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有请第一位受害者
“你叫我小莲就好，我先把你的信息录入系统。”
前台小姐姐望着仪器，边打字，边向林暮说道。
“按照规则，系统会首先匹配‘初级’考核的对手。”
雪如年看向小姐姐身上的工作牌。
考核协会，黄莲。
雪如年：“……”
怪不得不让叫全名……
小莲手上动作突然一停，身子都凑到屏幕前。
眼睛眯起。
认真端详屏幕上黑色碎发的温煦人影，还有登记的‘土、冰’系异色小土狼。
又看向面前的一头绿毛，还有对方脸上显眼的一道红痕。
小莲双眼绽放精光：“你不是小土狼的御兽师！”
林暮：“……”
这一脸“遇见业绩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听见动静，旁边正忙碌的几位工作人员的注意力也稍微被吸引。
小狼崽站直身子，看向林暮。
我说话她也听不懂……所以，麻烦你帮忙解释一下了。
林暮说道：“是小土狼要考核职业御兽师。
“我只是小土狼的监护……嗯，看护人。不指挥战斗的。”
小莲的眼中首先闪过惊讶，然后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失落。
宠兽独自考核……居然忽略了这一点。协会确实有这种规则，而且好久都没有人使用过了。
到手的业绩，就这样飞了……
心塞塞。
不过小莲很快打起精神。
转念一想，能见识到稀有的异色宠兽，不也很令人开心吗！
呃……
小莲轻咳一声。
视线转向小狼崽，微笑说道：“就由我来向你们介绍一下考核项目吧。”
小狼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林暮道。
“初阶考核，规则很简单，在一场1对1的宠兽对战中，尽力战胜对手。”
“标准对决，不得攻击对方御兽师。携带道具等级不能超过一级。”
林暮突然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小狼崽察觉到，目光幽幽，看向对方。
你不会……
林暮尴尬道：“好久之前考的御兽师，规则都忘了。”
绿发青年看向前台：“我带的二级道具，中级考核可以用吗？”
小莲点头道：“可以。”
林暮松了口气。
还好。
雪如年尾巴慢慢甩动着。
初级考核无所谓，反正超凡境的都打过了。
“对战胜利后，系统会继续匹配‘中级考核’的对手。”
“失败也没有关系，只要裁判认为宠兽实力足够，就算【初级御兽师】认证完成。也可以改天重新考核。”
不过，‘统领’潜力的异色小土狼，还是连续考核，初级考核一定会赢得胜利的吧。
心底如是想着。前台小姐姐流利的键入信息，手掌在键盘上一敲。
信息录入完毕，开始匹配。
“因为小土狼为觉醒9级，系统会自动匹配觉醒6级以上的受害者……咳，挑战者。”
突然嘴瓢一下。
小莲有点心虚，加快语速道：“最近江河市新觉醒的御兽师很多，等待一刻钟，大概就能匹配到对手。”
“咦？”
前台惊讶一下：“竟然这么快就成功了？”
小狼崽站起身子。
小莲看向林暮：“不过，我要提醒你。可能是种族等级过高，增加了大幅隐藏分。”
“系统匹配到的，是一位觉醒10级的对手，比小土狼还要高出一级。”
“而且，对方的考核申请，已经持续五天时间。没有人愿意与之对战。”
宠兽的等级提升，越往后，每个小阶段的差距越大。
如果是刻意压制的等级，很可能磨炼了种族技能，战力能与低级宠兽拉开极大差距。
老话说得好，有的宠兽在觉醒10级，可能是因为，觉醒境界只有十级。
“小土狼可能很吃亏。”
“要不要先拒绝，系统会继续帮你匹配的。”小莲提议道，“等再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林暮看向小狼崽。
雪如年若有所思。
居然有‘隐藏分’这种设定吗？
那再次匹配，对手可能也差不多。
小狼崽叫唤道：“呜！”
“我们接受这场考核。”林暮‘假装’翻译。
小莲点头：“好的。我这就联系这位御兽师。”
……
片刻后。
身穿深色上衣的少年赶到考核协会。
双方的信息都是公开的，小狼崽在等待期间，早已得知了对方的宠兽信息。
【挑战者姓名：刘修凯】
【宠兽名称：羽雀】
【成长等级：觉醒10级】
【种族等级：超凡中阶】
“羽雀”主属性为‘金系’，但也可学习其他属性招式。
通体青色，尾羽鲜红，勾爪锋利，是“烟景（春）秘境”的代表宠兽。
不要看它现在的名字很萌，实际战力不容小觑。
从进化形的名字“铁翎鹰”可以窥见一斑。
一旦翅膀上的羽毛都化作了铁羽……
剐蹭一下，就是一道深邃的血槽了。
刘修凯本身是江河二中的高三学生，学院派的代表人物，曾在特招班修习过一段时间。
他查看过对手的资料。
小土狼因为性格原因，契约者不多，但本身的潜力并不算低，可以说和羽雀不相上下。
“土、冰”双系的异色小狼崽，更是一位值得重视的对手。
不过，刘修凯对自己依然有信心。
毕竟……看表面，小土狼完全不像有战斗力的样子。只有‘相貌’数值突出。
刘修凯摇摇头。
真不知道它的御兽师怎么想的，居然让幼崽参战。
可爱又不能当架打，成长等级都没升满，看来招式熟练度也不算高。
理性分析一番，完全没有输的理由。
刘修凯抬眼打量林暮，看着肩头雪白的小狼崽。
迟疑问道：“你是我考核战的对手吗？”
他怎么记得，照片上的人，是黑色头发呢？
林暮摇头：“不，我只是带路的。是小土狼要来考核。”
刘修凯一怔，面露惊愕。
宠兽独自考核？
那位御兽师这么心大吗？
刘修凯看向林暮：“无论如何，多谢你们接下这场对战。我本来都以为要等到一周后，与协会人员对战考核了。”
刘修凯认真道：“所以，我会全力以赴。”
宠兽对战，作为世界上最激动人心的赛事，应当被给予足够的尊重。
林暮点头：“理应如此。”
前台服务人员，小莲的声音适时传来：“初级对战场地已经准备就绪。”
……
初级对战场地位于露天环境。
两人到达时，十块考核场地，有超过半数正被使用，不时有指挥的声音传来。
雪如年默默观察。
专业的对战场地为十乘十平米，四周有隔离网拦截，避免宠兽的元素能量外泄。
到达五号场地。
林暮看着硕大的对战场地，沉默片刻。
转过头，一字一句的说：“我带了很多治愈药。隔壁就是医疗室。你一定得好好的。”
小狼崽身形突兀停顿。
你能在对战前，说点好话吗……
“呜~~”
在耳边轻声叫唤一句，小狼崽跃下对方肩头。
我知道了。只是比赛而已。
林暮自觉走到观众席的座位坐好，安安静静，视线一直停留在小狼崽身上。
刘修凯登上对战场地，站到己方半场的指挥位。
面色有些复杂。
虽然早有预料……
但是，看着空空荡荡的指挥席，还是有种不适应感。
“呜。”
小狼崽背着林暮立下的flag，有点心累的爬上擂台。
脚步迟疑，每次落爪都要犹豫一会。在场地中站定，四爪靠在一起，怯生生的，对着刘修凯叫唤一声。
林暮表情古怪。
开演了是吧？
刘修凯轻轻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仔细观察小狼崽，按老师教导的，开始战前分析。
好萌……不是。
“小土狼还是幼崽。我的羽雀，觉醒等级比它还要高一级，训练时间更长，技能熟练度更高。”
刘修凯心说：“而且，羽雀还有制空权，这是最大的优势。”
抱歉了，这场战斗，我会赢！
男性身上挂着专业证件，在对战场地的中界线上，登上裁判席。
不说废话，直接举起旗帜：“请双方选手做好准备——”
刘修凯颔首，雪如年微俯身体。
“对战开始！”
御兽对战，常见有“标准对决”和“无差别对决”。
无差别对决中，宠兽可以直接攻击御兽师，御兽师也可以直接攻击宠兽。或者，直接锤人也可以。
不过这只是初级考核，只能使用最基础的对战规则。
号令响起的一刹那，刘修凯面前，升起一座直径两米的金系召唤阵。
林暮抱臂观察。
召唤阵的颜色，与御兽师属性，宠兽实力有关。宠兽实力越强，光泽便越耀眼。
这初具雏形的金属光泽，说明即将出场的宠兽，培育程度很高，“金系”力量不容小觑。
但是，他不能提醒。
图阵在场地展开，青色的“羽雀”显现身形。
直接张开锋利羽翼，飞掠场地中央，占据有利地势。
这是长期训练而出的【战术】。
反观小狼崽，身体没有任何变化，看见羽雀身姿浮现，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竟不自觉后退半步。
刘修凯目光一闪。
有破绽？
普通小土狼乖戾，暴虐。
这只异色小土狼，数值偏向“可爱”，种族性格很可能已经改变。
以战前的表现来看。
那就是……胆怯，寡断！
它的下一招，一定是【踱步】！
刘修凯心底快速分析，直接下达指令。
“羽雀，瞄准小土狼，使用羽镖！”
凭借出色的速度数值，硬抗闪避类招式，开局抢攻！
青色的鸟类飞翔在高空，戾叫着翻转身体，鲜红的尾羽在阳光下折射，化作数道镖箭。
【羽镖】与【爪击】一样，都是初级招式。
但相比于只凭借力量的爪击，羽镖借助“外物”，献祭“用一根少一根”的羽毛，能融入更强的【金系】力量，“锋利”程度更上一层楼！
翅膀挥动，羽镖划破空气，带着撕裂的风声，直向小狼崽而来！
裁判眼瞳覆盖一层锐利，注视场地。
这羽镖的熟练度，已经到达【小成】级别，足以威胁“超凡境”宠兽。
反观小土狼。
后爪一蹬地，瞬间爆发出的速度，身形闪烁，横移到场地边缘。
羽镖仿佛利刃，噗噗噗，刺入沙土地面，全部落空。
刘修凯一惊。
躲开羽镖并不稀奇……但它好像没用任何招式！
这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雪如年抬头，眯眼望向阳光下的鸟类。速度很快，比石甲猪、扬水鳄还要快得多。
但在小狼崽眼中，羽镖仿佛慢动作，甚至能看清泛着光泽的羽绒。
雪如年的身上浮现【冰】系能量，周身温度逐渐降低。
刘修凯心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改变策略，主动道：“金属化！向着擂台俯冲！”
天空之上，羽雀扑打翅膀，浑身被金系能量覆盖，攻防数值大幅上升。
然后，翅膀猛地一收，化作青红色的线条，裹挟锋利的气势，朝着台间渺小的幼崽俯冲而去，露出明晃晃的钩爪！
观众席，林暮轻“嗯？”一声，露出惊讶之色。
因为小狼崽依旧选择了闪避。
没有使用招式，保持体力充沛，规避直接受到冲击的区域！
这还是习惯抢攻的狼王大人吗？
羽雀高亢鸣叫，在空中划过一道折线，再次朝着小土狼撕去！
怒风烈烈，掀在小狼崽身上，雪白毛发向后翻动。
在即将触碰前，雪如年目光一凛。
【快速移动】！
积攒的力量在片刻爆发，克服了“起步慢”的劣势。
不再是一道白线，在超短距移动中，化作残影。
唰！
几乎“瞬移”般，出现在羽雀身侧！
裁判眼中闪过异样。
直接用出了【踱步】的上位招式？
而且，这只小狼崽，时机的把握程度，招式的熟练度，都堪称恐怖！
仅仅两轮试探交锋，裁判就断定，双方都有成为【初级御兽师】的资格！
战斗还在继续。
羽雀陡然丢失目标。
小狼崽本就位于擂台边缘，羽雀身形晃动，无法自控，眼见身体就要脱离擂台！
飞行类宠兽，只要身体离开擂台范围，就判负！
雪如年轻轻扬起爪子，似乎准备送羽雀一程。
但是，作为优秀的御兽师，凡事都会留一手。
刘修凯猛地握拳，通过御兽空间，指挥道：“旋斩！”
金属化，俯冲撕抓，旋斩……
这就是，特招班老师教给的“连击”技！
“唳！”
羽雀鸣叫，回应御兽师，张开两扇青色的翅膀，上面早已覆盖明晃晃的金属色泽！
羽雀在擂台表面，化作一道古老的圆月，厚重的翼锋劈头斩下！
中阶招式，【旋斩】！
锋锐惊人，势不可挡！
雪如年眼神锐利，目光如电。
本想节省体力的……
小狼崽手爪凝聚出白光，同样锋利如铁的指甲如利刃出窍。
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处，猛然击出！
【碎冰·登峰造极】！
低阶招式与“旋斩”交锋，狼爪与翅膀碰撞在一起，发出铿锵的声响，宛若金铁相撞。
擦出的耀眼火星还没来得及散开，就被弥漫的冰霜瓦解！
刘修凯顿时心脏骤停。
在御兽空间的感知中，传来羽雀的悲鸣！
强大的能量对冲，刚猛的气浪席卷开来，一道身影倒飞而出！
是羽雀。
翅膀上金属物质崩碎，路上撒下黑色的碎块，翅膀折了羽毛，落在擂台表面，几近昏厥。
刘修凯内心嘎登一声，面露震惊。
什么情况？！
中阶招式，被低阶打败了？
林暮看向擂台上的小狼崽。
一时间，陷入沉默。
小狼崽的前肢，从前臂到爪腕，一道不浅的伤痕浮现，露出表面的皮肤。
长度足有七八厘米。
血迹渗出，点点血珠汇聚，顺着疏水的毛发，落在擂台表面。
雪如年站在地面，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强大的感知能力，清晰感受时刻传来的痛感。
……
江河大学。
杜光心脏突然一抽，不由得轻吸一口气。
他连忙将心神沉浸到古法契约里。
流萤刚刚睡醒，情绪放松；小狼崽心情依旧平静，没有波动一分一毫。
杜光稍微安下心来。
……
雪如年仰起头，冰蓝的眼睛，注视跌落擂台的羽雀。
对战场地，裁判慧眼如炬。
刚才，小土狼毫不犹豫，悍然改变了攻击的方向，用爪子拍击羽雀侧翼。
凭借强大的防御数值，硬生生吃下一记【旋斩】，只有一点皮外伤。
一击制敌。
深深吸气，裁判举起旗帜，吹响哨声。
“胜负已分！”
刘修凯看向裁判：“不对！”
“御兽空间感知到，羽雀被【碎冰】击中后，还没有丧失战斗能力！”
裁判视线扫过刘修凯，眼神冰冷。
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
刘修凯顿时反应过来。
扭头看向场上的羽雀。
场地边缘，是招式对冲留下的痕迹，沙土扩散成圆环。中间，数枚红色羽镖直挺挺的立着，半截插入地面。
羽雀轻微的哀鸣一声。
翅膀上，些许羽毛断裂。
移开身子。
“羽镖”露出，露在外面的尖端折射锋利，刺入羽雀腹部，在鲜血的涂抹下，更显鲜艳。
沙土地一片殷红，比小狼崽的伤势严重的多。
要是说，被碎冰击中，羽雀还有一战之力的话。这只来自羽雀的“羽镖”，亲自击碎了自己的希望。
刘修凯呼吸一窒。
输的彻彻底底！
裁判沉声：“可有疑虑？”
刘修凯连忙摇头：“没，没有！”
哨声响起。
裁判的眼底蕴含敬佩，挥舞旗帜，宣布道。
“胜利者，小土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