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场面太深刻,幸福太浓郁
刘桂霞刚好从厨房走出来。
她早就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声音，无奈对方身份特殊，就算要拒绝，自己也必须想好了说辞。
叶小荷扑到了刘桂霞怀里。
“那个人要给我好多压岁钱，好可怕，我才不要呢！”
“小荷，你是对的，钱是好东西，但咱们不能随便要别人的钱。”
刘桂霞看向了秦良，微笑说道，“秦总，你的好意思心领了，但是小荷不能要你的压岁钱，小荷和少宇不一样，她只是邻家小女孩。”
“刘老师，东观小学就你特殊，但凡其他老师遇见了这种事，都不会这么说话。”秦良一脸愠色。
刘桂霞也根本没遇见过这种场面，以前，她和秦良这等位面的人也根本说不着话，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秦总，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东观小学就我特殊，别人都是公办，就我一个民办。老公走了，我赚钱也少，没见过钱。”
刘桂霞很想发脾气，对方伤害到了她的自尊心。
可今天是除夕，无论如何也要给大鸿和红英面子。
“秦总，你开发房地产也不容易，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见了谁都散钱，不是好习惯。”
刘桂霞眼里泛着泪光，微笑却更温润了，“秦总，你看这样行吗，我家小荷不要1万那么多，就要100元。其实100元对小荷来说，已经很多。我家小荷收到的压岁钱，一般都是5元或者10元。往年收到的压岁钱，总共都没有100元。”
“好。”
秦良从一沓钱里抽出来一张，微笑看着叶小荷，“闺女过来，你的母亲允许你收下秦叔给的100元。”
叶小荷还是胆怯，茫然抬头看着母亲。
刘桂霞微笑点了点头。
叶小荷这才迈着小步子走过去，双手接过了100元。
“谢谢秦叔。”
叶小荷水润的眸子，看着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
“真是个好孩子，特别美丽，特别聪明，据说学习成绩特别好。秦叔祝福你，在成长的道路上一帆风顺，越来越优秀，将来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材。”
“知道啦。”
叶小荷很自豪，“我最喜欢的就是学习，然后才是小霸王游戏机，我要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秦良面色凝重点头。
“97年的除夕，我深受教育。”
秦良这般说着，对着刘桂霞竖起了大拇指，“刘老师，你给小荷的家教，真好！”
“多谢秦总的肯定。”
刘桂霞面色微红，内心也有种自豪感。
她又去了厨房，继续帮着赵红英准备年夜饭。
秦良则是看向了云飞鸿，略有疑惑道：“范彪和柳海悦，你打算让他们什么时候入职？”
“鼎益公司都放假了，大年初一肯定不能入职。”
“别扯淡，我说正经的。”
“等年后，就让范彪入职鼎益，代表我来担任公司副总。至于柳海悦，我另有安排，我这边要开零售公司和大超市，准备让柳海悦来担任公司总经理。”
“也行。”
秦良笑着说道，“大鸿，前段时间深入打交道之后，我就越来越欣赏你了，矿霸不只是霸道那么简单，水平相当可以！”
“我的水平也就一般，但我善于听别人的意见。如果比起眼光和综合实力来，还是老秦你厉害。”
“大过年的，看把你谦虚的，心里早就鄙视我了吧，你一定在心里说了，秦良算个蛋啊？”
“我真没在心里这么说过，要不然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血淋淋的，吓疯了你。”
说笑调侃。
云飞鸿和秦良的交情，潜移默化就加深了。
这时候，他们的视线都朝着一个方向移动，看着鬼鬼祟祟走出房门的秦大飞。
“大鸿，你给那小子一点颜色，我是他老子，他料定了虎毒不食子，反而你更有威慑力。”
“大过年的，行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过年教训他，是为了他一年都能有好运。”
秦良的眼神里，甚至有恳求。
云飞鸿起身走了出去。
秦大飞已经溜达到了车边上，用车身做掩体，与人通话。
云飞鸿快步走过去，对着秦大飞的腹部踹了一脚。
“啊……”
秦大飞撞到了车上，很愤怒的看着云飞鸿，烦躁喊着，“云飞鸿，你他妈打我，啊……”
云飞鸿又是两巴掌扇了过去。
秦大飞摔到了地上，小手机飞到了几米外。
“大飞，你这么年轻，离开了d品真就过不了了？刚才，你给谁打电话呢？”
“我不是想买那个，我只是给朋友打电话，除夕夜约个牌局。”
秦大飞嘴角淌血，慌慌张张说着。
秦良也已经走了过来，一直站三米外，看着，听着。
此时，秦良怒声道：“大飞，你还狡辩？要不，我用你的手机给对方打电话，问问？到底是牌局还是d品？”
“爸，对不起，我错了！可我难受啊，呜呜……”
今天是除夕，可秦大飞的哭声很悲哀。
秦良一脸惘然，将儿子搀扶起来。
“怪我管教不严，这么多年来把你宠上了天，现在想去管教你，好像也没那么容易。以后，我就把你交给大鸿了，你再去碰毒，就让大鸿收拾你。97年，让你认认真真领教矿霸的手段。”
“爸，不要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儿子，我姐在国外读书，过年都没回来，平时只有我能陪着你和我妈。我从心里怕大鸿，鸿哥的手段我知道，我改正，我真的改正……”
“大鸿教你做人，一点都不影响你陪伴父母。现在你该端正态度了，要不然我就走了，你留在大鸿家里过除夕。看看年夜饭，你能吃到什么。”
“留在大鸿家里，吃的肯定是狗屎啊！”
秦大飞脸被打肿了，可脸色却有种惨白，喘息说着。
云少宇几人，也已经走了出来。
赵红英笑道：“大飞，怎么说话的，我家里丰盛的年夜饭怎么变成狗屎了？”
“如果我留在这里，你们吃的是年夜饭，我吃的一定是狗屎。大鸿会把金矿的牧羊犬和藏獒拉过来，给我吃狗屎，撕咬我。”
秦大飞的精神状态，甚至有点不正常。
一来是恐惧，二来是对d品的渴求。
他忽而疯狂跺脚，嘴巴似乎变成了低音炮——
我们都是复活的魔鬼，控制着海洋和山川大地；我们都是复活的魔鬼，疯狂的野性是我们的武器……
“大鸿，这怎么办啊，我没法过年了！”
开发房地产的大老板秦良，几乎要哭出来。
“绑了他，带回家，扔地下室。”
“要不，今天就把他送到清河矿区，扔你金矿里算了！这孽畜，大年夜真该让他吃几盘狗屎。”秦良气得不停的喘息。
赵红英说道：“狗屎又不是披萨，吃不了几盘，吃两口就吐了，然后会被暴打。大鸿不在场，金矿那些看场子的人下手没深浅，就不要拿大飞的小命开玩笑了！”
“好吧，让你们见笑了，我先带着他离开，免得影响了你们过年。”
来的时候很风光。
父子都是摆足了气场。
可秦良的面子，终于还是栽到了儿子手里。
叶小荷应该是吓到了。
小嘴巴一直嘀咕：“我们都是复活的魔鬼，控制着海洋和山川大地……，好可怕！”
“小荷，当时秦大飞唱出来的是一首摇滚乐，唐朝乐队的《世纪末之梦》，我有唐朝乐队的磁带，你要不要听。”
“我是小女孩，不喜欢听摇滚。好像也不对，我和妈妈都喜欢听一首摇滚乐，一个叫张楚的人唱的，姐姐，我想回家，牵着我的手，我有些困了……”
叶小荷的小嘴，巴拉巴拉很能说。
云少宇微笑看着她，忽而拧了她的小脸蛋。
“呀，好疼。”
叶小荷嘟着小嘴，轻轻蹦跳着，“云少宇，你是我的玻璃球，我喜欢幸福大礼包。”
“会有的，就在夏天。”
“知道啦。”
叶小荷跑去了厨房。
赵红英微笑说：“小荷一定是饿了，再有半个小时就开饭，年夜饭很丰盛。”
叶小荷又从厨房跑了出来。
坐到沙发上，捏起一颗奶糖，小脸蛋忽而就宁静起来。
云少宇看得懂。
知道小荷又想爸爸了。
她会这么想，少宇的爸爸就在这里，在抽烟喝茶，可我的爸爸在哪里？
在小女孩的脸上，看到了超越年龄的伤感。
云少宇心痛了，忽而揪了一下马尾辫。
“怎么啦。”
叶小荷一双凤眼流光溢彩，就那么看着他。
云少宇开始拿陈明开涮。
“小明一旦挨揍了，就喜欢唱郑智化的水手，他说风雨中那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嘻嘻，小明是最擅长挨揍的小男孩，可是他很幸福，其实陈叔和马姨很宠他。小明家里没有金矿，但也是有点钱的。”
叶小荷微笑说着，“水手我和妈妈都听过，后面的歌词还有，长大以后，为了理想而努力，我有点不理解。不应该是从小时候开始，就为了理想而努力吗？”
“小荷，如果从现实出发，你是对的，但是歌词，需要的是一种意境。填词的内容和字数都必须和曲子很搭，要不然唱出来不好听。”云少宇颇有耐心的讲解，可也担心自己的说法过于理性，小女孩会听不懂。
“嗯，知道啦。”
从小荷的表情来看，她真的懂了。
年夜饭开饭了。
为了看电视方便，大餐桌搬到了客厅里。
满桌子好菜。
云飞鸿俊朗的笑着，介绍每道菜的寓意。
“清蒸鲈鱼，代表年年有余；红烧肉，代表鸿运当头；鲍鱼蒸鸡翅，代表招财进宝……”
“桂霞，现在你知道了吧，矿霸也是很有文化的，就他这番话，东观小学的老师能说出来吗？”赵红英笑道。
“东观小学的老师还真说不出来，因为这么有哲理的话，必须年夜饭吃二十多道菜，喝陈酿茅台和长城干红才行。就这么一顿年夜饭，把一个小学老师半年的工资都花出去了，哲理来得太昂贵。”
一起碰杯。
没有伤感的言语，只有欢声笑语。
“少宇，白灼虾好吃，我爱吃！那么这道菜，寓意是什么呢？”
“这道菜的寓意就是特别好吃，啊呜啊呜大口吃。小荷，你看我。”
云少宇要玩花样吃个白灼虾，结果一不小心，白灼虾掉在了餐桌上。
“哈哈，少宇，你个笨笨！”
叶小荷几乎要笑出泪花，用筷子夹起了桌子上的白灼虾，放在了自己嘴里，甜兮兮说：“真好吃，这是小荷吃过的最丰盛的年夜饭，梦里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多好菜。”
云少宇很用心的看着马尾辫小女孩，柔声说：“小荷，白灼虾代表的是红红火火，我家里，还有你家里。”
“知道啦。”
叶小荷指着一盘菜，好奇道，“那个好像是小丸子，我想吃一个。”
“小荷，那道菜是酒酿小丸子，代表的是团团圆圆。”
云少宇帮叶小荷夹了小丸子。
“小荷，你看这道京酱肉丝，造型和饭店里的不同，更美观，更有食欲，代表的是花开富贵。”赵红英笑着说。
“嗯，今天我才知道，赵姨的厨艺竟然这么高。如果我和妈妈在家里吃年夜饭，应该只有蒜苔炒肉，凉拌猪头肉，还有油炸带鱼。”
叶小荷痴迷的说着，忽而意识到了什么，笑嘻嘻看着刘桂霞，“妈妈不要生气，小荷是你的女儿，永远最爱吃你做的菜。”
“妈妈一点都不生气，你赵姨的厨艺，本来就比我厉害多了。这么多食材，我见都没见过，当然不会做。等将来，妈妈工资涨了，变着花样给小荷做好吃的。”
刘桂霞这么说话，是自强不息的表现。
其实她心里明白，民转公以后，工资也没多少。
她就和小荷一样，向往幸福大礼包，但是绝不贪慕云家的股份。
除夕夜。
鞭炮齐鸣，彩灯高照。
云少宇家院子里，烟花飞上天空，绚烂缤纷绽放开来。
叶小荷年夜饭吃美了。
手里提着父亲生前给她做的红灯笼，走在小路上。
云少宇跟在身边，时而去看小荷稚气而纯美的脸庞。
小荷，素颜无敌，才华无双。
小荷，蕙质兰心，温柔似水。
“等大年初一，我和你都能收到压岁钱。”
云少宇提到了叶小荷最喜欢，但往年总也没人给的压岁钱，可她却像是没听到。
马尾辫小女孩一直看着前方，用梦幻的声音说话。
“爸爸，过年啦。你的灵魂一定要回家，小荷提着灯笼给你引路。小荷和妈妈给你磕头上供。”