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谈瓷垂眸看向她手里的牛奶:“是吗?”
南琪儿点头:“我们家,每个人晚上睡前都会喝一杯牛奶的。”
谈瓷:“我不爱喝牛奶。”
南琪儿:“我都专门给你倒来了,你就喝吧。”
“哦?”谈瓷接过牛奶,淡笑了下:“那我不喝岂不是都对不起你的好意了。”
南琪儿歪着头,天真无邪地笑着。
谈瓷笑了下,接过牛奶看了两眼。
随后,径直越过她,向楼下走去。
南琪儿脸色骤变:“你要去哪儿?你想干什么!”
谈瓷慢条斯理地走向南永坤:“爸,妹妹给您倒了杯牛奶。”
南琪儿脸色难看,她谄笑着:“爸,这是给姐姐倒的。”
南永坤看向谈瓷。
谈瓷说:“我肠胃脆弱,乳糖不耐受,喝不了牛奶,还是给爸您喝吧。”
南永坤握住牛奶杯,看向南琪儿,说完把牛奶递给殷岁秀:“既然她不喝牛奶,以后就别给她倒了。”
殷岁秀接过牛奶,含着笑意立马就喝了,南琪儿想拦也拦不下来,只能看着那一杯牛奶被一下喝光了。
南琪儿叫了声:“妈!”
殷岁秀喝完,只觉得南琪儿举止奇怪:“一杯牛奶而已,谁喝不是喝?还有,你干嘛倒牛奶给她?她一个乡下女孩儿,能喝得惯什么?”
当着谈瓷的面,殷岁秀也毫不收敛地将人贬得一文不值。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差没直接明着骂“谈瓷耗子肚子里盛不了二两香油,她山猪吃不了细糠”了。
谈瓷也不气。
南琪儿见殷岁秀将奶喝得一点不剩,也没了办法。
谈瓷转身上楼,南琪儿跟在她身后,声音阴恻恻的:“姐姐竟然那么不相信我啊?”
谈瓷勾着唇:“你浑身上下哪一点写着值得相信?”
南琪儿没应声,兀自回了房,像是计划落空,失望得很。
谈瓷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勾了勾唇。
跟她演?
段数未免太低了些。
就是不知道她究竟想玩什么。
半夜,南琪儿举着一团黑咕隆咚的东西,偷偷打开谈瓷的房门,将那团东西扔了进去。
然后关上门。
她回到屋子,拍着手笑。
幸好今天被妈妈喝掉的那一杯牛奶里面没有放很多泻药。
喝完也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
剩下的泻药她全倒进了另一杯牛奶,她已经把那牛奶全喂给那只猫了,今晚一定能将谈瓷房间拉个到处都是!
正这么想着,窗户突然飞进一个黑影,南琪儿连忙后退几步。
那只本应该在谈瓷房间里的黑猫竟然到了她的床上。
还正巧,黑猫放了个响屁,被子上一下被稀水一样的猫屎洇了一大片。
恶臭连天!
那猫明显受了惊吓,拉完以后就在屋子里乱窜,到处拉到处跑。
弄得枕头上柜子上到处都是猫屎。
南琪儿站在原地险些要崩溃。
她连忙去拧房间的门,想让猫出去,却不想门外的门把手似乎被人抵住了,她打不开房门。
南琪儿转过身,那受了惊的黑猫竟然直愣愣朝她冲过来。
猫尾巴上全是猫尿猫屎,恶心透了。
南琪儿崩溃:“谈瓷!放我出去!我知道是你!”
谈瓷将发卡从锁芯里拔了出来,听到声音挑了挑眉,一言不发得回去睡觉。
南琪儿大吼大叫的声音终于闹醒了众人。
南勉隔着门问:“姐,怎么了?”
南琪儿边着急地拍着门边说:“猫,猫疯了!快开门!”
南勉拧了拧门,没拧动,他皱眉:“姐,你是不是反锁了?”
南琪儿一脚把猫踢开:“没有,是谈瓷,全是谈瓷害的!”
南勉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跟谈瓷有什么关系?”
“就是谈瓷!她朝我房间里扔猫,还把锁弄坏了!”
这时,南永坤也被吵醒。
南永坤问:“大半夜,在闹什么?”
南勉说:“姐的房门打不开了,姐说屋子里有一只野猫在发疯。”
南永坤皱眉:“锁怎么会好端端打不开了?”
听到南永坤的声音,南琪儿连忙说:“爸,是谈瓷弄坏的!”
“大半夜鬼吼鬼叫什么!”谈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循声望过去。
她头上还套着个眼罩,身上穿着睡衣,完全一副睡眼惺忪刚被吵醒的模样。
脸上杂糅着不悦、恼怒与想杀人的暴躁。
南勉也看过去,心想她这表情,简直与白天那副被他吵醒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那眼神锋利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吵她睡觉的人全弄死。
南琪儿听到谈瓷的声音,声音更加愤怒,在屋子里喊:“谈瓷!就是你,是你把猫扔到我屋子里来的!你赶紧把锁给我弄开!”
一个喝了泻药的猫现在把屋子糟蹋成什么样了,谈瓷不用想也知道。
她内心等着看笑话,表面却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万事都与我无关的表情。
比演技,跟谁不会似的。
谈瓷神色阴翳,满脸问号地看向南永坤:“她什么意思?说我朝她屋子里扔猫还弄坏了她房门的锁?我这样做的理由呢?”
谈瓷脸色极其难看,继续说。
“大半夜被人吵醒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被污蔑!我为什么要大半夜朝她屋子里扔猫,又是怎么扔的猫?
她屋子里锁坏了,我从哪儿把猫扔进去的?难不成我站在外面小花园将猫抛进她房间的窗子的吗?拜托,这是三楼,正常人哪儿来那么大力气?还有,我怎么弄坏这个锁?”
南永坤上下扫视了她一眼,也觉得她没能力没脑子做这些事。
南永坤开口:“琪儿,冷静一些,这锁都是国外进口的,没有专门的工具根本破坏不了,应该是里面零件磨损了。那猫估计是外面的野猫窜进来的,不可能是人故意扔进去的,你冷静些,爸爸现在就找人给你开锁。”
南琪儿被屋子里这些屎尿弄得整个人都暴躁无比。
她没法解释谈瓷抛出的那些问题,但她就是咬死了笃定:“爸爸,就是谈瓷!就是她要报复我!”
南永坤看向谈瓷。
谈瓷视线毫不回避,一下被气笑了,她拨开众人,靠近门口。
“我报复你?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报复你?”谈瓷不屑,“我打人向来明着打,有仇当场就报了,你说我是报复你,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南琪儿一下子被问得哑了声音。
她总不能说是她先给猫下了泻药,把猫扔进了谈瓷的房间。
南琪儿有苦说不出,只能一个劲的重复:“就是你!”
谈瓷露出些荒谬的表情,随后看向南永坤:“南总,无理取闹得有个限度。”
顿了下,谈瓷继续说:“这一出,以后还是少来点吧。不然万一我不高兴了,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我滚回乡下,您的女儿就嫁给残废去吧。”
南永坤脸色黑了几度。
一旁的南勉听到这话,也有些诧异,她要嫁给朱家那个大少爷吗?
谈瓷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心情,转身就走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猛地一下甩上了门。
房门被用力摔上,发出“砰”得一声巨响。
这声响,昭示着关门人的心情已经不爽到了极点。
然而,门后,谈瓷脸上气愤的表情已经尽数消失。
一个字。
爽!
南琪儿不知道的是,她的五感极其敏锐,对药物更是敏感至极。
牛奶有没有问题、猫喝了什么,她远远地一嗅,便都知道了。
*
那天折腾到了凌晨,才有工人过来开锁。
彼时,猫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