为什么别人都没动手而偏偏只有你动手？”

刘雨水指着旁边准备看笑话的人。

没错，他们看的是笑话，不是刘雨水，也不是这个刚刚苦海的小修士。

“刘雨水怎么知道，关刘雨水屁事！你服不服？！”

“服。”刘雨水笑着说。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做刘雨水小弟吧。”

“好。”傻的可爱，刘雨水想。

刘雨水不讨厌对刘雨水无礼的人，刘雨水讨厌的是明明想，却不敢去做的人。这个孩子都比那群只知道叫嚷的人强。

这种人，往往还会的伎俩就是跟风。

都二天，刘雨水刚刚出门就被一群人围在一起二话不说揍了刘雨水一顿。

结果当然是。

他们被刘雨水揍了个半死。刘雨水不接受挑战，是想让别人自己掂量掂量，是否有这个资格。答案往往是他们根本看不清自己。

刘雨水觉得，他们对刘雨水的嫉妒还有部分是来自师傅的偏袒。比如这次事件最后的处理结果是，所有参与群殴刘雨水的人面壁三年。

至于刘雨水，师尊偷偷给了刘雨水一件王者兵器。

明着还给了刘雨水鸽蛋大小的神源。

刘雨水更欣赏偶尔会跳崖的那个人。最起码，就像刘雨水说的那样，他会更直接。

刘雨水想这应该是日后刘雨水会欣赏并偶尔怀念他的理由。

在刘雨水自由自在生活的这最开始的日子里，往往会听到门派里各种各样的对各个天骄的排名，而且每次的，刘雨水都会偶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

虽然无论是什么版本，刘雨水都只是出现在最后一名。

这让刘雨水很惊异，刘雨水想了很久，最后，刘雨水只能归根于刘雨水几乎很少出手，而且恰巧的，刘雨水每次的出手都会赢得毫无悬念，是他们太弱了。

没人了解刘雨水，所以没人敢无视刘雨水。

况且，刘雨水还有师尊这个坚硬的后台。

刘雨水记得当时门内叫的最响的一个人叫做戚无道，是掌门师叔门下第一弟子，绝代天骄，同代之中未尝一败，颇有当代无敌的味道。

戚无道亦被寄予厚望，被老一辈认为可以大乱天道，有资格皇路争雄。

刘雨水不知道戚无道是不是也不喜欢刘雨水，刘雨水注意到每次戚无道看刘雨水的时候眼神里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

在戚无道被送到门派中时，师尊说“恩，不错，日后应与太阳有一战之力。”

可事实上，当戚无道大败几乎整个紫微大半的同代高手的时候，刘雨水也只有在同门里稍稍有些名气。

就如同戚无道对刘雨水，刘雨水对他也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总之，刘雨水对他，有些不赞同。

对，就是不赞同。

刘雨水记得那一次，是刘雨水第一次与他说话，也是刘雨水第一次跟他叫板。戚无道会常常宴请天下当代俊杰，一起坐而论道。

或谈古经体悟，或论天下大势。

戚无道每次都会邀请刘雨水，但刘雨水从来没有去过。那不是刘雨水的生活，刘雨水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当然，这么多的年轻至尊坐在一起，难免会发生冲突，有时候仅仅是因为久仰大名也要大打出手。实力差不多时往往会分生死，立生死状。

戚无道是被挑战最多的一个，却是生死状写的最少的一个。戚无道出道时手下几乎无活口，当代天骄都以不被戚无道打死为荣，也就渐渐地没几个人敢跟他签生死状。

独独那一次，刘雨水发誓刘雨水只是路过，恰恰好看到戚无道在与一个人大战。两个人大打得天昏地暗，大地满目疮痍。若非演武大阵护着，早连山门一起崩了。

好厉害，刘雨水看呆了。

不过刘雨水也惊异于另外一个人的强大。能在戚无道手中走一百回合的人不多，这人竟然跟他打了个难解难分。

“诶，大哥，谁呀那个是？就跟戚无道打架那个。”

刘雨水抓住一个正在观战的人问。刘雨水认识，是那个同门小师弟。

“是白羽神朝九天王齐天，九小天王里最小却是悟性最高的一个。”小师弟激动地说，头都没转，也不再理刘雨水。

原来是他，刘雨水虽然对这些人不感兴趣，但是也略有耳闻。白羽神朝九小天王个个不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人说他们九人若是不死，迟早可以将神朝发扬光大。

尤其九天王悟性最高，年纪最小却有后来居上之势，年仅十七便入化龙秘境绝巅，亦是未尝一败。两人早就打出了真火。必是签了生死状的，刘雨水想。

戚无道恍如战神临世，头上圣炉吞吐火焰熊熊护住己身，双手不断拨动牵引大道，颗颗符文闪烁连成条条的大龙。

风起云涌，半遮龙身向齐天腾去，想要吞掉齐天，活活炼化。阵阵的罡风摧山裂海，似乎要撞破九天。普通的化龙秘境强者绝对触之必死。是戚无道自己的道。

化龙秘境就要走出自己的道，不仅无人嘲笑，就算一位位长老也是连连感叹，说自己老了，以后是年轻人的天下。

齐天能成九天王，亦不弱于任何人，自幼便展露出惊人的修道天赋，每次闭关悟道都会大道天音阵阵，似要与天合道。

虽然没有开创经文那么逆天，却将白羽神朝至高秘术天下白羽臻至化境，而且随着境界愈高，更加要与大道相合，先天不败。齐天自身化成了一张道图。

摇摇晃晃似要逆天而上，白羽秘术一出，周身皆化道，戚无道的数十条大龙直接化成了白羽，向着戚无道而去，竟然成了齐天的力量。

剩下的大龙则直接被齐天化成的先天道图镇压，在不甘的吼声中化为虚无。

久战不胜，棋逢对手。如此大战半日，两人竟以化龙秘境打出了仙台一重天也难以企及的战力，让演武场外天骄一阵阵心寒。敌手这么强，还怎么让别人证道？

仅仅以看热闹的态度看两人厮杀的恐怕也只有刘雨水了。刘雨水志不在天下第一，不在证道，无所谓。

时间越长，齐天渐渐有些不支。戚无道的圣炉向着道图压下，竟将齐天震出了虚空，化出真身。齐天大口咳血，不断倒退。战到这种田地。

戚无道也满身是血，全身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次，但终于占了上风。齐天赶紧祭出大量的武器，可全抵不住戚无道的圣炉。圣炉太强大了，简直压塌了天空，震动山河。

齐天输了，刘雨水看得出，不过半盏茶齐天必输无疑。刘雨水转身就要走，对于结果显而易见的事情，刘雨水还是没大兴趣的。

戚无道终于还是没有杀齐天。刘雨水扶着他走出去的时候，齐天淡淡的说：“你不该救刘雨水。”

“刘雨水没想救你，是刘雨水的本能救了你。刘雨水不想看着你死，只是不想违背刘雨水的生活。这是刘雨水生活的原则。”刘雨水开心地说。

齐天一顿，“那你也不该接受他的挑战，你们…”

“刘雨水知道，刘雨水们差距太大了。没什么，刘雨水不傻，也不是冲动，刘雨水只是想证明刘雨水是对的。要是刘雨水不接受的话，刘雨水就没办法继续面对刘雨水的生活，刘雨水的心。”

刘雨水仍然很开心，并不为半年之约担忧。

“这是刘雨水的道。”

刘雨水搀着齐天，露出笑容对着齐天。刘雨水看到齐天对刘雨水露出的惊异的目光，又转瞬间归于平静。齐天张张嘴，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与齐天一别便是数百载。只听说他伤了本源，几近全废，九天王易位，齐天似乎成了凡人。刘雨水甚至没想过还能再见他。

在之后的半年里，刘雨水开始努力地修行，刘雨水第一次感到努力修行也并不是那么辛苦。刘雨水知道为什么。

刘雨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生活在修行。凡是为了证明自己理念而努力的人是不觉得辛苦的。

而且，刘雨水觉得刘雨水还是没有资格叫苦。因为在刘雨水努力修行的时候，刘雨水发现刘雨水还是比别人闲。

别人都在玩命修行。

那个跳崖自杀的同门师弟还是会偶尔从山崖跌落，哼哼唧唧又自顾自走开。刘雨水会在他蹒跚着离开的路上静静地看他远去。

他还是不喜欢刘雨水，从不让刘雨水帮他。

刘雨水亲眼看见过在别人扶起他的时候他对别人的友好与感谢。

半年，几乎每次不到一个月就会有一场浩大的雷劫。

刘雨水的境界在飞快的提升。这着实将所有同门惊呆了，所有人不再敢对刘雨水说三道四，可刘雨水知道，他们还是觉得刘雨水会输。

不管刘雨水表现得多么逆天，也弥补不了境界的差距。因为戚无道也在进境。四个月后戚无道入仙一时，几乎整个门派的天空都浸在了雷劫之中。

再过两个月，戚无道再上一步，彻底巩固在了仙一二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