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一吻
在周幸川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白静仪轻盈地起身,坐到他旁边。
然后,她抬手勾住周幸川的脖颈,用力将人带向自己,主动抬头吻了上去。
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嘴唇相贴,呼吸交错。
白静仪猫儿似的瞳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幸川。她眼里带笑,像是在轻嘲周幸川的青涩。
周幸川惊讶又茫然的眼神,清晰地倒影在她琥珀般的眼眸里。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他猛地扣住白静仪后脑,将她用力箍进怀中。
简单的嘴唇相碰已无法满足周幸川此刻内心汹涌的渴望。他试探着侵入白静仪的领地,没有遭到拒绝,动作便愈发大胆起来。
他吻得那么凶,吻得那么重,恨不得让两人一起融化在彼此炽热的呼吸中。
这样的周幸川,与方才请求亲亲许可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被他带着沉入亲密的漩涡中,白静仪脸热心跳,隐隐有种眩晕感,哪里还有心思笑话周幸川?
夜空星辰寥寥,底下游人如织,此时“飘浮”在半空的这个云朵造型的轿厢,是独属于两人的秘密空间。
暧昧的气氛在发酵,头顶一直制造冷气的空调也败下阵来。
终于,周幸川大发慈悲地结束了这一吻。
他眸色幽深,松开了白静仪的嘴唇,结实有力的手臂却依然禁锢般揽在她腰腹。
白静仪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仿佛一条在岸上被晾了许久的鱼,终于被路过的好心人随手捡起来丢回水里。
急促的心跳渐渐平复,在空调孜孜不倦地工作下,白静仪脸上的热意也被驱散。
她一把打掉周幸川的手,不太高兴地横了他一眼:“你到对面坐着。”
说话的时候,白静仪感觉自己的两瓣嘴唇都隐隐发麻。
轿厢的玻璃墙壁影影绰绰地映出她身影,白静仪瞥了一眼,看到嘴巴红得像刚嗦过一盆魔鬼椒。
嘶,接个吻而已,周幸川这么卖力气干嘛?真是属狗的。
周幸川看她脸色不太好,也知道自己刚才没克制住,面上便有些心虚愧疚。
他不愿惹白静仪生气,乖乖地坐到对面、白静仪原来的位置上。
轿厢缓缓下降,眼看着就要抵达地面。以白静仪的视力,已经能看清楚下面游客妹子戴的什么耳环。
“抱歉。”
她忽然听到周幸川的声音,在咫尺之遥响起,带着自责和小心翼翼。
“没弄疼你吧?”他问。
白静仪已经平复的心情,被他这一句话又勾了起来。
周幸川唇瓣的柔软、掌心的温热,仿佛情景再现般,让白静仪的脸颊又要烧起来。
“闭嘴。”白静仪又横了他一眼。
傻狗,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幸川接连被瞪了两回,一时有些拿捏不准白静仪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直到工作人员在外面打开轿厢门,周幸川都没敢再说什么。
门打开,摩天轮依然没有停止运转。周幸川先跳下来,然后探身回去接白静仪。
白静仪没有拒绝他的示好,搭着周幸川的手稍稍用力,也轻盈自如地跳下了轿厢。
周幸川牵着她的手没放,白静仪也没往外抽。两人交握的手,不知不觉间变成十指紧扣的姿势。
就这么一路走下高高的台阶,周幸川心里才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白静仪没有真的生他的气。
低头看一眼手机,已经过十二点了。乐园里游客少了许多,但整座园子依旧灯火通明,彩带高悬,仿佛在这里,快乐和欢笑永远不会停止。
白静仪回头望一眼仍在徐徐转动的摩天轮,回过头来时,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呵欠。
一直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周幸川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细节。
“累了吧?现在回去休息吗?”
游玩时的兴奋劲儿已经过去,白静仪确实有些疲惫。
这个点,已经远超平日里她上床休息的时间。
但白静仪没什么打破规律作息的负罪感。平时她早睡早起、规规矩矩,就是为了养好身体,这样想玩的时候才能放开了玩,不用顾忌这考虑那。
今天她已经尽兴了。此刻的疲惫,与伏案工作了一天后的劳累又有所不同。
这一刻,她的心是轻盈的。
“确实有点累了。”白静仪说着,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呵欠。
其实她真没多困,就是生物钟作祟。
这一连两个呵欠,倒惹得周幸川自责起来。
像是看透他在想什么,白静仪忽然连名带姓地叫了他一声。
“周幸川。”
“嗯?”
他以疑惑的眼神望过来,简简单单一个“嗯”字,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发音的,勾得白静仪隐隐脸热。
她揉了把耳朵,才正经道:“谢谢你。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在周幸川反应之前,白静仪轻轻踮起脚尖,在他侧脸留下一枚蜻蜓点水般的吻,一触即离。
周幸川看过来,白静仪俏皮地眨眨眼:“这是给你的奖励。”
说完,她不再看周幸川,转身率先朝停车场走去。
这个时间,停车场内剩余的车辆寥寥无几。两人上车后,周幸川便驾车往碧海澜庭的方向开。
驶出游乐园所在的街区,宽阔明亮的街道上,几乎已看不到行人与车辆。
时值深夜,大半座城市都陷入沉睡,唯有两旁的路灯不知疲倦地投下昏黄的光晕。
白静仪落下车窗,偏头吹风。
一辆眼熟的SUV与他们的车擦肩而过。
主驾驶坐着位熟人,副驾驶则是一名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中年男性。
白静仪微微皱眉——这个时间,一向注重养生的白素梅不是应该早就睡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据白静仪对这位大姑姑的了解,她出门喜欢摆谱,必须安排司机接送,鲜少自己开车。
白静仪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从后视镜里确认了一遍那辆车的车牌号码。
是白素梅的车没错。
想到副驾驶座上那道一瞥而过的男人身影,白静仪眉头皱得更紧。
那身形,那坐姿,白静仪越是回忆,就越是觉得所有特征都很像一个人。
——她那位卷款跑路的渣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