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尘封的往事
李光利缓缓开口，目光直视着前方，思绪似乎回到了遥远的往日，诉说着一段腥风血雨的往事。
随着他的叙述，李然的面前徐徐展开了一幅苍凉悲戚的画面。
那是一个深秋的黄昏，西风紧、黄花落，北雁南飞，苍山如血。
一身白衣的李广利，独自伫立在那钟阳山高高的山峰中，一阵秋风吹过，他的衣袍飒飒作响。
只见他双眼紧闭，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像是在等待着些什么。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山峰上，走来一个黑衣少年。
一道冰冷的剑光闪过，残阳一般殷红的鲜血溅在他雪白的折扇上。
那鲜血瞬间在雪白的折扇上洇出星星点点的梅花。
......
说完，李广利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手里的折扇上，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如今，距离此时不知不觉已有二十多年，这江湖从来不缺新鲜的血液，斯人长逝，白无常这三个字已经淡淡地在时间的长河里隐去。”
“只是他的鲜血却还残留在这雪白的扇面上，至今提醒着当年这一幕！”
看着发黄折扇上已经发黑的梅花一般的血迹，李然心里一时也不是滋味起来。
物是人非事事休！
在漫长的岁月里，留下的和逝去的究竟都是什么？！
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斯文的老者，李然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冷意。
“先生，晚辈有一事不明，那白无常究竟怎样得罪了先生，先生非要要了他的性命！”
闻言，李广利转过头，神色淡然地看了李然一，复又转过头去，枯瘦的手指摸着雪白的胡子。
“没有，在此之前我们甚至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那人年少气傲，非要同我比个高低。”
“我的剑公子已知晓，剑只要出鞘，非要见血才止。”
“我和他之间必须死一个，不是他，就只会是我!”
“刀剑无情，便是我手里这把无名宝剑，已经不知道承载了多少人的亡魂！”
“如今，宝剑已经出鞘...”
说着，他的双眸里突然闪过一抹阴冷，举起手里的宝剑对准李然直直地刺了过来。
江湖中有一种说法，只要是见识过怪侠一点红，便知他剑法之快，可谓是举世无双。
不过只要你见过影一帆，便知一点红绝非天下第一快剑。
江湖之后从来不缺乏快剑之流，上次在那李家庄，看到那奇葩的剑法，他已经领略到何谓“刀光剑影”。
不过，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一个人的剑法究竟可以快到怎样出神入化的地步。
李广利这一剑，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就是李然自己，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可谓是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却是也看不出来，他这一剑究竟是如何出手！
不过，就算他现在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何况，他也压根没打算躲开。
眼看那快如闪电、如雷霆一般的剑锋就要刺进他的胸膛。
这一剑下去，绝对可以要了李然的命。
突然，李广利执剑的手停了下来。
他的停顿就像是他刚刚出手一般速度、突然！
不过，李然心里并没有多少吃惊，就像是他刚刚突然对他出手，他面不改色一般。
很明显，刚刚李广利出手的时候，并未使出他的全部力气，不然这剑发如此急迫，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停下来。
李广利停住剑，看着面前没有丝毫反应的李然，一张苍老的脸上满是惊异。
这一剑明明就要刺进他的心口，但是他居然没有变化半分脸色，甚至连眼睛都不见眨一下。
难道他是真的不怕死？
不管怎么样，他如今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却已经练就出这般泰山崩于前而不该其色的心性和境界。
这样强大的内心和定力，已经有了一代武林盟主的气魄。
虽然这把宝剑还没有来得及刺进他的胸膛，不过上面那冰冷刺骨的剑气已经侵入到了他的肌肤，虽然他的脸色未动半分。
但是身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汗毛直竖。
很明显，要是李广利真的对他下了杀心，这一剑他刚刚无论如何已是躲不过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苦心积虑地夜潜李家庄，究竟是为什么？”
李广利看着李然，语气冷冷道。
从他的剑下捡回一条性命，李然在他面前，反而坦然了起来。
他心里此时已经很清楚，他根本不会想要自己的命，不然刚刚就已经得手了。
一个人如果第一次下不了杀心，那么以后自然更不可能。
李然双手抱臂，笑笑道。
“以先生看，我是来做什么的呢？”
李广利深思道。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我女儿口里的那个负心汉！”
“不过，你出现在李家庄的时机也太巧了些，早不来晚不到，偏偏在嫣儿出事之后。”
“你在嫣儿身上发现了什么？”
李然看了看还指在自己胸口的冷剑，嘴角扯了扯，微微一笑道。
“不管我是谁，我想，应该没有人喜欢这样被人拿剑指着说话吧。”
李广利冷声道。
“好小子，你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和我这么说话。”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把手里这剑朝着你现在还在跳动滚烫的心口，狠狠刺下去！”
“哈哈哈！”
李然仰头大笑道。
“老先生，你要是真想要我的命的话，就不会现在还站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废话！”
“何况，你要是真的那样做的话，只能是我自己看错了人！”
“若是我真的看走了眼，死在你的剑下，那也只能是我自己活该，便是到了这地府见了那阎王爷，我也没有半分怨言可说。”
李广利冷冷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凝视着他的眼睛，很久很久，缓缓开口道袍。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信，我不信，你从来都没有看错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