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脸生
来之前,夜鹰找暖莺打听了一下,现在西府就住着一位嫡出的大小姐。
这就好办了,整个府里就一位小姐,那朝着幽静的院子里找,就对了。
哼哼哈哈练功的、嘻嘻哈哈喝酒的,都不可能是。
偌大个西府,人口简单,住了人的院落就这么几个。
夜鹰和黑鸲很快从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上了绮络院的屋顶。
两个人在屋顶上快速前进,如履平地。
这个院子的主屋里,有三位女子,看书的看书,写字的写字,磨墨的磨墨。
屋顶上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都觉得这应该就是西府大小姐的房间了。
可问题是,这三个,到底哪一个是西府大小姐啊。
这三个人穿得一个比一个素净,没一个像的。
磨墨的丫头太小,应该不是。
那写字和看书的,哪个是?
黑鸲小声问夜鹰:“画哪一个?”
夜鹰也有点懵,愣了一瞬。闭着眼睛往屋里一指。
就她吧,有丫鬟伺候磨墨的,应该才是西府大小姐吧。
黑鸲看着夜鹰闭着的眼睛,也愣了一下,这么草率的吗?
夜鹰没管黑鸲想些啥,催促他快画,画完赶紧走,这是西大将军府,不是普通人家,说不定一会儿被发现了,今夜就折在这里了。
黑鸲心想:你让我画谁,我就画谁!反正我只是来负责画像的,画错了人也怪不到我头上。
夜鹰在黑鸲画像的时候,不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西府的护卫从绮络院旁走过去,没有发现房顶上的两条黑影。没一会儿,西府的护卫又从绮络院旁走回来,还是没有发现房顶上的两条黑影。
可是,很快,夜鹰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他慢慢回头看过去。
我的老天,后面一个持剑少年,衣袂飘飘,正目不转睛地、探究地注视着他们。
夜鹰吓得一个激灵,用手肘轻轻怼了一下旁边的黑鸲。
黑鸲被这么一对,画歪了。
愤怒的低吼:“别碰我!”
夜鹰只能吞吞口水,小声问道:“画完了吗?”
黑鸲:“没呢,再等等。”
夜鹰:“别等了,快逃吧。”
说完,拉着黑鸲,飞也似的,往将军府的西北方向逃走。
五松看两个人想逃,长剑出鞘,用力往前一挥,冷风呼啸,夹杂着剑气,到了两人的背上。
前面逃走的两人,感觉到背后的杀气,分东西两个方向,分开逃了。
其中一人的身上还落下来一张纸。
五松停下,看了看逃走的两个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纸,没有再追。
纷纷看着五松递过来的纸,竟然大剌剌地笑了:“谁这么有品味啊,这是看上本姑娘了,还特意来画一张本姑娘的画像?”
五松听到纷纷的大言不惭,一脸平静。
装得一脸平静。
有哪个姑娘家听到自己被别人惦记了,会如此心花怒放,开怀大笑的。
五松这是被纷纷的表现惊得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吞吞看纷纷如此开心,也跟着开心,“师傅,您长得如此貌美,被人喜欢,也是正常啊。”
!!!
五松暗叫不好:“吞吞可能要被带坏。”
西尔薇知道纷纷的脾性,不理她的厚脸皮,但是吞吞和她们不一样。
她们可以略微不遵守这个国度的教条规矩,恣意随性些。
吞吞不行,吞吞是要终身在这个国度的规则制度下生活的,得融入这个国度的世俗中,不能被纷纷带坏了。
“吞吞,被人爱慕是幸福的事情,但是身为女子,不要将情谊表达的太过张扬,会被世人所不喜。”
吞吞似懂非懂,轻轻点头哦了一声。
西尔薇转头对五松问道:“那两个人看得出来路吗?”
五松正色道:“两个人都武功奇高,轻功更是了得。小的自认不及,因此没有穷追。”
画像?画纷纷的像?
会是谁呢?
两个人武功奇高,却见着五松就跑,说明这两个人没想硬刚。
应该也不怀恶意。
否则三两下解决了五松,再跑,也是一样的。
那,来查探的?
可是,查探纷纷什么呢?
西尔薇蹙眉看着纷纷。
纷纷本来异常兴奋的脸上,看见西尔薇的眼神,突然警醒起来,扔了画像,跑到西尔薇面前,“怎么啦?哪里不妥?”
“没事。”说完扫了眼房间,房间里纷纷的那些制枪的工具和材料已经被收走了。
应该,和枪没有关系吧?
西尔薇拿不定主意,让大家先各自回去休息。这两天都小心些。
又担心纷纷被侯氏趁机抓到侯氏院子里去教训,于是吩咐五松,今晚的事儿先别说出去。
五松应声是,退了出去。
黑鸲回到九曲楼的时候,看见小胡爷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喝酒,眼睛如钩子般,一刻不离地钩在弹琴的载歌身上。
这位爷,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黑鸲歪头看看走廊里一字排开的护卫们,微不可见地笑了。
暖莺虽知小胡爷是九皇子的人,但戏还是做得很足。该有的应对都准备好了。
就等小胡爷发疯耍混砸楼了。
黑鸲从雅间的门前大剌剌地走过,果不其然,一身夜行衣的他很快吸引了小胡爷的注意。
这家伙身在曹营,心在汉。看见那身夜行衣的时候,心头就开始激荡,安在载歌身上的眼钩子都不好使了,哗啦啦全掉了。
可那张脸,也不是黑鸲啊!
小胡爷,激荡的心慢慢落回原处。又开始色迷迷地看着载歌。
载歌双眼低垂,注意力好似全在琴上,并未给小胡爷任何反应。
过了不久,又一个一身夜行衣的人出现在九曲楼。
只不过这次,不是小胡爷发现的,而是那人发现了小胡爷,故意引起的小胡爷注意。
夜鹰摸进九曲楼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歪在二楼雅间里的小胡爷,按耐不住笑了。
这小胡爷,终究还是禁不住心里的好奇,追过来了。
小胡爷看见远处窗户后面的夜行衣时,再也按耐不住,嚯地站起来,跑出了雅间。
这次这张脸,他熟啊!
即使这样冒失的举动,也并未引起载歌的关注。她甚至都不曾抬头,只继续认真地弹着那曲《惜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