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
一路上,青青心中忐忑,先是反问自己为什么又不理性了?说不见了干嘛还往那儿走?脚是被他收买了吗?干吗这么不听使唤?
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又心怀侥幸地在说服青青,或许虞洋已经离开了,只要不见到他,自己就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天地为证,如此一来,不是她绝情无义不去见他,而是他终究没有耐心等待。他虞洋多等一小时算什么,毕竟自己曾痴痴等了他大半年。
思前想后,步伐未停,不知不觉,她已快到校门口。青青边走边望,越来越近,却不见虞洋身影。她先是濒临失望,又开始心慌,步子跟着着急,一直走到校门外面。青青四下找寻,左一圈,右一圈,目之所及,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是她来晚了吗?虞洋或许真的走了,那她该怎么办?失落沮丧毫不声张地覆盖了她的心境。显然,这是她设想过的剧情,却不是她真心想要的结局。
门口找不见,索性再往远走看看吧,说不准能捕捉他个尾巴。青青慌乱的脚步,没有方向地随着路人步入地下通道,往对面地铁站走去。青青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愿舍弃,要追寻到什么,她只是茫然无措地向前走。一直走到地铁闸机入口,速通门挡在了面前。她正迟疑要不要进去时,童话故事里的一幕发生了——虞洋从闸机里里面走了出来。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阴差阳错的他们恰好相遇了,仿佛命里安排好了的。
青青石化在原地,虞洋激动地迎上来,短发轻盈的他笑若桃花。
“青青,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见我的。”
没有情侣的深情拥抱,没有老同学的笑脸相迎,青青进退维谷,尴尬至极,窘迫地转头就走。
“我不是来见你的。”
虞洋快步追到她前面去:“那你要去哪里?”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可是特意来看你的。”
“看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好看?”
“你变得更漂亮了!”
“少来,你不用哄我开心。太尴尬了,我也笑不出来。”
“我说真的。”
“你不是早到了吗?还有心情骗人!”
“哦,发信息时我就到了,一直等你不来,刚准备要走,可又不能死心。我预感到你会来见我的,于是,就折回来了。”
“这么说,我不该来。”
“为什么?是因为......你的吗?”
“你找我什么事?”
“就是想见你。”
“莫名其妙吧。”
“找个地方,我们坐下说。”
青青走在前面,虞洋紧跟着,两人沿着学校围墙外的马路一直向北走。零星有车子行驶在道路中间,绿荫铺就的人行道上,没什么过往的人。青青发现这条绿树婆娑的清幽道路很适合情侣漫步,可惜她和项田从没来过。此时,在秋日里茫然并走的他两,又不是情侣。
“坐上飞机,起飞那一刻,我就突然想你了。飞机在云端时,我做了决定,必须来见你。”
“你还是这么随性,坦白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也快要把你淡忘。”
“快要?淡忘,好悲伤啊!那就是还没有吧。”
“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记,所以,我也打算忘了你,一了百了。”
“你该了解的,我从来不让自己刻意去忘记什么,尤其是重要的人。”
“那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但我敢肯定的是,我真的真的喜欢过你。我发誓,这点毫无疑问。”
青青楞楞看着他,表情吃惊、意外,又充满憎恶。
“你肯定怪我吧,连分手都没明说,就一步步离你而去,疏远了你。”
“事实不就如此吗?怪不怪你有什么意义?!”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有很多事情,我想和你说,但没法开口。也怪我太幼稚,自以为你是最懂我的人,所以从没和你解释过。”
“那是你觉得没必要!也说明对你而言,我根本不重要。”
“我错了,都怨我,太不懂得珍惜你。”
“别说这没意思的话,我不是来听你忏悔。”
“有的话我不说,心里过不去。我曾发自内心想和你继续下去,但我又做了更傻的事情。于是,我受不了道德的自责和良心的折磨。青青,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女孩,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对不起你。可我最终还是伤害了你,还是对不起你!”
青青眼睛湿润:“你以为说这些,我心里就能好受些吗?”
“我知道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更代替不了我的内疚。可我说的都是事实,不说出来,我就愧歉难消,永远觉得亏欠了你。”
“这话说的,无意当中,我像是成了你的债主!没必要这么世故地算计吧!再说,情感的天平两端,从来就不是对等的。如今,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想成为你的困扰。一切到此为止,彻底清零吧!”
“要真能这样,那我们岂不是白白经历了一场。”
“你还要怎样?来之前,我纠结,可我还是来了。不来的话,我真怕,怕将来会有遗憾。”
“抱歉,我已经遗憾的要死。”
“那是你,我从来都不懂!”
“我再次郑重向你道歉。”
“没必要吧?我是你什么人?恐怕真的想不出什么词汇,来描述你我之前的准确关系吧?你没必要来同情我,只需做你那个洒脱的虞飘飘就好了。我会把你彻底忘记,不是现在,就是将来。”
“要是真忘了,那多可惜。毕竟,我只遇到一个珍贵的你。”
“你还说!你想看到我在你面前落泪吗?我们不要狗血好不好?都成过去式了,你干净利落点不好吗?”
“青青,你别激动,我来找你,并不想给你带来二次伤害。”
青青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没让眼泪夺眶而出。
“够了,你在我的世界消失一年多,我们甚至不联系很久了。”
“是我没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