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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和他的关系

楚熠沉着脸,问:“卿卿当真是这般想?”

谢玉珠将手中茶壶放下,端起茶盏递到楚熠手中,还笑着应道:“是啊。”

楚熠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即臭着脸将茶盏重重放下,拂袖而去。

他一个躬身便下了马车,大步朝着溪水边方向走去。

像是气着了。

马车外,迎香和灵夏听到那茶盏放在桌几上的声音时就紧张得不敢轻易走动,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她们常年做奴仆的,最能感受到这种气氛的变化,也十分会看主子的脸色。

等楚熠拂袖离去,她们就更慌了。

谢玉珠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马车外传来动静,不一会儿迎香和灵夏就满脸担忧地进来。

两人在谢玉珠对面跪坐着,身上还带着烧过火之后的柴火气,为这马车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

迎香忧愁道:“姑娘,太上皇瞧着是生气了。姑娘方才在车里同太上皇说什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生气了呢?”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啊,谢玉珠心想。

见迎香都这般紧张,谢玉珠叹了口气道:“我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很贴心地告诉他,若他有纳侧妃纳妾的想法,我定会支持他。”

迎香和灵夏面面相觑。

随即连灵夏都忍不住吐槽:“姑娘怎能同太上皇说这种话?人家都说新婚燕尔,总归是要过一段只有彼此的生活的,谁也没有嫡妻刚进门就想着纳妾的呀。更何况,姑娘你与太上皇还未成礼呢……”

迎香也点头:“是啊姑娘,你说这话岂不是明摆着想将太上皇往别的女人那儿推?难怪太上皇生气,他定是误会姑娘心中心里没他。”

灵夏不忘补刀:“姑娘在别的事上样样聪明,怎的到了男女之事上便是块石头了?”

谢玉珠沉默了一下。

随后道:“若是如此,他倒也没想错,我的确是心中没他。”

马车外,去而复返的太上皇脚步一顿,脸色黑得越发厉害。

但他没有动,就这么静静站在马车旁,等着谢玉珠继续说下去。

马车里,谢玉珠再次开口:“我与他在此之前不过见了两面,我们对彼此而言,都只不过是陌生人罢了。经过这几日相处,倒是熟悉了许多,可也顶多只能算得上相熟的朋友。你们说我心中没他,难道他现在心中就会有我了么?不会的。”

迎香和灵夏听得有些怔愣,但都没有开口打断。

谢玉珠声音平缓而温和:“他人不错,性子也好,从交朋友来说,我挺乐意跟他做朋友的。至于其他的,我如今还未曾想过。感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也做不到对着一个才见过几面的男人就爱上。我与他走到一起,是因为赐婚,是因为掌权者的安排,我们都胳膊拧不过大腿罢了。被安排的婚姻和人生,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并努力去过好接下来的日子,已是做出了妥协。”

“你们或许觉得我应该主动示好于他,若只是君臣关系我可以,若要走进婚姻关系,却不行。在一段感情里,两个人都是平等的,若是感情里有了尊卑,便无法长久。时间越久,那‘卑’的那位定会心生怨怼,到最后要么形同陌路,要么成为怨偶,总归是不美。”

灵夏听糊涂了,她真诚发问:“可我瞧着,姑娘这几日对太上皇也挺示好的,莫非姑娘觉得与太上皇只是君臣关系?”

谢玉珠轻笑一声:“那倒也不是。”

“那是什么?”迎香追问。

谢玉珠扫了两人一眼,这才缓缓开口:“是合作关系。”

“合作?”迎香微愣,“是姑娘从前同我说过的,你与那铁匠,还有与那簪花铺掌柜之间的那种合作?”

见谢玉珠点头,灵夏更糊涂了:“可与他们不是买卖往来么?”

“与他们相同,但略有不同。”谢玉珠见两人这么好奇,也不藏着掩着,将心里所想都说了出来,“婚姻在我看来就像是需要与人合伙共同做好一个项目。项目的意思……你们姑且就当成是合伙经营铺子。

要与人合伙做项目,既要能看到双方的长处,也要能弥补双方的不足,两个人取长补短方能将铺子经营起来。而若要将铺子经营得有声有色,则对双方有更多的要求,比如理念一致,执行力强,能互相退让等等。但是这些,都是需要长久相处后才能知晓。”

“而除了这些,一个极佳的合伙人便是能做到相互扶持。”

“不过,婚姻这个项目,最好一开始不要对合伙人期待过高,要懂得理解对方的需求,能够退让也明白什么时候该为自己争取权益,所谓抓大放小嘛。”

对于她来说,能够安稳富足平和的度日便是大,至于其他的,比如太上皇会不会爱她,纳不纳妾,都是小事。

谢玉珠端起茶盏悠悠喝了口茶。

喝了一口后,再度开口:

“最重要的一点是,合伙人只要能将项目做好,便能长长久久相处下去,有没有男女之情并不要紧。我觉得,这是我与他目前最为合适的关系。”

马车外,楚熠的手捏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捏紧。

谢玉珠,你那日说愿意与我去南临,可是真心想去?亦或只是形势所逼,故意说来诓我的?

最后他没有出声,也没有上马车,只是再度转身离开。

迎香倒是松了口气,抚了抚胸口说道:“还好姑娘说的是合伙人,而不是姑娘从前在府中说的什么上司领导之类的。”

灵夏也点头:“是呀是呀。我记得姑娘从前说过,在谢府她就是什么……打工人,然后老爷太太是什么直属上司,顶头上司之类的,反正我是一个也没听懂。”

“你一向心思跳脱,自是没细细去品。”迎香笑着点了点灵夏的额头,“我倒是琢磨过姑娘那话。姑娘说过,她失了生母庇佑,有后娘必有后爹,所以她不能把自己摆在女儿的位置上,若是当女儿心里会苦。若只把自己当成下属,当成一个每日需要上值,却懒散做事的人,便会好受许多,心里不会觉得苦,也不会对他们有额外的期盼。”

谢玉珠笑:“你说错了,我明明说的是上班摸鱼。”

迎香扑哧笑出声,她虽不懂谢玉珠这形容词是什么意思,却仔细一想也觉得甚是有趣。

谢玉珠见两人还直勾勾看着自己,她倚在车窗边,轻声说道:“他不是领导,我也不是下属。在谢府,我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父亲和太太总归是压我一头,我掣肘颇多,奈何不得。”

说到这儿,她轻轻叹息一声。

“可我与太上皇,是要做夫妻的。我便不想再过那种阶级分明,要收着自己尊严的日子。所以,我与他只能是合伙人。”

迎香和灵夏脸上也露出一丝忧愁。

谢玉珠却冲她们笑:“苦着脸作甚?就算是做一辈子合伙人,我与他亦可做肝胆相照的那种。这日子是人过出来的,我定是会越过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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