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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大梦起前尘现

“谁的梦魇?怎么会落成如此之大的阵法!”

楚北清不明所以的环视观察,对眼前景象慨叹之生平仅见,面前的拂生殿虚虚实实藏在云雾之后,伸手一触竟穿墙而过,根本碰不到分毫,她越发觉得荒诞,更不知此阵应该从何而解,可偏偏又是与谢听尘从不同的阵眼进的阵,要想再从这里面找到真正的阵眼破阵而出,估计得费些时候了。

她晕乎乎挠了挠后脑勺,伸着脖子试图看到拂生殿内的景观,哪怕看到里面有半点跟记忆里不同的模样都能算作破阵的要点,可造梦的人心思极其缜密,紧闭着殿门,什么也看不到。

“碰又碰不到,进也进不去,这是在激起我的好胜心啊。”她撸起袖子叉着腰,第…不知道多少次违背破阵的法则,以慧眼观之,透过紧闭的大门,能看到一仙风道骨的尊者正端坐主位之上,看境界应该早已突破半神,有成神之相。

“奇怪,坞天诸神里的每一位我都叫得出名字,既然离成神只差一步,我又为何从不知晓她的名讳?”楚北清收回慧眼神通,越发想不明白,一众九微弟子便是如此从她身旁经过,有的还幻影一般穿过了她的身形,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朝殿后走去,其中一个却莫名眼熟,楚北清也不多想,举步跟上去,还没来得及看清走在最前头的人到底长什么样,眼前便霎时斗转星移。

不知是到了哪位弟子的居所,陈设极其简洁明了,榻上的床铺是朴素的灰紫色,桌上除了茶壶茶杯旁的什么都没有,一架屏风横在楚北清面前,屏风之后有窸窸窣窣的人影晃动,应该是在沐浴,看这房内一番摆设,以及房间主人对颜色的喜好,楚北清不得不怀疑这里面住的是否是一个男弟子了,破阵固然要紧,但也得谨记非礼勿视不是?眼看那屏风后的人像是洗完澡一副要走出来的架势,她慌忙转过身去,谁料这梦魇阵与寻常的阵法不同,原主梦到的一切场景,入阵的人都会被强制看完,也就是说,不论楚北清怎么调转身子闭上眼睛,该让她看到的,一点儿都不会少。

“没事儿不就是看人出浴吗,姑奶奶我活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我还真就好奇了今儿这屏风后头能出来什么让我大吃一惊的绝世美人,不想看还非得让我看,行啊,我看,有本事就现在立刻马上站在我面前让我一次性看个够啊,我还不信…”屏风后的人终于露了面,而楚北清本人也像是被立马狠狠刺激到,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要是用一个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那才叫一个…精彩绝伦!

那人的衣服在屏风后换好了,发尾滴着水,正拿起一张巾帕擦干头发,楚北清瞪圆了眼睛,惊得半天出不了声,看着那人在自己面前坐下倒水来喝,又起身一个飞步跨坐在窗台上,像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难以完成,这人的表情自始至终都不大轻松,甚至有些愁容,不知道谁在院外呼唤一声,那人抬眼看去,从窗户翻进了院里,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楚北清完全想不到要跟上去看个究竟,只因那张脸已足够她震惊上好几十年了,她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怎么也回转不过来,却在这个场景马上要消散之前终于喘过气来,惊诧的喊出声道:“姑姑!!??”

什么情况!她姑姑?当今涂山女君?楚非锦?在九微做过弟子???她一个神君有什么必要跑到九微来做门生啊!难不成就是徒有一颗好学向上的心?她原以为自己心血来潮跑到太渊去做了门生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她姑姑楚非锦更叛逆,甚至比她早了不知道多少年去。

楚北清可从来没听她姑姑说起过任何有关于九微的事情。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场景骤变,一转眼又来了涂山。

大抵是很多很多年前了,楚非锦身边居然还是最先开始侍奉她的那个下属,楚北清只记得那人好像叫什么…与桑。

她听见楚非锦对与桑说,自己想出涂山去了,这一去,可能会离开很多年,与桑不解,便问其缘由,楚非锦抬眸看向天边残霞,若有浅笑浮上眼角:“去找个人。”

与桑道:“女君若想找人,何须亲自前去?”

大可以一道法印将那人召入涂山来面见女君。

可楚非锦摇了摇头,笑意更浓:“那样多没诚意啊,毕竟我先看上的他,总得我主动去找他吧。”

“女君之相举世无双,那人没有先看上您,是他没眼光。”

“不是的,他长得可好看了,你都不知道,我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人呢!”

与桑回想一时,又道:“女君前些日子出涂山,去九微看过莲栖仙尊的讲学礼,莫不是…要去九微找人?”

楚非锦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打算藏藏掖掖,十分坦然的承认道:“是啊,是去九微,果然我想做什么你都能猜的很准啊。”

与桑不无担心:“女君万世无疆,身份尊贵,久离涂山,恐有不妥。”

“放心吧,我不过是看上他的美貌,估计没几日就看腻了,再说了,有殿君在呢你怕什么?她可比我有责任心多了你说是吧?”

与桑颔首:“嗯,这倒是。”

楚非锦一时语塞,被她的诚实再度打败,旁观的楚北清无奈之余也不禁笑出了声:“原来姑姑说什么闭关清修,是去追男人去了啊,不行,下次见面我得好好说说她,堂堂女君撂挑子跑的没影儿,让我一个殿君忙得脚不沾地的也太过分了!”

她尚在抱怨,场景再度切换。

这次应该是楚非锦成功入了九微的师门了,按照门规,所有弟子都要身着统一的蓝色门服,可楚非锦天性不爱被约束,越让她干什么她就越不想干什么,偏要特立独行穿着一身烟紫色的裙袍,整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还尤其喜欢整蛊爱欺负同门的刺头,拜师没一个月就已经在整个九微横着走了,有势力的不敢招惹她,有实力的没人打得过她,有人认为她这么能添乱,要是传到师父耳中肯定会把她扫地出门,可偏偏她听讲学时又从不捣乱,格外乖巧,活生生换了一个人似的,又听话又上进的弟子谁不喜欢?因此,虽然有诸多怨言,莲栖仙尊还是对她青睐有加,甚至除了自己最得意的三个弟子以外,最器重楚非锦。

时间一长,大家就给她起了个九微第二的名号,可楚非锦向来要做就做第一,这个莫名其妙的第二让她无比难受,于是便在某天随便拦了个同门,好说歹说绝对不会捉弄他,人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告诉她:“仙尊有三位最得意的门生,都是亲手带出来的天下第一,你自然就第二咯。”

“凭什么。”

那同门睁大眼睛,差点要上来捂住她的嘴:“什么叫凭什么啊!楚女侠,您都排三苍尊后头了您就知足吧!”

楚非锦疑惑:“三苍尊?谁啊?”

同门眼睛睁得更大了:“你连三苍尊都不知道是谁?你前半辈子都是捂着耳朵过的吗?”

楚非锦挠了挠头:“很出名吗?”

“出名啊!”

“有多出名?”

“整个灵界,只要是会张嘴吃饭的全都知道他们的大名…不是,你真不知道啊?”

“啊?哦…我以前,住在山里,没关心过山外的消息,好弟弟,你给我讲讲他们呗?”

那同门清了清嗓子,立马端起一副架势道:“叫师哥。”

“师哥。”

“啊?”他倒是没想到这句师哥叫的这么容易,这叫他怎么有一种什么便宜都没占到的感觉?

师哥叫也叫了,不能让人白叫,他俩找了处凉亭坐下,便开始了话头。

“这三苍尊啊,就是苍华尊霍九卿,苍临尊谢停澜,和苍玉尊周沉宣,因为师出同门又从来分不出胜负,世人就对他们并称三苍尊了。”

“等等等等,这个苍玉尊的名字怎么听着像个姑娘?”

“他本来就是个姑娘啊!”

楚非锦眼中有些赏识道:“是吗,那她一定多吃了很多苦才能和另外二人齐名吧。”

“可不是嘛!咱们仙域女子连‘君’字都不称,她却能被世人礼称一声苍玉尊,可见是忍了常人所不能忍的苦了。”

楚非锦点头应和,又道:“那其他两个人呢?他们什么来头啊?”

“苍华尊姓霍,是九微的本家弟子,又是首徒,将来不出意外一定是九微的当家人了,至于苍临尊…”他还是觉得楚非锦谁也不认识这件事太过离谱,硬着头皮给她解释道:“他可是太渊的上君大人啊,这你都不知道?”

“啊?现在的上君是他啦?”

“早八辈都是他了,姐姐你到底多少年没出过山了?”

楚非锦嘿嘿笑着:“是有点久哈…”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苍玉尊是他的君后咯?”

“什么!她嫁人了?这么突然?”

“什么就突然啊,前年成的亲,人家俩青梅竹马的就该在一起,你怎么看上去还不大满意这桩婚事呢。”

“没,我哪有意见啊…我就说说…”

“总之,三苍尊非常厉害,仙尊也非常喜欢他们,你能排他们后头,可见仙尊对你有多看重了,好好努力吧年轻人!”他拍了拍楚非锦的肩,起身忙自己的事去了,楚非锦斜靠着凉亭的柱子开始努力理清刚才听到的这些人的关系,想着想着,就开始好奇三苍尊到底长什么样了。

“应该不年轻了,毕竟是能被称‘尊’的人,突破半神的莲栖能容颜不老,她的弟子却不一定吧…反正肯定没那个人好看!”她念头一转,又开始想着那次听学匆匆一眼的人,因为容颜是她生平仅见,所以一向记性不好的楚非锦却能把那人的脸记了快一年也没忘。

“不过我都来这么久了,怎么一次也没见到过他?难不成我找错了,他只是来听学的别家弟子?那我不纯纯浪费时间嘛!”

于是她决定,再等一个月,实在碰不上就算了,只能证明他们之间并无缘分。

日子过得飞快,一个月很快就在一成不变的每一天眨眼过去,人间上书求救九微,说有妖魔乱世,楚非锦自然而然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打了头阵下界,收拾完这个烂摊子就打算卷铺盖走人。

害人的妖是中了魔气蛊惑的九尾妖狐,楚非锦心道:“这丫头也是,不走正途修仙成神,却要和妖魔为伍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也是九尾狐。”

她拔下发髻上的凤羽簪,到了手里变成了命剑姒殿,此剑与上古帝青同脉而生,可斩天下妖魔,九尾妖狐明显看出这剑的威力,狡猾无比的在她面前将所有人都吸进了阵,楚非锦见状要冲上前去,妖狐大显原身,魔气肆意妄为,掩盖住了真正的阵眼。

她笑着对楚非锦道:“你可能很厉害,可是找不到阵眼,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我吸干魂身成为一具具走尸,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愤怒啊?”

楚非锦面不改色,姒殿蠢蠢欲动,想强行闯阵,被她安抚道:“不要中了奸计,毕竟,只有九尾狐才最懂九尾狐的心眼到底有多少个。”

妖狐笑得轻狂妩媚:“道行上,你算我姐姐,我也不想和自家人伤了和气,这样吧,里面的人我可以还你一半,你就当是拼杀了一场之后只救得回那么些人,以后我的事情永不插手,怎么样?”

“还有这么好的事?不费一点儿力气就能还给我一半的人?”

“当然了,你要是把你这张人皮给我,剩下的一半也都可以还给你。”妖狐盯着她的脸,不怀好意道。

楚非锦佯装惊讶道:“我的人皮?”

妖狐的眼神简直可以用垂涎三尺来形容了,要不是忌惮姒殿,恐怕早就冲上来动手扒皮了:“对啊,你是从哪里扒下来的这么好看的皮,我喜欢的不得了呢!”

楚非锦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不好意思,我修的是正途,脸是爹妈给的,和你们想变成人只能去抢活人的皮是不一样的,我本来就有人相,实在是给不了你。”

妖狐更满意了,激动到眼里几乎发着光:“自己的脸?那岂非再好不过了!我今日,就非要试试这张皮在我身上是什么样的!”她飞身上前,尖锐的利爪直冲楚非锦的正脸而来,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楚非锦淡定后仰飞身避开,头也不回,姒殿出鞘,一剑贯穿身后妖狐分身后即刻回手,与对方现形的九条狐尾缠斗相抗。

这场面有意思,都是九尾狐,一个神一个入了魔的妖,对同类天性的熟悉程度迫使她们打了半天都难以分出胜负,楚北清路边找了块石头随意坐下,揪了根狗尾巴草甩着玩,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家姑姑打架,时不时还出声欢呼助兴,别说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打斗场面了,就是楚非锦眼下跟谁打起来,楚北清也绝对还是这副德行。

没办法,谁让楚非锦也这样对她。

妖狐见战局难以占据上风,振臂一挥,阵法开始迅速运转,她身为阵主登时法力大增,楚非锦光看一眼阵外就能知道这是个考验定力的阵,要是里面的人没承受住妖狐的美色蛊惑,就会立即丧命,魂身祭阵,楚非锦心道好手段:“你倒是比我更狡猾。”

“姐姐过奖了,他们若是没中狐媚之术,自然能安安稳稳破阵出离,我可没有犯规啊。”妖狐一个闪身,几乎是贴着楚非锦的耳朵笑谈此话,眨眼间又化作魔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再过一会儿,又会在某个角落突然出现,从楚非锦背后打一招冷掌,不过始终都避开了她的脸,至多肩膀上多个血爪印就不再往上。

“你挺宝贝我的脸啊。”

“那是自然,毕竟,很快就是我的东西了。”

楚非锦收姒殿回鞘,叉着腰喘气,像是有些体力不支道:“你能不能别老神出鬼没的兜圈子晕我,有本事好好站在这儿,我们真身对真身打一场。”

声音又从背后传来:“那怎么行,你手里的剑可不允许我和你真刀真枪的当面打一场啊。”

楚非锦立即回身,什么也没看到:“那我不用剑,我们都赤手空拳怎么样?”

一只利爪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然后一举发力划烂了脖颈:“你说我能信你吗?”

楚非锦吃痛捂住脖子:“你又下黑手!没完没了了!”

“冤枉啊,我就是轻轻碰了碰,谁让你细皮嫩肉的。”妖狐的气息落在唇边,对这张脸简直觊觎到令人发指,楚非锦当即后退几步,茫然的看着眼前道:“你还想非礼我啊!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告诉你!”

妖狐像是有些失落道:“人家都这么表明心意了,姐姐怎么还要说喜欢旁人?”

“你喜欢我的皮,不是我的人,我要答应你了我不就得死吗?我说你好好一只公狐狸你干什么非得喜欢女人的皮?你变态啊!”

妖狐沉默一瞬,在她面前露出本相,果真是个男的!

见被识破真身,他不无疑惑道:“姐姐你是怎么看出我是男孩子的?也太厉害了吧!”

“你脑子没事吧对九尾狐用狐媚之术?我来的路上从那片山头就知道你是个男的了。”

“这样啊,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不要你的皮了,你别喜欢别人了,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和你在一起,你就能把他们全都放出来?”

“当然,我最疼媳妇了。”

楚非锦打量了一番他的脸,摇摇头,不大满意道:“可我没看上你,不好意思啊。”

妖狐觉得不可思议:“你看着我这张脸,居然说没看上!”

“我喜欢的人比你好看了不知道多少,我又怎么可能看上你。”

妖狐垂下头,对她的拒绝似乎格外伤心,他背着双手,一步一步朝她靠近道:“姐姐别这么伤人家的心嘛,你说句喜欢我又不会掉块肉。”

楚非锦不自觉觉得有点反胃,跟着后退道:“你,好好说话。”

“姐姐,人家真的很难过,需要姐姐抱抱才能好。”

楚非锦持续后退:“你想抱我,那你把阵先停了啊。”

妖狐果真依言停了阵法,这就让楚非锦不知道是该打还是该如何了。

眼见这妖狐对她情根深重,张着双臂要向她索抱,楚非锦无可奈何只能停下脚步不再后退,默许一般,妖狐见状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向她跑来。

楚非锦算着距离,姒殿蓄势待发。

在他手臂刚接触到楚非锦的一刹那,姒殿重新出鞘,朝楚非锦身后精准一刺,再化作监牢结界将其死死困住,面前笑得人畜无害的妖狐即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身后气急败坏的嘶吼,楚非锦摸了摸自己脸颊处的划伤,要是再晚一弹指的功夫就要被人撕下脸皮,不免有些恶寒,她叉起双手抱在胸前,长辈教育晚辈一样唠叨道:“你说说你!好好修炼的话早就能过不知门成仙了,非要把心思放在一些歪门邪道上,成天抢人家的脸皮,怎么,你自己的脸皮不要了?就要别人的?”

妖狐被监牢困住,稍有妄动便是雷霆加身,他趴卧在地上,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楚非锦:“你心眼这么多,也好意思说我狡猾!”

“和你这种狐打交道,心眼不多趴这儿的就是我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

“还好吧,也就天下第一…九微第二。”她倒是坦然接受了这个排名。

“你这么做,就不怕阵里的人全都死透了吗?”

楚非锦丝毫没有影响到:“没关系啊,我可以用你的命威胁你放他们出来呀。”

“好啊,我倒是失算了…”

“行了别啰嗦了。”楚非锦打了个响指,姒殿化作的监牢收得更紧,几乎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还是不肯张嘴说话。

“有骨气,姐姐喜欢!”牢笼再次收紧,雷霆之力愈发频繁,每打一下就是失去百年的修为,楚非锦根本不着急,找了个空地坐下,甚至心情很好的哼起了小曲。

楚北清看热闹看得有些困,手撑着脑袋打起了盹。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也没过多久,那妖狐便认了栽,尖叫着求饶道:“我说!我说我说!”

牢笼中劈的他神志不清的雷电终于停下,楚非锦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背着手走来,弯下腰道:“怎么样,想通了?”

妖狐有些奄奄一息,动了动嘴,发出一些细弱蚊鸣的声音,楚非锦蹙了蹙眉:“你声音大点儿行不行?”

妖狐看样子是快昏死过去了,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大声,楚非锦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撇了撇嘴,屈尊降贵,半跪在他面前附耳道:“说吧,要交代什么啊?”

“…我方才…说…”

“嗯,说什么?”

“你这么…厉害的人…”

“然后?”

“就去陪他们吧!!!”

阵法突然无限扩大至楚非锦与妖狐脚下,因为碰到了自己的阵,妖狐不费吹灰之力突破了姒殿的囚禁,眨眼消失不见,随即心口被人狠狠一击,她没有防备,顺着惯性朝后跌倒,感受到阵主对她毫不掩饰的杀意,入了他的阵,行动便受他所限,再想抓住他就难了,楚非锦眼前被阵法覆盖,阵外世界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之前,她口中渗出鲜血,后知后觉的伤痛迫使她无法站稳,但还是借着姒殿撑着地站起身,在第二次满带杀气的攻击来临之前,更早的,是谁都没有意料到的,在大阵之外的阵眼封闭的最后一刻闯进来的人。

楚北清不可置信的扔了狗尾巴草站起身。

那人一身荼白的衣袍,由身后稳稳扶住楚非锦的后背,单手结印,巨大的法力冲击让阵主大骂一声继而逃之夭夭,法印闪着金光升上空去,霎时大亮,楚非锦于此间阵内,只看到那张让她日日思念的面孔,如此,重新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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