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敷衍

方茵茵一愣，转眼看向顾以沫，他不是说老太太不知道自己儿子去世的消息吗？

老太太听到顾以莫的话，也是明显一愣，她眼神闪烁了一下，牙齿有些漏风的说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不让你来了吗？你快走吧。”说着就要进家门。

顾以莫又挡了一下，看向老太太的眼睛，低声道：“老人家，上官亿的名字您应该听过吧？他和您儿子田壮壮曾经是高中同学，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老太太惊慌的眼神里带着诧异，她看着顾以莫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下，问道：“那你是...他儿子？”眼前的人跟上官亿长得是有几分相似。

听到老太太果然认识上官亿，顾以莫的眼神也轻松了一些，他答非所问道：“老人家，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老太太再次端详着他的脸，又看了看身边的方茵茵，才点头：“那进来吧。”

老太太打开门，方茵茵跟在顾以莫身后，满脑袋问号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收拾的还算干净，顾以莫打量了四周，发现整个屋子一张照片都没有。在老太太的邀请下，顾以莫在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下。方茵茵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老太太打量着顾以莫，眼里带着亲切开口：“要不是看你跟你爸爸长得有几分相似，这么些年不见，我是断不敢确定你是小上官的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你们都挺好的吧？”

顾以莫揣摩着老太太的话，试探道：“老人家，五年前，你的儿子和我妈还有我妹妹，丧生于同一场车祸。那时候我也在车里。我在医院里躺了很久，才捡回一条命。”

老太太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不，不可能！我儿子是...”

“是被雇佣，是不是？其实您都知道，对不对？”顾以莫沉着脸看向老太太惊恐的眼神。

“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太太眼神里又添了几分慌乱，她警觉的看向顾以莫：“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婆？”

方茵茵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震惊的看向两个人。不明所以的她，心里带着一丝对老太太的同情。

顾以莫握着拳头，长呼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重新看向老太太：

“老人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不管田壮壮是被雇佣也好，意外也罢。他人都不在了，我可以不再追究。可是我妈妈的死，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不闻不问。”

老太太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她眼里带着泪光看向顾以莫：“孩子，我们对不起你。大壮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事情。只是我那未过门的儿媳妇走之前，给了我一些钱，说钱是大壮用命换来的。”

“您的儿媳妇？她是哪里人，现在在哪里？您能联系到她吗？”顾以莫问的有些急切。陈队说田壮壮的女朋友是个关键人物，他得问清楚才行。

老太太略显慌张的摇头：“我不知道，大壮出狱不到半年，就车祸走了，她只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大壮带着她回来的，说是两个人要结婚，让我给他们准备婚礼。”

“那第二次呢？”顾以莫又问。

老太太眼泪扑簌的掉了下来，哽咽道：“后来没过多久，我那儿媳妇就一个人来给我送了些钱，告诉我，我儿子...呜呜呜...走了。

她让我...跟谁都不要说。不管是谁问起，就说我儿子去外地打工没回家。”

顾以莫怀疑的看向老太太：“那您就没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吗？那可是您儿子的一条命啊！”

老太太擦去眼泪，泣声道：“儿媳妇说，发生车祸是大壮的责任，对方在不知道实际情况下，给钱了事。

儿媳妇怕他们日后找到证据，重新调查车祸的事。所以，就让我说儿子还活着，这样，即使查起来，他们也无法断定，车祸现场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儿子。也就无从查起了。”

老太太哭的更凶了：“我惟一的儿子都不在了，老伴也走了。我要是再没了那些钱，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所以我就按照儿媳妇说的去做了。可是孩子，我不知道跟大壮发生车祸的是你们家。

我要是知道是你们家，我不会要这些钱的。你爸爸对我们有恩，当时大壮被判进去的时候，你爸爸帮了我们不少忙，我都记着呢，孩子，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顾以莫忍着心底的怀疑，继续试探道：“老人家，您儿子当时开的车突然起火，是有人故意放的火。所以，你儿子的去世，根本就不是车祸。

查出放火的那个人，也就查出了害我妈的人。同时也是害您儿子的人。所以，您务必要跟我说实话。”

老太太哭着摇头：“孩子，我把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别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方茵茵眉头紧锁，看着老太太哭得伤心，她有些不忍。再看看顾以莫握紧的拳头，和皱在一起的眉头，方茵茵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这个时候，貌似她插嘴说句什么，都不太合适。方茵茵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听着。

顾以莫又追问道：“那您应该知道您那未过门的儿媳妇，是哪里人吧？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老太太伸手接过方茵茵递过来的纸巾道：“她没跟我说过，听她口音应该是本地人。我儿子一走，她也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方茵茵和顾以莫对视了一眼，她也听出来了，老太太没说实话。

顾以莫看向老太太的眼睛：“那您应该能记得她的长相吧。她有多高？您能跟我说说她长什么样吗？”

老太太慢慢的摇摇头：“年纪大了，记不清了。孩子，你别再问了。我儿子都不在了，儿媳也走了，老伴也走了。

我已经无依无靠了，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我也不想再管了。就是苦了你了，我们对不起你，孩子。”

看着老太太一直在流泪，一直也在提防，方茵茵拽了拽顾以莫的衣角，摇了摇头。示意他，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两人走出田壮壮家的时候，顾以莫的身体都是飘着的，心里想着心事，不小心一脚踩在了石头上，一个踉跄。方茵茵赶紧扶住他。

顾以莫道了声谢，又陷入了沉思。方茵茵感觉到他握着拳头的手在发抖，她伸出双手轻轻把顾以莫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顾以莫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柔软，满眼忧郁又有些眼神涣散的看向方茵茵：“茵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