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审问
“大人!”外面接二连三响起声音,却是徐焕来了。
看到他的这一刻,众人心中一定。
身为南源主政官,徐焕出现在这里,说明外面的事已无大碍。
“父亲。”
“徐刺史。”
小辈们纷纷行礼,徐焕含笑抬了抬手,说道:“你们辛苦了。”
徐思回道:“父亲在外奔波忙碌,我们只是在家中等着贼人上门,何谈辛苦?”
徐焕呵呵一笑,随后慰问楚赵二人:“事出突然,留两位在澜园会更危险,因而出此下策。令两位受惊了,十分抱歉。”
楚九赵六连忙回礼:“不敢,若非徐刺史安排周详,我们岂能安然在此。”
徐焕点点头,目光落在场中。
江越身受重伤,喘息微弱,连睁开眼睛都很吃力。
胡将军倒是还有余力,张口骂道:“徐焕,你敢如此对待天使,是想当乱臣贼子吗?”
“呸!”跟在身后的卫均啐道,“公主才是天子之女,乱臣贼子是你,是你家主子!”
“你”
徐焕只扫了这一眼,便移开目光,继续跟楚九赵六说话:“此处血腥,两位公子且随我去喝杯茶压压惊,可好?”
看他眼神,楚九赵六懂了,这是要正经谈事。
“小子荣幸。”
“敢不从命。”
徐焕刚带着他们离开,阿鹿来了。
他手里提着长刀,刀上鲜血淋漓,就这样风风火火跑进来。
“咦,结束了吗?”看着地上的尸体伤员,他摸了摸头。
燕凌瞧见他,立时竖起身上的毛:“不然呢?就几个小毛贼。”
阿鹿撇了撇嘴,他知道燕二对自己有敌意,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知道,因为他是第一个向徐吟提亲的人嘛!
于是他理都没理燕凌,笑眯眯跟徐吟说话:“我还想来给你们帮忙呢!大家都没受伤吧?”
“没有,殿下有心了。”
“应该的。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只管说,不用跟我客气。”
燕凌挤过来,带着一脸假笑:“凉王殿下客气了,这里有我呢,用不着!”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阿鹿重新插回去,“三小姐,你不嫌弃吧?”
燕凌声音拔高:“殿下何等身份?脏活累活哪能让您动手?来来来,您坐这喝喝茶,吃吃点心就好。”
阿鹿被强行按在椅子上,想动一动,燕凌却施了力,死死地压着他的肩,低下头的眼神带着杀气。
“”
徐思差点笑出来,出来打圆场:“两位都是做大事的人,打扫战场的事就交给卫均好了。”
卫均出来,响应地答应一声:“是,大小姐。”
燕凌和阿鹿这才没作声,由着卫均领着护卫绑的绑,拖的拖,把园子清理干净。
只留下胡将军和江越两人。
徐思领着徐佳先走一步。
徐吟转头问阿鹿:“殿下,要一起来吗?”
阿鹿毫不犹豫:“来!”
燕凌瞪他,阿鹿笑嘻嘻,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徐吟起身入内,燕凌急忙跟上去,小声问:“你叫他来干嘛?”
“殿下是大凉之主。”后面的事还需要跟大凉合作。
燕凌索性使脾气:“我就是不喜欢”
徐吟不由笑了,袖子伸过去,勾了勾他的手指:“那你喜欢什么?”
触到她温温软软的指头,燕凌魂都飞了,结结巴巴:“啊,我”
徐吟又补了一句:“晚上办完事,明天我们去游江,不带其他人,好不好?”
燕凌稀里糊涂:“好”
她主动邀请呢!两个人呢!
燕凌心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带着一脸傻笑跟进去。
阿鹿没听清他们说什么,瞅到他的表情,嫌弃地撇了撇嘴。
这个燕二实力不错,就是人有点傻,三小姐怎么会看上他呢!
冷水泼下来,江越缓缓睁开眼睛。
当他看清眼前的人,嘴角翘了翘,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
卫均气不过,骂道:“江越,你摆出这副嘴脸给谁看?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江都被我们三小姐撵得跟狗一样,摆什么架子!”
江越毫无反应。
卫均冷笑着继续骂:“来了南源,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以为自己一定能胜过别人?别说凉王殿下了,楚九公子和赵六公子哪个你比得上?人家输了不恼,赢了不狂,这才叫风度!你呢,正事一件也干不成,附逆倒是有一套,蒋奕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废物当弟子!”
江越动了动嘴皮,流露出几分痛苦,最终撇开头。
“你”卫均气得想踹他两脚,被徐吟制止了。
“三小姐!”
徐吟摆了摆手。
卫均只得不甘心地退下。
“江公子,”徐吟慢声说,“你很不甘心吧?江都杀了你的战友,差点杀了你的老师,可你连我一根汗毛都伤不到。”
江越一脸漠然。
技不如人,他没什么可说的。
徐吟继续道:“你怎么样,我没兴趣,老实说,就凭你,当我的对手还不够格。”
她看着江越麻木的神情,接下去:“就是可惜了你的老师。我原以为他心志坚定,能谋善断,远非那些自立山头的门阀豪强可比,说不得以后能成就一番功业。可经过宫变那一遭,我才现自己看错了。他虽有雄才,却无大略,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竟然自毁长城。”
她微微笑着,目光却冰冷:“说实话,听说你帮端王夺位的消息,我有点高兴。如今这个乱世,野心者数不胜数,可真想达成不世功业,就没那么简单了。成大业者,可以有许多缺点,譬如贪财好色,譬如心狠手辣,但有一个污点绝对不能有。”
说到这里,她垂目看着江越:“附逆!无论蒋都督将来如何英雄盖世,他助纣为虐的名声永远也抹不去。这,应该拜你所赐吧?”
江越霍然睁眼:“住口!”
徐吟看着他呼吸急促、眼睛充血的样子,轻轻笑了:“哦我猜对了,这件事果然是你的主意。”
江越目眦欲裂,眼神却充满悲凉与自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