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主角该做的事
说罢，白凝月周身散发出梦幻般的白光，摇身一变，竟然化作一只通体雪白，身长超过三十米的六尾天狐。
遮天蔽日的巨大妖狐，毛色如同世间最纯洁的雪一样洁白。六条巨大的尾巴肆意摇晃，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恐怖威压。
“哼，现原形了么。”天道使辰，抽出仙剑，面对如此庞大的妖兽没有丝毫畏惧神色。
一众灵境修士早就跑远观战了，毕竟作为金衣使者的辰，是货真价实的天境修为。
他们这帮杂鱼，应该还不够辰一只手打的。
贸然参战，稍有不慎就会被不明AoE波及。
“那就是六尾天狐的本体么，真可怕。”
“确实可怕。”有人感叹。
“传闻前些年，有一只九尾天狐进京，本体千丈之大，吹口气就天崩地裂。”
“我也听说过，当时好像出动好几位祖宗级别的道境大能，才镇压此妖。”
“我看……不如我等再往后撤撤？”
“有道理。”
“道友所言极是。”
说着说着，这帮人就又往后撤了好几里地……
只能远远看到山崖上，那只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
“化作兽身，将失去理智。”辰单手持剑，指着通体雪白的巨大妖狐冷冷念道：“是准备搏命么？”
巨大的妖狐眼中满是疯狂狰狞。充斥着疯狂与兽性的眼睛，寻常人只看上一眼就会发自内心的胆寒。
巨狐的腹部有一片猩红的血迹，伤口血腥恐怖，那两米长的巨大豁口中，甚至能看到垂出来的肠子。
伤口随着白凝月的变化，也一同变大了。
“金仙却邪！”
辰手中仙剑挥动，耀眼灵光划破天际。
剑是绝世神兵，
人是在世金仙。
凌空虚立的男人气度非凡，如同苍天派来斩妖除魔的使者。
失去理智的妖狐，完全没有了判断力。
张开血盆大口就扑来。
“斩！”
金光化作一柄巨剑，伴随着辰的动作，自上而下斩来。
血光闪烁。
玄境对天境，如同蜉蝣撼树。一境之差，差的却是一道鸿沟。
白凝月发出一声悲鸣，雪白的毛发被鲜血染红。
庞大的身躯砸入大地，引起一阵轰鸣，尘土飞扬。
恐怖的剑气向四周扩散，仿佛冲击波席卷了这片天地，无数草木拦腰折断。
好几公里之外的灵境修士都能深刻的感受到那一剑之威。
“太强了，这就是天境。”
“举手抬足间就是天威，我等在他们面前与凡夫俗子无异。”
“不知我有没有到达天境，证道果的一天。”
“少做梦了，就你这样的再练个五十年也别想突破灵境，还天境呢。”
本世界，修仙的难度极高。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拜仙王朝鼓励全民修仙，所有人都会接受修行培养，无条件的将最好的功法普及。
可就是这样的大环境中，能达到玄境的修士就已经足以称霸一方了。
无数人穷极一生都无法突破凡境，成为真正的修仙者。
天境，整个王朝不计其数的人口，一域之中扒拉来扒拉去，就那么几个。
举个例子，差不多是能拿诺贝尔奖的概率。
这可比考上清华大学难多了……
天赋、努力、机缘……
这已经不是，靠努力和天份就能成功的问题了，而是玄学的问题……
言归正传。
“孽畜伏诛！”
伴随着震撼灵魂的呵声，辰站在白凝月的身躯上，双手持剑刺下。
妖狐疯狂挣扎，可惜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
金色仙剑刺入巨狐体内，其攻击位置十分刁钻，正是白凝月丹田中妖丹所在。
妖丹是妖兽力量的根本，是生命的核心，其重要性甚至高于大脑。
“吼——嗷！”
巨狐发出了痛苦凄厉的哀嚎。
仿佛是回光返照一样，白凝月挣扎着站起来，爆发出一股强盛的妖气，将身上的辰甩掉。
接着往悬崖的方向纵身一跃。
巨大的雪白妖狐，消失在悬崖下一片蒙蒙浓雾中。
辰缓步走到悬崖边际。
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向下凝望。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怕它能跑的掉。
等到妖兽回光返照这口气过了，再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拿下才是正解。
正所谓穷寇莫追，跟一个要死的野兽搏命是不理智的。
荒山野岭，一身的伤，只会越来越重。
“下崖，搜寻妖狐。”辰说道。
但是，此地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玛德。”
辰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说道。
山崖下，原始森林中。
一道倩影跌跌撞撞的在密林中穿行。
忽然间，白凝月不知被什么绊倒。浑身浴血的娇躯躺在地上，气若丝游。
肚子上是两道狰狞可怕的伤口，完全被豁开的皮肉中，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中涌出。
阳光透过枝叶照射在她的身上，斑斑驳驳的。
清风拂过她银白的长发，轻轻摇曳。
“要死了么。”她想到。
白凝月失去神采的眸子半睁着，她的胸腔几乎不再起伏，已然是性命垂危。
“对不起，菱儿。”
“对不起，师尊。”
白凝月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诉说着。
“我真的尽力了……对不起……可我真的很想保护你们啊……”白凝月说着，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冲开了凝固在脸颊的血渍。
不甘、自责、无可奈何……
沐小果深吸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向面前，那是一道堪称可怕的伤口。
那把剑几乎完全将白凝月的肚子剖开，沐小果甚至能通过层层伤口，看到外面世界的光影。
血液正在不断通过那道伤口流进胃袋中。
“做一只善良的妖怪么……”
沐小果感觉到自己胸口的伤势越发严重，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倒霉的被一剑穿心，要不要临死前再做一件“好事”？
拯救一只妖怪真的算好事么……
白凝月带着妹妹在人类世界的夹缝中艰难的生存，面对无处不在的追杀，饿得不行只能吃草啃树充饥，也未曾想过去残害百姓人命。
面对偷袭自己的人类，她甚至还选择了手下留情………
真是天真的可爱呢……
“人参果。”
这时，上面突然传来了白凝月呼唤自己的声音。
“我知道你还在的，吃下你实在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对不起。”
听着白凝月带着歉意虚弱的声音，沐小果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快死了。”
“我知道。”沐小果答道。
“人族很快就会寻来，你是天地灵物，他们必然不会放过你，所以我这就将你放出去，快跑吧。”白凝月说着，抬起白皙的素手，生生插入了自己的伤口中。
“唔……”剧痛令她忍不住的闷哼出声。
她竟然想要直接扒开自己的肚子，将沐小果放出来！
随着那几根纤长的手指发力，皮肉撕裂的声音不断传来，令人牙酸。
她为什么要放走我？
沐小果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不断涌出果汁的狰狞伤口，剧痛已经让他的神经衰弱，意识逐渐模糊。
我真的能活下来？
沐小果神情有些许茫然，他忽然想到，在临死之前，顺便帮助一下这只傻乎乎的狐妖，大概能让她活下来吧。
这世界，不该对每一个心怀善意的生灵，如此残忍。
莫名其妙的穿越，又莫名其妙的死掉，正如他过往的人生一样。
或许救下这只狐狸，是他短暂的人生中，唯一干的能算得上好事的事了……
“停！”
沐小果大喝一声。
“这里温暖又舒适，我才不想离开呢！”
闻言，白凝月愣住了。
水晶般美丽的眸子中满是疑惑。
“你要是死了，这么好的地方岂不是不能待了？我可不想在一个死人的肚子里。”
“内个，你叫什么名字？”沐小果突然问道。
“嗯……白凝月。”
“很好听的名字！认识一下，我叫沐小果，另外你暂时还死不了。”
沐小果走到了那柄蓝色的仙剑旁边，将手腕紧紧抵在剑刃上。
“好人好事都让你干了，我这个主角，会显得很难看啊！”沐小果用最后的力气说着，手腕猛地划过剑刃。
“绿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淌，刚刚滴落在粉色的大地上，就会瞬间消失不见。
沐小果看着这片世界逐渐恢复活力，也没感觉特别的开心，只是麻木。
伴随着失血过多，沐小果的意识开始模糊，跪倒在这片柔软的空间中。
“本帅哥有点困，先睡一觉……白凝月，你别死了哦……”
好累……
活着，有些无聊啊……
沐小果轻轻闭上了双眼。
……
白凝月只感到一股暖流自小腹升起，庞大的生命气息与本源灵力如同海啸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